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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编军队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一支军队的构成很多人只看见需要应付厮杀的战兵,其实并不是那样简单.
一支超过一千人的部队,里面的战兵比例大概是一对五的定数.也就是说一名辅兵要照顾五名战兵的日常生活,包括在后勤上还有战时的物资携带.
远程兵种上面,弓箭兵的辅兵要求更是达到更高,每两名弓箭手就要有一名辅兵来辅助,会这样是因为箭矢的挑选,准备,运用程序比较多.如果是一支弩兵部队,每一名弩兵更是需要一个专门的辅兵来照顾,概因弩箭的质量比弓箭的要求更高,同时弩机也需要辅兵去拉开弓弦固定住.
辅兵的日常工作要比战兵多得多,他们除了照顾战兵的生活之外,军队的驻营和开拔都都需要他们去折腾营寨,平时的粮食运送等等也需要他们去做.
与之对比的战兵,他们平时只是一再的训练并不干杂活,既是所谓的"养兵千日".
吕哲手里有一份统计数据,夷陵在十八到三十岁之间的青壮,没有伤病或残废的人数只有可怜的六千四百二十七人.这个数据已经把正统的秦军算上去.
六千多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作为战兵,还要考虑到心理素质方面.
一点都没有开玩笑,并不是每一个身体合格的人都能成为战兵,身体强壮但是没有相应的胆量,有再好的装备都不敢杀敌.与废物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人能作为战兵吗
所有军队都有后勤部队.一方面是必需有人担任运输工,另一方面在历史上的兵书上并没有提起过.注意,是任何一部兵书都没有提起!
身体合格心理素质却不过关要怎么办对的,就是把这些人安排进后勤部队.让他们习惯并适应军队的生活.用繁多的任务去麻木他们的心态,然后心理素质慢慢的变强.当然这只是在战兵充足的条件下.紧急时刻军队的指挥官会将这种人单独编制起来,通常的做法是派上去消耗敌军的体力——就是把他们驱赶去给敌军砍杀.
对于吕哲来说,不管是怎么样的人,只要是身体过关就必需利用起来.他将手里的青壮年全部规划编制.组建起六十四个百人队,提拔任用了六十四个百将.苏烈,梅鋗,季布,陈宣,义兼,雕定,共尉,娩杓,赵显,昆川,武梁……这十二个人也提携成为军侯,他们之中的六个人指派为六个千人队战兵的军侯,分别是苏烈,梅鋗,季布,陈宣,共尉,娩杓,余下的人被指派去辅兵性质的部队担任军侯.
除了提携有限的军侯之外,吕哲在原来的百将中又以比武的方式挑选出填补建制的五百主.哦,那些百将也是在军功的基础上比武挑选出来的.其实屯长,什长,伍长也是这么挑选出来的.
军队的中基层军官不需要有机灵的脑子.需要的是拥有能够压住士兵的武力,然后无条件执行上司的命令.
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由吕哲来浪费,他们这些军官忙活了两天,士兵们却是能够得到很好的休息.在第三天.士兵们被集合起来,他们开始归入新的建制,辅兵也开始了整肃.
正统秦军数量恢复到两个军侯满编的建制,缺少的名额是从本校的辅兵中挑选,他们是一千的长矛兵和一千的戈矛兵,担任军侯的分别是季布和陈宣.
苏烈成为军侯之后也统领了一千人,手底下是两百二十个重步兵,八百名滕盾短矛兵.显然是超编了二十人,不过这是吕哲的安排.
从众多人里挑选之后,梅鋗手下的弓箭手数量增加到八百人,他这一个千人队中还有两百名滕盾短矛兵.八百名弓箭手的武装有些不统一,经过数战之后质量有保证的弓只剩下不到四百张,余下都是凑起来的,箭矢也只有八万多枝,大概打两仗箭矢就要被消耗光了.
剩下的两千多人也被整编成为戈矛兵,率领他们的分别是共尉和娩杓.
特别要说的是那支新组成六百人左右的骑兵部队,他们是由持旗士为骨干,从六国兵卒中挑选出马术精湛的士兵组成.除了原先本来就有战马,大部分的马匹是缴获自瓯越.
秦国的河西马或者关中马四蹄站立的高度是一米六左右,缴获的战马却是一种矮脚马.这种四蹄比较短的马匹似乎是滇马的祖宗,说实话并不适合用来作为战马,更加适合于驮运东西.不过现在是没办法的办法,将就着用吧.
