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新得了比熊犬正在兴头上,一直逗着小狗玩耍,李愔抱起另一只比熊犬出了门向东走去。
过了两个坊,李愔到了苏沫儿的住处,这个院落不大,一共三间房子,除了接待客人的正堂就是两侧的厢房,院子里没有别的景物,只有一株两人合抱的老槐树,遮蔽了半个院子,在老槐树下安置着一个白色的石桌,此时,苏沫儿正坐下槐树下沉静地看书,金色的阳光透过槐树的间隙照射下来映在苏沫儿的脸上,仿佛她的肌肤在散着光辉,让她更添一丝美丽。
“汪汪……”李愔怀中的比熊犬突然叫了几声,打破了难有的宁静画面,苏沫儿一惊,抬头看见正傻愣愣站在门口,脸上扬起温柔的笑意。
“殿下,请进!”苏沫儿的声音遥遥传来,接着“吱呀”一声,侧房被推开了,苏小研的小脑袋伸出门外,当看见是李愔的时候,如同一道火焰一样冲了出来,欢快地跑到李愔面前。
苏沫儿拿这个妹妹一点办法也没有,有些歉然地看了眼李愔,李愔飒然一笑,全不当回事儿。
“殿…下…这是…什么?”好奇地望着李愔怀里的东西,苏小研开口说话,只是非常生硬。
李愔还是第一次听见苏小研开口说话,道:“她总算可以说话了。”
“这还要感谢孙老,不是她的话,小研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说话。”苏沫儿道。
“原来如此,这就好!”李愔低下头道:“这叫比熊犬。是只小狗,我买了两只。一个给了王妃,这个就给你吧。”
苏沫儿瞥了眼比熊犬,也是非常喜爱,苏小研听说是小狗以后则是大胆地抱了过去,苏沫儿伸手摸了摸比熊犬,脸色微红,李愔的话让她一时间想了很多,两只比熊犬一只给了崔莺莺。另一只给了她,李愔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谢谢殿下,沫儿很喜欢!”苏沫儿的眼睛突然变得很明亮。
李愔心中蓦然一动,说起来他认识苏沫儿的时间比崔莺莺要早的多,苏沫儿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懂,时至今日,李愔深深明白这是唐朝。到了这里还束手束脚的活着,那人生岂不是太悲惨了。
深吸一口气,李愔把手伸了过去,押在了苏沫儿放在比熊犬脑袋上的手,“不要说谢谢,本王亏欠你太多。”
温暖的温度从李愔的手上传来。听着李愔温柔话语,苏沫儿鼻尖一酸,两行清泪流下,情不自禁地扑倒了李愔的怀中,李愔这回没有逃避。而是用双手把她拦在了怀中。
苏沫儿抱得很紧,仿佛这是一场随时会消散的梦一般。而李愔就这样仍由苏沫儿抱着。
“不…许欺…负姐姐!”苏小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李愔感觉到一双小手正在拽自己的衣服。
这时,两人才想起来,还有一个灯泡在这里。
苏沫儿擦了擦眼泪,笑道:“小研,不得无礼。”
李愔则是摸了摸苏小研的脑袋,这小丫头还是对他怒目而视,见苏沫儿笑起来,小脸上又写满了疑惑,不明白苏沫儿怎么又是哭又是笑的。
捅破了两人间的窗户纸,苏沫儿和李愔间的氛围顿时融洽了许多,没有了那种君臣般的拘束,苏沫儿脸上洋溢的幸福仿佛随时都可以溢出来一般。
李愔也没想到送这只比熊犬竟是无意中挑破了两人的关系,不过他也是忽然轻松了许多,解开了心结。
陪着苏沫儿聊了会天,两人自是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但苏小研这个灯泡在,两人也没有太过亲昵的动作,直到夕阳西沉,夜幕初上,苏沫儿道:“殿下,天色晚了,你该回去了!”
