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目前看来,高弦经营出来的,他和格林斯潘的私人交情,并没有因为对方成为位置重要,也身份敏感的美联储主席,而出现诸如避嫌、冲突之类的疏远。
言谈甚欢之后,两人也就各忙各的去了,格林斯潘要周旋于华尔街、参议院、白宫、媒体之间,少不了一个适应阶段,还是出现了一些小插曲。
比如,大约走马上任美联储主席的一个星期后,格林斯潘参加了米国广播公司的一个名为《本周与大卫·布林克利》的重量级政论节目,其和也在星期天播出的同类型长寿节目——全国广播公司的《与媒体见面》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面对国家》,属于打擂台的竞争关系,社会影响力可想而知。
由大卫·布林克利打造的《本周》,颇具一些自己的特色,比如采用圆桌会议的形式,也就是没有什么居中而坐、右手为尊那一套的主从之分,很容易让被邀请来的嘉宾放下戒心,再加上大卫·布林克利这种大咖级别主持人的高超话术,格林斯潘那种学者型官员爱说大实话的习惯,便捅了篓子。
在回答“未来是否会出现较高的通货膨胀”时,格林斯潘回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通货膨胀率会上升,但是,如果人人都认为通货膨胀一定会发生,那他们对此所采取的行动,将会导致通货膨胀的产生。美联储是卫士,是抵制通货膨胀的唯一卫士。
说话往往“但是”后面为重点,格林斯潘自以为很简单的一段话,却给人一种感觉,他都暗示了,美联储确实疲软无力,进而对即将爆发的通货膨胀,也无力反抗。
于是乎,资本市场立刻做出了反应,债券收益上升,股票价格下降。
一言起风云,表面上给人牛掰得不能再牛掰的感觉,可从美联储主席的层次去评判,就太肤浅、太失职了,等真需要向外界吹风、传递信号,却达不到真实意图的时候,便相当于自己废掉了一把强力武器。
对此,格林斯潘的肠子都悔青了,他在和还没有离开米国的高爵士交谈时,便赌咒发誓,今后我特码再也不参加此类谈话节目了。
高弦自然能品味出,格林斯潘这是在向自己这样的准中央银行行长取经呢。
“和媒体打交道肯定是不能少的工作环节。”高爵士不动声色地缓缓说道:“我担任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后,基本只和具备相当影响力的记者进行对话,并且确保谈话内容不被书面记录,也不能让外界知道出自我口。”
“如此一来,在使用媒体这个工具施加宏观政策的影响时,尽量减少了副作用。”
格林斯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还是忍不住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在高弦看来,格林斯潘这个新扎美联储主席的适应期,尤其在国际上竖立起威望所必需的缓冲期,肯定是不能少了,以至于成为促使大震荡发生的活跃变量之一。
格林斯潘没办法省略这个步骤,因为他是从经济咨询的商业岗位转为美联储主席,而他的前任保罗·沃尔克是从美联储最牛掰成员——纽约联邦储备的主席,转为美联储主席,银行家明显比经济专家“转身”更顺滑,比如在国际上早就具备了一定的威望。
不管怎么样,由格林斯潘担任主席的美联储,在变量分析方面,让高弦更有迹可循了。
祝贺完了格林斯潘担任美联储主席后,高弦还继续呆在米国,主要是为了巩固高氏商业王国的利益,别被接下来极可能发生的大震荡,冲击得伤了元气,这可是他进可攻退可守的基业。
显而易见,高弦预防重大风险的的重点,放在了位于资本市场最前线的高益一系、高益米国一系、雷曼兄弟一系。
三者之间也有差别,像雷曼兄弟一系,基本上放开了玩,高弦不怎么在乎。
毕竟,资本圈子的游戏,很多时候就是零和博弈比智商,利益丰厚的方向,少不了创意、高风险、狼性、唯利是图等等的元素,华尔街基因已经深深地刻在雷曼兄弟一系的骨子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地去改造,不划算,更没必要,让其顶在最前面,唱白脸;而由高弦从零开始打造、属于真正心肝宝贝的高益一系、高益米国一系,在后面稳步前进。
说白了,脏活总要有人去做,到了实在无可救药的时候,还是按照华尔街的游戏规则,处理掉好了。
能让高弦绷紧神经的业务,同样肯定是有针对性的,主要是基金之类和股票有关的投资。
尽量简单地讲,现在这个时期,建立一个数学模型,投资组合,对冲风险,这一套机制肯定成型了,但在具体实现方面,却存在很大的差异。
比如,为了抵消空头风险,和“对手盘”的交易,机制更加复杂,环节也繁琐,做市商会在保证金等等方面,堪称要求苛刻。
于是乎,很多基金都是在自己持有证券后,设定一条风险线,一旦越界,便让计算机程序自动卖出。
可如果所有人都在集中卖出,谁来买入呢?而所有基金客户一边还集中要求马上赎回,岂不是成了像银行挤兑那样的绝境。
高弦的视察,就包括诸如此类的对冲风险机制,防止在极端情况下,原本以为的万无一失,却成了一溃千里。
高益一系和高益米国一系对这种管理上的内部压力并不排斥,一则,高弦亲手打造的进取不失稳健的办事作风,那也是形成企业文化的;二则,流传开来的“很快将会有一次大调整”的论调,确实起到了警醒的效果。
更何况,米国股市调整确实如期而至,只不过并非一九二九年华尔街大股灾那样的“调整”罢了。
在“很快将会有一次大调整”的情绪中,诸如债券利率不断提升、米国国际贸易巨额逆差、米国财政部长詹姆斯·贝克发出美元贬值的威胁、两伊战争开启的袭船站激烈起来,以至于连悬挂米国国旗的油轮在波斯湾都被导弹击中……等等消息纷至沓来,道琼斯指数在达到了二千七百二十四的新最高点后,不再像以前那样,跌一点后再涨上去,而是进入整体下滑的态势。
见此情景,外界最多的反应是,长出了一口气,令人不安的疯狂上涨,终于停止了,股市回调是一件大好事啊,比爆发股灾强了无数倍!
于是乎,很多高级玩家们,比如索罗斯,便开始摩拳擦掌地积极布局起来。
欣赏到这种麻痹现象,高弦感觉到,脖子后似乎凉飕飕的,尤其香江股市,跟着惶恐了一小下后,恒生指数继续上涨,直奔四千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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