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唐宁的计划,在他前往黔地接苏媚的同时,其他几位夫人前往楚国,和李天澜汇合。
这样一来,他在京师便没有了多少后顾之忧,他只需要再回来接走赵蔓,从此以后便能不受陈国的牵制,天下之大想去哪就去哪。
可他回到京师之后,看到她们居然还在家中。
钟意叹了口气,说道:“相公离开京师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妾一件件给你解释。”
唐宁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要进宫一趟,等到从宫里回来,你再慢慢告诉我。”
他这些子在遥远的黔地,的确不知道京师发生了什么事,从钟意的表来看,这几个月京中发生的事不少,一时半会儿怕是说不完。
倒不如他先进宫复命,黔地的消息是机密,不同于江南和草原那两次,唐宁没有传消息回来,陈皇到现在还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要是让他知道唐宁回京之后,又不进宫禀报,怕是又会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钟意看着他,问道:“相公进宫,是要见陛下吗?”
唐宁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先向陛下复命。”
钟意轻轻摇头,说道:“相公就算进宫了,也见不到陛下。”
唐宁诧异道:“为什么?”
钟意道:“陛下他……”
唐宁心中咯噔一下,问道:“他死了?”
“陛下还没有驾崩。”钟意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但是这几个月来,陛下染重疾,两个月前,便已经卧不起,早朝已经好久没有开了,朝中所有的事,都由尚书省处理……”
唐宁眉头微蹙,陈皇体有恙,是他离京之时就有的事。
那个时候,他以为陈皇是因为康王造反,气急攻心,因而病倒,只要修养些子,就能好起来,但没想到,他离开这几个月,陈皇的病反而更加严重,从钟意的描述来看,这分明是离驾崩也没多久的样子。
唐宁忽然想到一事,看向她,问道:“这几个月,尚书省是谁在做主,王相吗?”
钟意摇了摇头,说道:“王相抱病在家,已经在府中修养几个月了。”
唐宁又问道:“那是怀王了?”
钟意继续摇头,许久才道:“是端王。”
……
唐宁终于意识到,在他离京的短短几个月,京师已经天翻地覆。
陈皇的病,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修养几便好,而是在他离京的一个月内,便迅速恶化,早朝从三一次,到五一次,到十一次,最终变成无限期搁置。
一开始,王相抱病之后,尚书省由怀王负责,常朝事,也是经他之手处理。
然而时间不长,陈皇便开始逐渐让端王接触核心权力,端王入主尚书省之后,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将怀王排挤了出去。
王相不在,怀王就是尚书省绝对的主人,端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怀王排挤出去,唐宁不信,这其中没有陈皇在背后撑腰。
显而易见,端王就算是再废物,在陈皇的眼中,地位也要高于怀王,在他重病之下,需要考虑皇位的归属时,端王依旧排在怀王之前。
这不是一个睿智英明的皇帝会做的事,更不像是陈皇的行事风格,唯一能够解释的是,二十多年前,皇室尘封的那一段历史,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京师局势的转变看似突然,其实细想之下,又在理之中。
若是陈皇无病无灾,还能够再活十几二十年,毫无疑问,润王赵圆才是他传位的最佳选择。
然而他忽然病重,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等赵圆长大,有成年皇子在京的况下,立一个懵懂的幼童为皇帝,这不符合礼法,也不符合逻辑。
恰好在这段时间里,端王安安静静的待在府中,什么事也没有做,这种平静,在陈皇的眼中,是很大的优点。
做皇帝不需要雄才武略,他只要坐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所有事,底下的人都会为他办的妥妥的,怕的是他没有什么才能,还喜欢指手画脚,这样一来,再强大的国家,迟早也会被他给败掉。
唐宁不知道陈皇在这段时间里,经过了多少的心理抉择,但可以确定的是,不管过程如何,他心中的天平,最终还是偏向了端王。
唐宁看向钟意,问道:“你们没有离开陈国,也是因为端王吧。”
钟意点了点头,愧疚的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让他们再快些赶路,就能在端王派人将我们拦下来之前到楚国……”
唐宁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不怪你。”
她们这次离开京师,本来就是游玩的质,若是只顾匆匆赶路,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陈皇忽然重病,端王能咸鱼翻,的确出乎他的预料,这导致他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
但这也没什么大碍,咸鱼就算翻,仍旧是一条咸鱼。
方家和方淑妃是不会看着端王坐上那个位置的,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对皇位表示出太过迫切的想法,只是因为赵圆太小,他还可以等,等陈皇主动将皇位传给他。
这是结果,也是前提。
方家和方淑妃,以及她们背后的势力蛰伏隐忍的前提是陈皇最终会将皇位传给赵圆,如果陈皇自己都跑题了,那么他们也必然会采取一些不太和谐的手段。
唐宁安慰好了钟意,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先进宫一趟,你们乖乖在家里等我……”
钟意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站在唐宁后的异装少女,看了看她,问道:“这位妹妹是……”
阿朵急忙走上前,说道:“我叫阿朵,见过夫人……”
唐宁看向苏媚,说道:“黔地发生的事,你慢慢告诉她们吧……”
唐宁换好衣服离开唐家的时候,阿朵已经和她们熟悉了,姐姐妹妹的互相称呼,她的格开朗,融入的比唐宁想象的还要快。
……
皇宫,某处偏。
唐宁进宫之后,便让某个宦官通报了,不过,他已经在这处偏坐了小半个时辰,仍然没有得到召见。
不多时,一名宫女缓步走进来,对唐宁施了一礼,说道:“见过右相。”
唐宁看着她,问道:“陛下怎么说?”
那宫女道:“陛下体不适,今已经昏睡许久,至今未醒,今怕是醒不过来了,右相大人不妨明再来……”
唐宁站起,目光望向大一侧的屏风,很快便收回视线,说道:“那本官便择再来吧。”
他缓步走出大,不多时,一道影从屏风后走出来。
唐惠妃望着外,面色略有沉,压低声音道:“他还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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