锦绣也想不明白,却也不想了,笑吟吟的说道:“公主,那日的灵丹妙药原来是君临公子送的……这*阁主对公主可真是不同一般呢。”
长安眉头一蹙,叮嘱道:“这话也不能多言语。”
锦绣极少看长安认真,便知趣的闭了嘴。
今日的君临公子明显不愿意同自己有过多的接触,是因为这身份有些神秘的云公子么?但却为什么又自道出他那日救过我?长安百思不得其解,凡事还是小心些好。
正想着,便走到了王府的侧面,正是长安别苑,锦绣一跃上了墙,而长安又从那缺口处费力的爬进了王府。
进来房里,长安将那兜儿临走时云公子暗地里塞给自己的钱袋拿出来打开,里面照例是黄灿灿的金豆子,长安眉开眼笑。
“公主,你的眼睛都变成了金豆子了……从前也没见你这么喜欢银子。”锦绣调笑道。
“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忘了咱们身无分文的时候了……这乱世,钱才是最重要的。”长安爱不释手的婆娑着那金豆子。
在这异世,她慕长安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在找到那枚银素面具前,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活得好,仅此而已。
顾云池站在长安别苑外,听着里面的依稀传出来的说笑声,知道长安回来了,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进去,都能出府了,想来她的伤是好了许多了吧。
他终究还是对她动了情的,否则那金丝鞭若是用了全力,一鞭子就打得人骨头断裂,还能让她五天便可出府?
想到这里,顾云池脸色阴沉,刚才阿力回来领罚,说自王妃出府后他便一路跟着,却在半路上杀出了个程咬金,和他纠缠了几句,再抬眼便跟丢了王妃。
这女人倒是越发的放肆了,受了伤也要出府,倒是要看看哪个男人敢同她私会,顾云池在心里暗暗的琢磨着。
吃过了晚饭,夜色沉了下来,这入了深秋的晚上越发寒凉起来,风打着旋儿的将落叶卷起来,吹得四散开来。
长安打发锦绣早早的去睡了,凉风吹开了窗子,冻得长安打了一个寒颤,她忙去关窗子,却忽然看到院子里石凳上坐了一个人……
长安一愣,披了一件厚褂子便出了屋。
果然,单凭这秋分也不会这般寒凉,倒是来了一个如冰块儿的人,背影萧索的坐在那里,连带着周遭的气息都跟着停滞了一般压抑着。
君临公子。
还未到近前,长安便感受到了他浓重的阴郁,压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
长安小心翼翼的呼吸着,脑袋里琢磨着自己今天有没有冒犯到这位冷峻的祖宗……
“坐。”君临公子背对着长安淡淡的说。
那样的带着强大压力的漫不经心的一个字,像是命令般随着风传进长安耳朵里。
长安没出息的快走进步,乖巧的坐在了离君临公子稍远的位置,趁着夜色,偷眼望着他。
就像锦绣说的,这君临公子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吧,或许他是喜欢自己的吧……长安就是用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太畏惧。
长安偷眼看到君临公子正抿着嘴唇,望着自己,眉眼如墨般深沉,趁着这月色,幽深极了,长安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和君临公子两个人独处,当然除了他夜探闺房外,有外人在时,长安总能纨绔骄纵的和他剑拔弩张,她料定他不会在人前同她计较……但这一独处下来……长安不得不承认,她怂到了家了。
“呵……”君临公子看着长安胆怯的样子,嘴角深扬,发出浅浅的笑声。
那声音吓得长安一个哆嗦,她也没骨气的附和着干笑了两下……
“大闹婚礼、玉佩救人、风月居对视、浮生茶楼踩本阁的脚……”君临公子手指有一下每一下点着石桌,淡淡的细数长安这些英勇壮举,语气平和压抑。
只是还未等他说完,却见长安便低头慌乱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君临公子没有了声音,看着将脑袋快低到尘埃里的长安,而此刻长安分明都能感觉到那目光里似是有千斤般,压得自己的喘不上气来,后背有丝丝的汗意,沁透在伤口上,微疼。
不知是过了多久,久到长安觉得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要流下来时,才听到头顶上君临公子微带嘲弄的声音响起。
“我以为失忆重生的长安公主有多胆大无畏,原来和本阁在一起,也不过如此。”君临公子忽然笑的云淡风轻。