吕哲已经决定倾巢而出,只要是没有残废的男人都被整顿造册.这一场整编进行得比较匆忙,总人数的确切数量老实说很难统计,大约是两万四千出头
大略的校阅一下,战兵除了正统秦军的两个千人队能排得整齐,余下四千人连队列都站不好,那就更别提那些由老弱组成的辅兵部队了.
"主将,"季布说的很小声,"这一战,我们损失会非常大"
吕哲没有回答,他专注地看着麾下的部队.这.一仗真的会非常惨烈,不管是对敌军还是己方部队都是这样.他明知道会损失惨重也必需去迎接挑战,不趁着现在还有能力去进行绝地反击,难道真的要等江陵失陷,才去面对一支武装到牙齿且士气高昂的敌军吗
季布也沉默了,包括他在内的军官都已经从主将那里知道江陵的事态.
桂越和闽越已经连续两天猛攻江陵,好几次都差点攻了进去,双方的损失都非常惨重.
江陵守军现在分为两个阵营,现在是桂越打燕彼那一边,闽越打昭氏,田勇那一边.也不知道百越人是怎么想的如果他们不分散自己的兵力.选择猛攻一处的话,在面对内部分歧的江陵守军,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攻进去了.
燕彼真的很努力在维持,可是他表现平平又不想将手中的权力下放.结果就是越打越急躁.同时蛟曲和赵谦也对他越来越不满.
拼死突围送到夷陵的求援信已经有七封,一封的内容比一封急……或者应该说惨.
吕哲没有身在江陵.他无法亲身了解最真实的情况,心里比较不理解燕彼手里有一万凶悍武装齐备的刑徒,变被动为主动或许困难,但是也不至于打得那么惨吧
江陵那边的燕彼只是在说惨.没有写明损失的人数,更加没有描述敌军大概的损失有多少.这使得吕哲没有依据,来判断战况到底是怎么个惨法.
刑徒们夺下武器库,他们的装备可以说是江陵之中最好最整齐的,不过也因为这样与六国那些人发生了很多不愉快.
拥有庞大数量武器的消息一定会被瞒下,燕彼是最主张不能将拥有大量武器的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人之一.他保密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要求刑徒不要那么"全副武装"应该"低调"一些.甚至只拿出不到两千件兵器来武装下面的青壮.
可以理解燕彼是在担忧什么,可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刻,竟然在随时都可能被敌军突破防御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拿出足够的兵器武装部下.这已经不是单单抠门那么迂腐.而是缺少大局观了.
要是吕哲在场,哪怕明知道拿出武器会暴露消息让百越红了眼的进攻,哪怕是武装造反派可能会被反噬,他都会拿出足够的武器,武装起守军先和百越人拼一场,然后再来与可能起冲突或者交战的造反派血拼.
可能会被骂天真或者虚伪,但是吕哲真的会那么做!如果可以选择败在谁手里,他会选择败在同样是华夏人的造反派手下,绝对不会是百越蛮人!
平心而论,燕彼心里清楚应该团结起造反派来抵御百越人,可他心里就是不放心.在他看来,百越人是蛮人是最大的威胁,但是造反派的威胁一点都不比百越人来得小.恰恰的,他觉得败在百越人手里还能等待机会突围,败在造反派手里那心里的梦想或者说野心就永远没有机会实现了.
"败在百越人手里是非战之罪,分发武器之后败在昭氏他们手下,那军主会怎么看我"燕彼带着这样的想法在苦苦支撑.
很多事情不存在假设,燕彼也不是吕哲.吕哲是主将,做出什么选择都不会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燕彼只是"手下"心里会顾忌吕哲怎么看待下发武器的事情.
"差不多了,"吕哲下令全军解散,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军官们:"你们晚上好好准备一下,有时间就去多和麾下的百将聊聊."
几位被任命为军侯但是没得到咸阳认可下发令牌的军官默默点头.他们当然会去找百将们好好谈谈,更会巡营了解那些士兵.
临时抱佛脚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一直都是处在危险的边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磨合部队.
吕哲自己抬脚先走,后面的军官们对视几眼,季布,共尉,梅鋗三人却是追了上去.
他们三人都是统帅战兵的军侯,很迫切地想知道主将明天会怎么安排,好歹也有点心理准备.
走在前面的吕哲自然是知道有人跟过来了,他进入自己的大帐到主位坐下才看着三人:"说吧."
