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记载上有没有关于上古先秦时期得胜之师的军民联欢?秦一统天下之后对各处的典籍进行收拢,之后被放火狂人项羽一路烧杀进入关中,很多典籍已经毁灭于战火,不过民间私藏没有被秦国收缴的典籍当然存在,所以能够找到得胜之师与万民一同欢庆的记录。
由国家形式组织的欢庆在华夏大地上并不少见,因此“与民同乐”这一个词早就被创造出来,但是在规模上有大有小,君王也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在万民前面露一下脸,君王真正与之同乐的是贵族百官。
民间对于征战归来的家乡子弟兵也有自己的欢迎方式,是会由乡间的三老组织有威望的人一块饮酒,也即是所谓的“乡老政治”。
真正将“与民同乐”和“军民联欢”发扬光大是要到有宋一朝,那个年代里的军队分为四种……也是类别。
第一类别是西北野战军,也就是以种家和鄂家为首的一帮将门家族支撑起来的野战集团,他们是有宋一朝里唯一一支有野战素养和坚韧性的军队。一直到这支军队覆灭之前大宋边疆虽然有疆土反复却也一直能够坚守,他们覆灭之后大宋的敌人却是能够毫无阻碍地杀到首都城下。
第二类别是地方的驻军,也就是常说的地方戍卫军。
第三类别是厢军,厢军的兵源有点特殊,都是爆发天灾yankuai时官府将难民收拢成军,其实并不能称呼为军队,只能算是官府有组织下的难民团。
第四个类别是禁军,有宋一朝禁军数量最多的时候达到八十万,是一支直接掌握在中枢手中的军队。从“禁军”的字眼上听去是不是很厉害很威猛的样子?然而宋朝禁军除了开国那一时间段是真的能打,在其后的表现中根本不像是一支有经过作战训练的军队,他们没有任何的作战素养几乎是每战必败,造成这种原因的因素有许多,那就是禁军一直是待在国家腹部极少参战,另外也是那些所谓的将门只将禁军士卒当成是免费劳工甚至是工具。
有宋一朝文对武的压制。将门难以有所作为,禁军在随后的发展中成了一直只负责表演节目的军队。关于宋代的历史记载是文化发展最为迅速的一代,也经常能在史料中看见官方组织的活动,而每一次活动中必然会有禁军的身影。
军队只负责守卫疆土和向外开扩。若是本来应该担任守卫和开扩使命的军队变成了戏子,稍微想想都能想出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因此吕哲一再驳回了让军队为黔首表演任何节目的建议。
当然了,有宋一朝的文武畸形并不是事出无因,那是因为五代十国多年的战乱。是什么造成了五代十国的场面?是因为有唐一朝对武将的放纵和放权。导致中央势微之后地方军镇的割据,随后的军阀混战持续了长达五十三年(公元九零七年至公元九六零年),为了遏制军镇割据一再发生也才有了宋代的文盛武弱现象。而很显然,极端的一面造成的是畸形的国策。
吕哲也一直在加强军方的重要性乃至于是待遇上的丰厚,不过那是建立在军官持续调任的前提下,军官无法长期的待在一个地方进行经营也就难以培养爪牙,会出现重文轻武也是因为时代的需要……或者是国策上的需要。
无论是现在的汉国,还是即将出现的帝国,在吕哲的统治下注定会是一个扩张**强烈的国家,想要进行持续性的扩张必然是要倾向于军方的投入。不然军队又哪来的条件进行征战?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吕哲也会开始打压军方,不过那绝对不会是现在,哪怕是近期都不存在那种可能性,毕竟在未来的至少十年内塞外的战事是重中之重,是否能够达到对河套区域的统治,和现代内蒙的统治,那都关乎到国家百年的兴衰以及稳定。
