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子死了,居然还被如此的羞辱,许多人流出了眼泪。
即便是当初,大明横扫大漠的时候,也不是这般的啊,至少,那时候是要打便打,输了便输了,打不赢,就远遁大漠。
而大明,虽在那时,吊打北元,可至少,对于北元还有足够的敬重,一面命人保护了元人历代皇帝的陵寝,还派人专门去祭祀。
所以,他们对朱元璋,是服气的,揍归揍,可多少还保持了那么点儿相互尊敬的意思。
而现在呢。
现在这般盛气凌人,居然还如此傲慢。
杀了大太子,竟还这般的羞辱。
许多人都哭了。
其实,他们是真的冤枉了这个字条。
字条里的意思是没错的,虽然方继藩从故纸堆里,寻出了汉蒙语翻译的词典,对照着抄写一通,可他真的不想伤害鞑靼人民的感情的。
倘若是沈傲被俘虏了,沈傲照着字条上头的话念出来,在鞑靼人听来,那便是沈傲想要投降,并且表明,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只要鞑靼人让沈傲活下去,那么,肯定能给鞑靼人得来一些好处。
方继藩……是真的真的不想牺牲自己徒孙的性命,只要沈傲还活着,虽然成了俘虏,一辈子待在大漠,受尽屈辱,可总比死了要好。
可现在却非是沈傲被俘,而是大太子被他们宰了。
于是乎,同样是字面上的话,却又有了一层新的含义,这就好像有人被社会人堵了,他若是痛哭流涕的说我爹是***,大家必定认为,这家伙是在装孙子。
可倘若你把人宰了,却来一句我爹***,这……就已经嚣张到了无以复加,令人发指。
鞑靼人同样如此。
大汗已经冷静了下来,丧子之痛,固然是锥心刺骨,可眼下……
“我与新建伯,不共戴天!”
“杀!”鞑靼人嗷嗷叫的,发出了怒吼。
而哲布在人群之中,表面上也和众人一齐怒斥,心里,却是震撼了。
新建伯是谁,他竟……如此厉害……
大太子啊,这可是大汗的继承人,若是不出意外,十年二十年之后,或许,这大太子,便是鞑靼新的大汗了。
可如今,他死了,死的一点都不安详,尤其是插在上头的那柄斧头,让人看的很刺眼。
不好!
哲布想到了什么,必须要传出消息。
大汗失去了他的儿子,整个鞑靼部,还遭受如此的侮辱,想来,用不了多久,大汗就要起本部兵马,南下打草谷了,应该让朝廷,速速做好应对才好。
哲布对于鞑靼人,是怀有深仇大恨的,他深知自己是大宁朵颜卫的人,自己的父祖们为大明打仗,自己现在又是锦衣卫的身份,自当为大明效力。
消息,必须立即传出去。
其实到了现在,他还是震惊的。
无法想象,区区几个汉人,居然可以杀入大太子所带领的数千人之中,将人救走,居然……还一斧头直接将大太子杀死了。
这……既是喜讯,同时,也是一个预警。
他不露声色,心里却是万分的激动起来。
新建伯……这三个字,其实对于绝大多数的鞑靼人而言,他们并不理解这字面上的意思,甚至还有人以为,所谓的新建伯,是一个叫新建伯的汉人,可是这并没有妨碍于,人们铭记住这个名字。
“和新建伯不共戴天!”
所有人愤怒的高呼着。
……………………
数日之后,一匹快马,火速至山海关。
山海关总兵官接到了一份奏报,然后……他懵了。
新建伯……砍死了鞑靼大太子?
这……怎么可能。
那大太子确实前些日子,在附近一带活动,而且,周腊的事,总兵官也都知道。
可这大太子死了?
总兵官有点发懵,怎么看,这消息都不太靠谱啊。
不过大漠之中,各种真假不一的消息,确实很多,很多在外的细作,消息都是辗转得来的,都无法确认。
至少,总兵官就不相信……
这大太子,相当于是大明的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身边数千人保护,这么容易被砍死
这里头许多的消息,其实是对的上的,比如新建伯确实曾带人来过山海关,也确实从鞑靼大太子手里救出来了人,可总兵官依旧还是不相信这消息。
不过,在仔细的斟酌之后,他还是抬眸,看着送消息来的锦衣卫百户,这百户是驻扎在山海关的,一直负责和大漠中的缇骑联络,这消息实在有点吓人,显然百户拿不定主意,他不敢将消息送上去啊。
想想看,若是自己将这消息送到了牟指挥使手里,倘若这消息不靠谱呢?牟指挥使若是兴冲冲的呈报御前,可最后却得知消息是假的,牟指挥使固然要被陛下训斥一通,而自己,肯定要完蛋了。
他思来想去,还得找总兵官来商量一下。
“你怎么看?”
