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宪的安排,谢家兄弟自然是欢欣鼓舞。
新北物流要往大了做,这一点从李宪的话里边儿兄弟两个已经感受到了。
虽然两个人不知道物流企业怎么做,但是不会吃猪肉,那还没见过猪跑?
想来想去,那就跟部队一回事儿嘛。充其量,就是把排升级到连,把连升级到营呗!
操作模式可能不一样,不多道理肯定是相同的。
既然如此,现在自家表兄弟让自家兄弟先一步去联系战友,意味着啥?
那就是连长升团长了,要启用一批干部嘛!
出来这一趟,见了新北这边儿的气象,谢老二是激动的无以复加。谢老大原本还算是淡定,可是要说说心里边儿没有一点儿念想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年家里边儿苦,虽然他媳妇那边儿一直不说啥,可是老爷们儿,本来就是好胜。更何况他在战场上负过伤,本身带了点儿残疾,家里边儿诸多的事情都是媳妇在操持。这么多年自己这个捡来的媳妇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谢老大心里边儿一笔一笔都有数。
以前是自己实在没办法,只能变着法的对媳妇好去弥补。可是现在眼前终于有了机会,自然不想放过!
一个成了家的男人,过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上能孝敬好父母,下能让妻儿过少好日子,如此而已。
不过可惜的是,很多人这辈子都做不到。
现在有了机会,谢老大不动心?
不存在的。
想到李宪和自己的亲属关系,再想到自己的那些战友要是先一步进到新北来,等赶明公司扩大规模,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准一部分人能得个官儿当当,谢老大心里边儿就急切了起来。
在李宪全部交代完了之后,兄弟二人立刻便动身,回了聊城那边儿。
搞完了这些事情,李宪终于松了口气。
到了山东好几天了,物流的事情有了头绪,接下来,可就是基地剪裁开业了。
这,才是山东此行的头一号大事。
接下来的两天,李宪可谓是忙成了陀螺。
现在基地落在了黄岛这边儿,市里,开发区的领导自然要提前沟通感情,为了剪裁当天的宣传,外面请来的记者也要应对。
大事小事一箩筐,暂且不说。
却说谢家兄弟回到了聊城之后,便紧锣密鼓的张罗开了。
谢家刚办完事儿,虽然新媳妇没娶上,不过一家人的亲戚朋友倒是通过这个事儿联络的齐全。谢老大的那些战友刚刚过来吃了酒席,谢家出了个有钱亲戚的事儿,他们可是都清楚。毕竟婚礼那天跟王家堡的人茬架,主力就是谢老大的这帮战友。
那两台这辈子做梦都坐不上的小汽车,他们可是亲眼看见了的。
对于谢家这门亲戚的实力,自是没置疑。
这年头,复原军人过得都不咋好。
复原回来其实出路不多。
老话咋说的好,好男不当兵。
它不像是后来十年,当了兵有了服役资历,家里边儿要是有门路,回来之后往企事业单位,甚至是公安口和交警这一类好单位里边儿操作。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兵,那可不是镀金用的。
边境不消停,谁知道是不是要上战场拼命?
所以当兵的,大部分都是一般家庭,或者干脆就是谢家兄弟这样,纯粹是家里边儿太困难,去部队吃大锅饭的。
这样的兵回到地方,要是没立过大功,基本上能进个小厂子上班那就是烧高香了。
什么公安局派出所交警队之类的好单位?
千万不要想太多。
运气好的当个合同制,也就是老百姓说的草帽警察,那都是一大关。
大部分的人,回到地方之后还是摆脱不了务农的命运。
就这还是好一点儿的,在农村的兵至少有个营生。
惨的是那些城镇兵,家无良田一亩,要是再安排不上工作,就只能自己去闯。
不可否认的是,在眼下这个全民经商浪潮里边儿,有一部分人确实会抓住机遇,在未来有一番成就。可那句歌词儿怎么唱来着?
幸运儿并不多......
大部分的城镇复员兵,回来地方直接就扣了个帽子——待业青年。
官方是这么说的,实际上的意思就是无业游民。
一听说李宪要在省内搞物流,要众人过去,一个个自然响应。
谢家庄在消停了几天之后,又热闹开了。
一群战友聚到一起,还是为了未来前程,自然是兴高采烈。
刚巧了,之前谢家的婚事没办成,礼份子在兜里还热乎着呢。一帮大老爷们儿聚在一起,一天的时间不到,就趁着气氛热烈喝空了谢家庄小卖铺的啤酒白酒。
王家堡。
王彪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守着公路边儿这几年,要说王家堡自然是富得流油,可是最大的受益人,其实还是他这个头头。
自己那一肚子见不得人的手段放平常,谁听见谁都得往脸上吐唾沫。
可是这年头,只要能赚钱的本事,那就是高!
自己阴损,自己埋汰,王彪自己都知道。
可是这又能咋地?
王家堡在他的带领下富了起来,家家户户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几亩黄地,几十棵果树,有多少人吃了上顿没下顿?
现在再看看?
十里八村儿的,哪个村哪个屯哪个庄子像王家堡似的?
方圆百里,农闲的时候没有一个老爷们儿扛着大包出去打工,娃崽儿开学的时候没有一家东拼西凑去处借学费,老娘们儿们天天就管三顿饭收拾屋子,除了这个之外就是打麻将扯老婆舌。
王彪感觉自己这个支书当得成功着哩!
社会主义终极阶段能是啥鸟样儿?
无非就是共同富裕嘛!
王家堡不就是这?
就凭这,王彪感觉自己在十里八村儿里边,那是响当当的一号。
可是老谢家几天前的那场事儿,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不光是谢家庄这么个穷的掉牙的敢跟自己叫板,每当想起那个开着平治的小青年,当时看蚂蚁一般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儿,王彪没来由的就往外冒火气。
在那样的眼神面前,王彪就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自己还是个二赖子时候,老支书看自己的时候。
用句文雅点儿的词儿,就是......感觉自己特别渺小。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几天,一肚子的邪火没地方发,王彪索性离了家,就住在了堡里孙寡妇门里。
孙寡妇今年三十一,老爷们儿两年前堵车的时候直接被大车给碾了,从此王彪就彻底照顾上了。
两个人的事儿王家堡都心知肚明,可是论谁也不敢说什么。
此前王彪还顾忌着自己形象,夜里边偷偷摸摸的往这边钻,可是这两天烦躁,也就放开了。
孙寡妇这块旱了许久的田,倒是让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的王彪给灌了个饱。
大晌午。
王彪正光着膀子,摇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坐在炕沿上抽烟,就看见一早就出了门儿打麻将去的孙寡妇拧着屁股回屋。
“这谢家庄也真是邪了门儿哩!这不年不节的,老谢家也不办啥事儿,都跑到咱这买酒了。说是那边儿的小卖部,酒都被喝光哩!”
一进门儿,孙寡妇就扯起了老婆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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