掌握河套和内蒙平原之后并不算完。河套方向还需要继续向河西走廊进行扩张,做到针对西域的占领,以达到“华夏强朝(代)”的目标。针对雁门郡、代郡、上谷郡、渔阳郡之外的草原占领,最简单的诉求是彻底地根绝掉胡人对华夏本土的威胁。但是吕哲并不止有那样简单的诉求,别人不知道那片广袤的草原上有什么,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事实上有没有占据河套确实是区分华夏历朝历代是否强大的辨别方式,有没有占领西域更是区别这个朝代是不是真的强大的条件之一。在华夏历史上。同时占领河套和西域的朝代一直是被认为强盛的皇朝。
在广袤的北疆草原上,先不谈外蒙草原在二十一世纪仍然排名前十的矿产资源,哪怕是内蒙区域也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有许多甚至是露天不需要深度开采。对于吕哲来说,没有什么比矿产资源更能吸引人的东西了,毕竟矿产资源是否足够意味着什么同时代没有人能比吕哲更加清楚。再则。哪怕是没有众多的矿产资源,发展牧畜业对于华夏本土的不足也有着重要的辅助作用,再不济达成永久占领目的也能不使异族栖息,让那些持续发展壮大的游牧民族成为长久的敌人。
大型的军民联欢在继续,吕哲则是在与赵婉等妃子和孩子汇集。
在那个一个过程中,赵王率领一众妃子以及夫人展开了最为古朴的礼仪风俗,用着唱歌般的音调感谢吕哲征战的辛苦。
在赵婉歌唱的同时,其余的妃子和夫人也有着自己的活。她们有的是拿着抹巾擦拭吕哲身上的甲胄,有的是拿来装水的脸盆脱掉吕哲双脚的靴子为其洗脚,等等一些关于清洁的事情。
等待一些看似在清洁其实就是过个过场的仪式完毕,包含赵婉在内的所有妃子排成一排,一个蹲礼之后并排跪了下去,先是双手撑着前躯,膝盖跪地臀部高高翘起,一拜之后又一同成跪姿但是身躯直立,双手扶着小腹,全部恭声道:“您辛苦了!”。行了一礼又齐声道:“您回来了。”
很显然,她们这个举动不止一次经过排练,过程中不但她们知道该做些什么举动,连带旁边的一些侍女也十分的配合。
其实。类似的仪式在民间也盛行,特别是一些家中有武士的家庭对这一套更是熟练。这样的礼仪是从有商一代开始,一直延续到春秋战国,上古先秦的时代结束之后在东西两汉也一直持续下去,经历五胡乱华的时候这个风俗有了断层。隋文帝杨坚取代北周之后开始复兴华夏传统文化,类似的风俗才又开始盛行,其后的唐、宋、明也有类似的风俗。不过,自有隋一朝和其后的朝代,类似的风俗只出现在将门世家。
吕哲记得在现代类似的风俗已经消失在华夏大地,也只有在朝鲜半岛和岛国上这一风俗才没有消失。当然了,朝鲜半岛和岛国上的妻子们可不是用这一礼仪来侍奉出征归来的丈夫,已经演变成很单纯的“女德”一部分。
作为君王的女人,她们来做这一套礼仪其实充满了“作秀”的成分,无非是向观礼的百官表态她们恪守妇道。知道丈夫征战的凶险以及辛苦。总的来说,其实就和君王在特定的时节踏入农田耕作的意思是一样的,起到一个带头和榜样的作用。
既然是“作秀”自然是要做全套,接下来应该是吕哲“表演”感谢妻子(们)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操持家务的辛苦,也感谢他不在的时候妻子(们)照顾好后代。
哦,吕哲在这个时代没有高堂,不然进行感谢的时候还要加上慰劳妻子侍奉高堂的尽责。
在上古先秦时期,因为战争频发,社会体系一直是处在备战状态,那么也就形成一种一切以服务军事为首要的社会环境。那么的一个社会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成为什么样的人之后就履行什么样的工作。那一段竞争是以发挥出最大潜力的秦国成为最终的获胜者。
时代在变迁,因为所处时代距离上古先秦不远。很多风俗得到了完整的保存,不但是吕哲和妻子(们)会有这样的仪式,出征回归的官员和将士们回到家中也会有相同的仪式,差别不过是吕哲他们需要当众做出来罢了。