这百户想了想:“送消息的,乃是一个叫哲布的人,此人一直潜伏于金帐,不过他在金帐里地位卑微,人虽可靠,可他得到的消息,却是未必了。”
总兵官颔首点头:“可是这里写着,鞑靼人可能南下报仇,若是我们不重视这个消息,一旦鞑靼人当真南下,你可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百户打了个冷颤:“意思是,还是需要如实报上去?”
这虽只是个区区百户,可即便身为总兵官,也绝不敢掉以轻心:“不报,要承担风险,可报了,你也一定很担心吧,可老夫看,这么大的事,还是让庙堂上的人去担心吧,这不是你我可以确定的事,奏报立即送去,可要讲明,消息还未确定,否则,出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百户颔首:“多谢总兵官指点。”
“哪里,大家都在山海关,自需相互关照。”总兵官意味深长的看了这百户一眼:“那么,我也上奏一本吧,把事情挑明了即好。”
百户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出了事,大家一起担着。
而他也自知,这一次,总兵官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往后,作为天子亲军,锦衣卫布置在此的密探头头,自己对于总兵官的许多事,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
方继藩清早起来,觉得无精打采。
小香香给他穿衣,似乎感受到了少爷的心情,道:“少爷,您……还在记挂着小姐吧。”
方继藩没吭声。
小香香道:“既然少爷记挂着小姐,为何不去宫里看看。”
方继藩撇撇嘴:“不去,本少爷不记挂。”
很骄傲的样子,将脸瞥到一边,一副不屑方小藩的样子。
可是……小香香何尝理解自己真实的感受啊。
要入宫去见方小藩容易,可自己不能一直待在宫里。倘若去见了,见小藩过的不好,不免心里难受,他一定不适应的,肯定天天嗷嗷的哭,即便见了自己,高兴了一会儿又如何,自己还得走,又得分别,方小藩怎么承受的了这离别之痛,而自己,又要心如刀绞一次。
还是不要去见了吧。
至少,让方小藩慢慢适应自己不能在身边的日子,渐渐的没了念想,这对她反而有好处。
方继藩穿好了衣,洗漱一番,今日懒得出门,坐下,慢吞吞的呷了口茶。
小香香便陪着方继藩:“少爷,要不,我们将小姐接回来吧,少爷平时忙,可是我可以带着呀,我不怕苦的。”
方继藩又摇头:“不稀罕她,她在家里太闹腾。”
方继藩心里又抑郁了,自己当然想将她接回来。
可是小藩身份敏感啊,她的母亲,毕竟是土人,即便已被朝廷所接受,可往后,谁能保证不会有人背后议论呢,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在宫里长大,到了那时,她虽非公主,其身份,和她与宫中的关系,却远比所有人都强,这……反而对她未来会有莫大的帮助。
最重要的是,任何人对她的母亲有疑虑的人,都绝不敢说出一个不字来。
小香香眼睛变红了:“少爷真是狠心。”
方继藩一拍桌子:“哪里狠心了,少啰嗦,一个孩子而已,孩子算啥,我也可以生,生八个。”
算了,面对幽怨的小香香,方继藩觉得没法呆了,便起身:“我去东宫,让人去备马。”
一路打马至东宫,却见朱厚照兴致勃勃的穿着便衣,带着许多便装护卫出来,刘瑾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
朱厚照一看到了方继藩:“老方,你来了,哈哈,本宫正要进宫呢,得去见见你妹子,哈哈……你妹子真是乖巧,和你的性子竟是完全不同啊,他见了本宫便咯咯的笑,本宫搜罗了一些好玩的东西,给她送去……你来的正好,走,咱们一道去看她。”
方继藩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哼,死骗子!你以为我妹子是啥?我妹子……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
最近身体不适,更的有点晚,请见谅,终于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哈哈,又可以收工,美滋滋的去睡觉,那啥,支持一下不,老虎也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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