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下了一场大雨,原本清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风刮着小区的绿化树疯狂摇晃,然后泼墨般的大雨噼里啪啦浇下来,伴随着闷雷滚滚,整个世界都在雨幕中模糊。
两小时后,风停雨歇,酷热的夏季多了一丝清凉。
祖奶奶觉得今天是适合户外活动的日子,正好要考校曾孙的体力,便把短到大腿根的小睡裤换成运动裤,带着曾孙和三无一起出门。
三人绕着小区跑了一圈,然后沿着大路一直跑,一直跑.....
五公里后,李羡鱼气息喘,语声娇,双腿发软渐沉腰:“雅蠛蝶,雅蠛蝶,跑慢点等等我.....”
自从家里住进来一个大胸祖奶奶,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有时候看手机都会重影。
祖奶奶和三无面无表情的往前跑,李羡鱼见她们不搭理自己,干脆停下来走路,祖奶奶皱了皱眉,折回来,朝他做了一个噘嘴吸气的威胁动作。
李羡鱼顿时花容失色,咬着牙,迈开步子跟上去。
十公里后,何止精疲力竭,面无血色的李羡鱼蹲在路边绿化带,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
“好没用,动几下就不行了。”祖奶奶一脸嫌弃的看着曾孙。
“你不榨我精,我会这样么。”李羡鱼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应。
他的体力不能说有多好,但正是精力最充沛的年纪,十公里路还是能应付过来的,只是这几天身子骨实在太虚。
“叫你不好好练气,叫你不好好锻炼身体。”祖奶奶骂道。
“我现在练气也晚了吧,就算我是荒古圣体,也挡不住你这个榨汁姬。”李羡鱼道:“我的祖先们难道不是被你榨干而死的?”
这句话似乎触到祖奶奶逆鳞了,她恼怒的抬脚丫子狠踹李羡鱼屁股:“信不信打死你这个不肖子孙。”
三无全程面无表情旁观。
祖奶奶说过,孩子不乖打一顿就好,打死就过分了。
只要不死,她就不管。
李羡鱼嘴上逞威风,他也只能动动嘴皮子,打又打不过祖奶奶,辈分也没她高,只能靠嘴皮子维持自己的脸面。
“慢慢来吧。”李羡鱼扶着腰站起身:“过犹不及,我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变高手,再夸张的作者也写不出这种剧情。”
肾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这句话告诉我们,肾虚才是男人正确的打开方式。
练气练体都非一朝一夕之功,为今之计,只有等觉醒他才能摆脱现在虚弱状态。
他们找了个公园,刚下完雨,人不多,祖奶奶决定教曾孙几招防身术。但效果并不理想,李羡鱼这种俯身摸脚尖都能把老腰折断的肾虚公子,显然过了练武的年龄,简单的招式要学好几遍,姿势僵硬,出拳无力,有时候还会拉上手臂经。
“果然还是不行,从小没有打下坚实基础,现在一切都晚了,只能等你觉醒。”祖奶奶蹙眉道。
觉醒之后,体内沉睡的觉悟复苏,每一个细胞都会脱胎换骨,如同武侠小说中洗精伐髓。
“感觉我还不如去瑜伽馆开个月卡,到时候再来和祖奶奶你学习武术。”李羡鱼甩了甩胳膊,说道。
“瑜伽.....”祖奶奶愣了愣:“天竺的古瑜伽修身法?那可不是你想学就学的。”
“古瑜伽?”李羡鱼反问。
“天竺修炼体魄的一种秘法。”
“哦,那和我说的不一样,现在的瑜伽和太极一样,前者沦为塑形操,后者沦为健身操。”李羡鱼说:“说到瑜伽,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有个哥们,喜欢上了瑜伽老师,为了追求她就办了年卡混进瑜伽馆。几个月之后,那哥们突然想开了,说:女朋友什么的,已经没必要了。”
说完,发现三无和祖奶奶面无表情,丝毫没有get到他的精髓。
得,跟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面瘫,一个一百五十年前的老粽子讲污段子,本身就是个笑话。
“练腰子的话,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三无认真道。
李羡鱼和祖奶奶齐齐转头:“什么事。”
三无说:“大老板有一套非常厉害的练气心法,专练腰子,叫做《时代在召唤》。”
“时代在召唤?听名字就不靠谱好吧,还不如我的“勥昆烎菿奣”胶囊。”李羡鱼持怀疑态度。
“大老板说很厉害的。”三无道。
李羡鱼想了想,觉得既然是宝泽老总的心法,或许真的不是凡物,便问:“要怎么得到它?”
三无摇头:“不知道,大老板的独门心法,不外传的。”
李羡鱼失望道:“等于没说。”
一套练气心法要是就能搞定李家的祖传肾亏,那老祖宗们也不会英年早逝。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觉醒。”李羡鱼叹口气。
血裔的觉醒没有固定的姿势,有些人是老汉推车时觉醒,有些人是金童抱瓶时觉醒,有些人是一字马的时候觉醒,反正姿势各种各样。
晚上带两个坑货吃了必胜客,回家后,直接躺床上挺尸,巨大的疲倦感席卷,伴随着大腿肌的酸疼。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电脑关机的声音,椅子滑动,然后轻盈的脚步声离开客厅,最后是关门声。
祖奶奶回房间睡觉了。
人太疲惫,反而睡不好,他昏昏沉沉的躺在沙发,感觉自己漂浮在虚空中,意识半醒半睡。
糟了,今天没有吃胶囊。
半睡半醒间,他想起今天晚上没有按时吃药,心里顿时焦急的很。
一顿不吃药,三天全白费。
李羡鱼现在离不开胶囊,就像瘾君子离不开毒。
......
“李羡鱼、李羡鱼、李羡鱼......”
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叫他名字。
做梦,还是幻觉?
“不对,有人在叫我。”李羡鱼迷迷糊糊的想。
“李羡鱼.....”
那个声音似乎有些着急,语速越来越快,似乎很想找到他。
好熟悉......姐姐的声音?
这个念头泛起后,他就感觉自己在沙发上坐起来,赤着脚,一步步朝客厅外走。
姐姐的声音怎么会在这里。
李羡鱼心里泛起疑惑。
声音似乎有奇怪的魔力,吸引他循着声音找过去。
“咔!”
黑暗中,门锁弹开的声音。
防盗门打开,夜空是暗红色的,这种商住两用的房子,出了门就能看到天空和远方的风景。走廊用铁栅栏做成,恐高症的人都不敢靠近走廊外缘。
廊灯昏暗,李羡鱼看见漫长的走廊尽头,静静的凝立着一个倩影,单看一个身材轮廓就知道是位佳人。
姐姐?
李羡鱼迷迷糊糊的走过去。。
夜深了,昏暗的走廊里并没有人出没,电梯口正对着走廊的方向有一个监控器,如果有物业看一眼18楼的监控,就会发现整个走廊只有李羡鱼一个人,他迈着机械般的步伐,慢慢走向走廊的另一个尽头。
他每过一个住户,头顶的廊灯就会熄灭,整个走廊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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