仪式结束,吕哲交代留守将校门一些必要的事情,也没有做什么大张旗鼓的事情。只是带着必要的护卫就回到宫城。
进城的时候,一眼看去城内的街道上只有少许的人。不过这也合理,城外少说也有二三十万黔首参与同欢,城内人少一些完全可以解释得过去。
因为是不想引起注意,那杆显眼的王旗并没有打出,甚至是在马车的选择上也是简朴为主。
汉国这一边车轴早就进行普及,不过橡胶材料的轮胎却不是那么容易搞出来,木质结构的车轮黏在水泥地上会出现一个奇异的“嘎吱”声。
“嘎吱”声被马蹄声所掩盖,城外的乐声和欢呼声偶尔传来,在联欢现场没有传来声音的时候,寂静的南陵城内车轮声和马蹄声则是传得非常远。
身在战车之上的吕哲一直在观看这座城市,因为他的出现,以至于一些现代才发展出来的工程器械和技巧提前出现,他所看见的城市随处可见三层以上的建筑,格局的设置上其实也有着很浓烈的现代色彩。
南陵的规划强调“规矩”,规矩用在建筑的规划上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规范并且笔直,那么走在主要大道上的吕哲一眼看去,看见的其实就是一条好像要延伸到大地尽头的笔直大道,大道的两旁是商铺门面的直排三层楼房。
“今天是休市吗?”
“这……”
他们进城的方位是北边,那也就是南陵成市场集中地。作为一个数十万人口的市场区域,从太阳还没有升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一片忙碌的场面,可是现在似乎也就是下午时分,除开少数的商铺还在开业,大部分的商铺店门是关闭状态,看去也没有多少人的样子。
“回王上,应该是出城娱乐去了。”
“哦。”
十万禁军是北征之后第一批大规模归回的部队,具有象征意义,前去观看的人自然是有许多。人也都有看热闹的心里,很多人都去看热闹了,生意淡了不做也罢,店铺里的老板或是伙计自然也去凑热闹。
问是不是休市也就吕哲能问得出来,从某些方面来说也说明他不了解城北市集对城池的重要性。一座城池的市集没有休市的说法,官府也不会允许市集休市,休市不能获得纳税只是小问题,想象一下市集没有运作的情况下,一座城市的几十万人该怎么生活?
来到宫城前的广场,车队暂时停了下来,只有一名骑士手持令牌单骑驰骋向宫城的城墙下,他找到了警戒的岗位进行一些必要的手续。
吕哲借这个机会在观看广场,他发现广场上有一些巨大的布盖着竖立的一些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问,那边的宫城城门已经在缓缓张开。
“算了,有的是时间搞清楚……”压下念头的吕哲也着实是随着越来越靠近宫城而感到精神上的疲惫袭来。
普一进宫城,似乎是忍耐了许久的赵婉立刻忍耐不足了,她借着马车暂时停顿的机会下了地面,径直向着吕议所在的车马小跑而去。
很多人都看到了赵婉的举动,卫雯好像是尽了很大的努力才压制也跳下马车跑向吕启的冲动?其余的妃子和夫人看着看着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吕哲自然也是将那一幕看在眼里。
事实上吕哲提出带着孩子出征的时候赵婉有过拒绝,不过君王的意志不容质疑,最终赵婉也就只有接受现实。
现在,尽管知道那样非常不好,可是吕哲并不会阻止,人的亲情是一种非常伟大的情操,母亲思念和关心孩子也是一种天性。
“告诉卫雯,她可以与启儿同车。”吕哲低声对着车边的燕彼吩咐。
自然是会有人去进行转述,不一会儿也就看见卫雯下了马车,若是注意看的话可以发现她已经在垂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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