季布拱手为礼:"主将,大多数袍泽们还认为您真的想要冒充瓯越去偷袭敌军,不和他们……"
抬手做一个阻止的手势,吕哲说道:"不,他们没有理解错误,的确是会有一批瓯越人去前去冲击江陵的敌军营寨."
季布愣住了,共尉和梅鋗迷惑地互视一眼,三人心里无比困惑.
"知道桂越首领长钦清,闽越首领木木脽为什么待在江陵不动吗"吕哲搁置刚才的话题,问道:"二人肯定知道译吁泽战败了,江陵到夷陵也不过一个下午或者上午就能到达,他们为什么不分兵过来.哪怕只是袭扰也好"
共尉揉了揉脑袋.道:"瓯越五万人都战败了,想必他们是觉得人派少了会被我们吃掉,派多了无法压制住江陵的守军吧."
梅鋗与季布对视一眼,他们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哈!尉说的对."这话让三人全愣住.吕哲莞尔一笑:"不过说的不全.我们所表现出来的战力是吓到长钦清和木木脽了,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来的百.越人少了是真的担心会被我们吃掉.来多了压制不住江陵的守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
卖关子什么的最讨厌了,但是吕哲没有说,只是拿眼睛扫视三人,很明显是要让他们猜.
季布想到什么似得眼睛一亮:"难道百越人知道江陵存有大量的兵器"
说实话.吕哲一度也认为是百越人知道江陵兵器数量很大,后面一研究觉得应该不是,不然就不是断断续续的进攻而会是拼了老命不间断地强攻,所以这一条基本是可以排除的.他对着季布缓缓地摇头,脸上保持着审视的神情.
共尉苦思凝想,夷陵和江陵真的相距不是太远,是什么让桂越和闽越知道瓯越战败了还死盯着江陵进攻.不理会这边呢
梅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瞳却是没有焦距地看着某处.显然,他也在苦苦思考着.
良久,季布迟疑问道:"主将.我们缴获了瓯越多少粮草"
吕哲转头看去,答:"足够十万大军吃上一个月,省着点应付两个月没有问题.
季布觉得自己抓住的"点"没错,他鼓起信心:"那是不是桂越和闽越的粮草是由瓯越来运输,他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希望攻破江陵获得粮草,然后再来对付我们"
吕哲沉默了一:"是有这个可能性,但是这个可能性不高.他们虽然都是百越人,但是百越自己也不团结,出兵之后不自己保护好粮草,交给其它部族来保管不是百越人的个性."
三人轮换着连续提了几点,有些正是吕哲所想,他也不肯定自己能够智珠在握想到每一点.之所以没说全,一方面是在考校三人,另一方面是觉得应该集思广益一下.
"江陵是秦军的主要集结地,百越不难判断那里会存放兵器与粮草."吕哲的话让三人懵了,刚才还推翻这个假设来着,怎么现在又提出来他没管三人脸上讶异的表情,径直继续往下说:"不过百越人不知道兵器的数量会那么多,在不知情的人看来,集结地储备一两万兵器才是正常的,足足能够武装起十三万人的兵器才是不正常的.按照瓯越的情况来看,他们本身也不缺乏粮草……"
绕得有些晕啊……
吕哲缓缓说道:"依我之见,长钦清和木木脽是想要得到上将军和次帅的首级,用南征军正副统帅的头颅来达成一些什么目的."
三人有些不相信,屠睢和任嚣的脑袋重要是没错,但是那只能达到削弱秦军的目的,南郡现在真正意义上的秦军只有他们了,而他们的核心是吕哲又不是屠睢或者任嚣,哪怕会被削弱士气也很有限.
"我怀疑……"不是怀疑,吕哲几乎可以肯定:"有人与百越勾结,而上将军和次帅的首级对他们的合作很重要,可能就是达成合作关系的‘钥匙’,所以他们才会在包围江陵之后等待了几天,更加明知道身侧还有我们却一直围着江陵打."
共尉的身躯一抖,他想起来了,前一段时间是有个叫范增的家伙一直在蛊惑公翁,他虽然不知道谈话的内容是什么,不过范增后背确实有一支暗地的势力.
梅鋗和季布却是满脸的惊讶.
谁去和百越人勾结而似乎谁都有可能吧,毕竟中原刚刚统一不久,暗地里的抵抗势力还没有完全地扑灭.
现在还没有什么民族观念,国家的意识也才刚刚苏醒.这还是因为六国都被灭亡,心里怀有极大的怨恨,才会使国家的意识苏醒.在战国时期,各国的人可以随意去为任何一个国家效力.