听到了他的笑声,长安莫名的松了一根弦,缓慢的呼吸如常,心里暗暗想着,怪不得这旁人见了君临公子都不敢直视,果然此人的气场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压制的让人不能喘息。
“公子……说笑了,我……我就是一个小女子。”长安干笑着,小声说道。
“呵……从没有人和本阁对视,从没有人如你这般对我……放肆。”最后“放肆”这两个字是君临琢磨了几秒才说出口的。
长安听到那话,心里又是一顿,却瞄到那君临公子并未怨恨,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眼里的笑意真是难得的柔和,好看极了。
长安又是呵呵的尴尬的笑了两声,心里琢磨着要是知道单独同你在一起,这么吓人,我也不会那般放肆。
“今日你说云公子是你的朋友……还为他挡了刀……换做是本阁,你会么?”君临忽然起身,俯下身体,逼近长安居高临下的问道。
长安惊恐的看着君临漆黑的眼眸,有些语无伦次的答道:“会……会吧,公子多次救我……还赠我灵药……长安会……会为公子挡刀子。”
长安豆大的汗珠流下来,心里想着,特么现在就是让我替你挡枪子儿我也得说愿意啊。
看着长安透亮透亮的眸子中闪烁的月光,君临嘴角噙笑,直起身体,侧目望向那黑蓝黑蓝的夜空,呢喃的说着:“怕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把刀子捅向我……”
风哗啦啦的刮响了大槐树上的枯叶,让长安没有听太清君临公子刚刚的话语,只是看着他英朗的侧脸,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和寂寥,那样的他,竟让长安有些心疼。
浮生……高处不胜寒。
转瞬间那君临公子便将脸上的落寞隐去,换做淡漠,背对着长安说道:“云公子身份尊贵,值得你的交好,但不要过了。”
“不要过了?”这是什么意思,长安正琢磨着,再抬眼一看,这院子里哪里还有君临公子,只剩下秋风和满地的落叶。
直到君临公子消失了许久,长安才瘫坐在石凳上,再抬眼看石桌上,一个降色锦缎包裹方方正正的放在上面,长安正发愣,一阵凉风吹过,她忙拿过那包裹,跑回了屋里,关好了门。
挑了挑烛火,长安将那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件雪白色小皮裘,缝制的精细极了,再往下一看,明晃晃的吓了长安一跳……
在皮裘下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两块金条……
长安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势,有些不敢置信的拿起来用牙咬了咬……真是发财了……土豪金啊土豪金,这一块金条就顶云公子那十袋子金豆子……
长安将那金条搂在怀里,心里美极了,这黄金和君临公子都是让她垂涎三尺啊,当然这君临公子是不敢亵渎了,可这金子可是在自己怀里,长安对着那金条又是亲又是抱的……
她猜梦里自己都会笑出声儿来,在现代过得太辛苦,当个三流小演员一天东奔西跑四处挨人脸色也挣不到多少钱,所以别怪她爱财,这都是穷怕了。
……
过了几日,顾云池上完早朝,被皇上留下赏景。
皇上和三王爷顾云池走在御花园里,身后跟着宫人们,在白茫茫的地面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今年的雪尤为的多,刚刚进冬月,已然下了两场了……”皇上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同身旁的顾云池说。
“天气也越发寒凉了,皇兄还要多穿些衣物。”顾云池俯首说着。
“府里还好么?”皇上抿着宫人递来的热茶,若有如无的问道。
顾云池点头,迟疑了一下,回答:“托皇兄的福,还好。”
“让你娶了不爱的女人为正妃,委屈你了。”皇帝轻轻弹掉袖口的雪,淡淡的说道。
想到那个笑起来有些摄人心弦的女子,顾云池不禁有些想念了,也有几日没有去看她了。
不由得面容都柔和了许多,柔和的回答道:“那长安公主自从失忆后,也没有那么讨人嫌了。”
皇上听了那顾云池的话后,微顿,嘴角饶有兴趣的说道:“哦?三弟是动心了?”
顾云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她终究是臣弟的三王妃,动不动心……臣弟都会好好待她的……”
曾经那个提起长安公主就厌恶至极的顾云池居然没有否认……看来是动了心思了……
待到顾云池离开后,皇上久久的停留在一株挂满了白雪的树前,指尖婆娑着那枯枝,“啪”的一声,他指尖松开,一下子那枯枝上覆着的雪哗啦啦扑朔的弹落在地上……
皇上抿着嘴唇,眉眼深邃的喃喃自语着:“你的三王妃?呵……”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