吕哲发现共尉刚才的异象,他没有当场说或者问出来.而是讲:"桂越与闽越已经知道瓯越战败的消息,他们再发现有一支‘瓯越’人赶去江陵,那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一定会对这支‘瓯越’部队进行防御,绝对不敢放他们进营."
梅鋗诡异地笑了:"您是说.用俘虏的那些瓯越人作为人墙.我们在后面追杀,重演掩杀战术"
吕哲也笑了:"桂越和闽越是有营盘的.掩杀战估计是不可能了.我们这一次……"
他们聊天聊得很愉快,对作战计划互相讨论和改良,后面又有几名军官参与进去,一直持续到当晚的亥时左右才各自离去.
隔天.就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无数道炊烟从营盘中缓缓地升向天空.
这是特别的一天,妇孺们早早就醒来,她们沉默着帮所有能帮的忙,几乎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担忧或是忧郁.
又要打仗了啊……
又会有亲人战死沙场了啊……
她们哪怕在有意的宣传下知道这一战非打不可,可是知道作战的意义归知道,不代表会欢呼雀跃地送走自己的亲人.然后嘱咐子弟兵们为自己的生存去奋死作战.
让亲人不要顾自己的安危,为某个什么目标去拼死,这种事情历史上不是没有,但是不会出现在这帮妇孺身上.如果可以选.她们宁愿永远活得连牲口不如,也不愿意自己的亲人去拼死作战.
东方的天际变得蒙蒙亮,苍凉的号角声被吹响
无论是健壮的,还是虚弱的;是年老的,还是幼小的.他们……他们全部爬了起来.
年轻力壮或者幼小的孩子,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在吕哲两天内不断的煽动已经变得热血沸腾,早就等待着立下盖世奇功的一战.
老迈的人们,俗语说他们吃过的盐比少年们走过的路要多,经历多少日日夜夜看清世间千奇百态不是那么好煽动.他们知道吕哲说的都有道理,也明白这一战非打不可,心里也觉得会有某个谁立下什么盖世奇功,但死的人肯定会更多.
年迈的人没有去打击那些年轻的,热血沸腾的孩子们,他们沉默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吕哲醒来稍微梳洗一下走出帐篷,看见的是整个营盘已经完全活过来了.
营盘之内,伍长招呼着士兵,什长催促着伍长,屯长在骂什长怎么拖拖拉拉,百将矜持地看着麾下的士兵在领取朝食,军侯们则是根本不管那么多啃着十分丰盛的食物.
确实十分丰盛啊!吕哲吩咐伙夫们是下了血本在准备朝食,光是杀掉的羊啊,猪啊,牛啊什么的牲畜就以千为单位来宰,在南方十分珍贵的面也是不计量的准备,更加别提那茫茫多的稻米.
"唔嗯!"吞咽着白米饭,吕哲无法挥动左臂,他手里拿着筷子像是在玩棍棒:"对,准备充足的烤肉,那些叫作馒头的玩意也要足.另外,给那旋虏吃饱一点,不限量的让他们吃,最好是吃撑了跑不快."
馒头秦朝可以有饼子,面条什么的,但是绝对没有馒头.这年头发酵工艺根本没有问世,吕哲所说的馒头是他教伙夫弄的.在他看来,做馒头不难,至少跟着老爸做工程的时候馒头就是工人们的早餐主食之一,为了好玩他不止一次从发酵到蒸自己亲手做过.
亲兵猛三忠实地执行了吕哲的命令,那些被俘虏的瓯越什么时候能够这么放开肚皮吃过东西而且中原人中的食物与他们的手法不同.不是说差,而是哪怕是大锅饭也做得十分香,更别提那些瘦肉和不知道什么植物炒起来的菜实在太好吃了.
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瓯越人边吃边喷着米粒在讨论,他们异常羡慕这支军队的士兵,竟然每天能够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与中原人比起来,他们平时吃的食物简直就是给猪而不是给人吃的.
"不知道他们招不招兵啊"很多瓯越人心里想着或是公开讨论.
有这想法一点都不奇怪,这是没有民族意识的时代,一样是当兵打仗,那当然是想跟着待遇好的那一方了.
可惜的是没人听得懂瓯越比手画脚在说什么,那写守战俘的士兵还以为瓯越人要暴动很是紧张了一把,即将叫人来镇压时却发现那些瓯越人满脸失望的回去老实蹲着了.
吃过朝食再消食那么一两刻钟,吕哲带队出发了,同时被俘虏的近万瓯越人也被看管押着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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