李愔一愣,打起了鬼主意,“都这么晚了,我很害怕走夜路的。”
苏沫儿脸顿时又红又热,李愔从现代拿来的谍战书她没少看,当然明白李愔的意思,她推着李愔往门外走,口中道:“王妃这会儿肯定在等着殿下吃饭了,你不说一声就留在这里,她知道会不高兴的。”
李愔耍赖不肯走,向前走三步往后退两步,很不乐意,小声道:“那明天上午我过来。”
苏沫儿拧不过李愔,红着脸,声如蚊呐应了声,李愔听了一喜,这才顺从走出门外。
转过头时,只见苏沫儿把门迅关上了,李愔摇了摇头,徒步走了回去。
门后,苏沫儿捂着胸口,她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想到明天,她又是期待又是羞涩,心想李愔正经的时候很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李愔回到王府的时候,晚饭刚准备好,炒土豆丝,糖醋鱼,羊肉汤,还有一盘鹿肉,三荤一素,如今张三用的都是现代炒菜的材料和工具,这菜的味道和现代基本没有差别,李愔也吃的舒服了。
“来白雪,吃块肉。”一个下午的时间崔莺莺的新鲜劲还没过去,这吃饭也把小狗放在桌子上面,还专门给它准备了一个盘子,加了块肉放下去,崔莺莺抬起头来,“殿下,千绣坊的事情你给我出出主意吧,这种东西拿出去怎么卖?”
千绣坊的事情崔莺莺折腾了几个月,用蜀锦模仿出了现代内.衣的样式,李愔也配合着他,从现代买了不少钢丝和松紧带给她,这才生产出合格的内.衣,只是这千绣坊的店铺是有了,崔莺莺也把内.衣上架销售了,但是还是很少有人问津,李愔一开始没怎么问这件事,为的是看崔莺莺能不能自己打开市场,看来,是失败了。
“这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卖的是什么,那衣服是什么功用,当然不会去买,而且你那个千绣坊的门大敞着,那个小姐愿意当着别人的目光选内.衣。”李愔喝了口羊肉汤,辣味十足,够劲。
“这门的事情我让人装个珠帘放在门后就行了,从外面就看不见里面了,但怎么打出名号,办个展会肯定不合适,光天化日的。”崔莺莺放下筷子道。
李愔点了点头,“不只是珠帘,还要在外面挂一个牌子,上面写男人免进四个字,在店铺里面再设置几个换衣间,每个换衣间装上一面全身镜,让她们看见穿上的效果,至于展会的事情,不能公开办,可以私底下办呀,你可以邀请益州所有的豪门贵族夫人小姐聚会,挑一个地点只允许女性进入,再花钱请青.楼艺妓试穿给她们看,或者干脆免费赠送一批给青.楼的艺妓们,让她们接客的时候都穿上,名气很快就打起来了。”
李愔滔滔不绝,崔莺莺一拍桌子,道:“对呀!”,一解刚才的愁眉不展的样子,眼珠子乱转,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两人闷头吃饭,这时候崔莺莺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道:“对了,殿下,下午上官仪来找过你。”
李愔道:“他说什么事情了吗?”
“他说抓到一个偷红薯的贼,金大谦下午过去认了一下,说的确是我们田里面的红薯。”崔莺莺拧着眉头说道,显然是很不开心。
李愔把碗重重放在桌子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偷到王府的田里面去了。”他转头对小翠道:“去把金大谦叫来。”
小翠应了声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嘴上还留着油的金大谦跟着小翠走了进来,估计正在吃饭。
“殿下!”金大谦躬身道。
“偷红薯的贼你问清底细了吗?”李愔道。
金大谦回道:“老奴正想明天和殿下说的这件事的,这偷红薯的贼不是大唐人,而是吐蕃人。”
“吐蕃人!”李愔骂道:“真是欠揍,胆子倒是不小啊!”
金大谦脸上也露出愤恨的表情,“殿下,你是不知道,那几个吐蕃商人被抓之后的嚣张模样,说益州就在吐蕃的脚底下,如果不放了他们,他们吐蕃人的大军一定会把益州夷为平地。”
崔莺莺闻言,柳眉倒竖,本想说几句气话,但又冷静了下来,“殿下,这吐蕃的国力虽比不上大唐,但也不属于当年全胜时期的东突厥,这些商人敢这样说必定是有所依仗,还是小心处置为妙。”
李愔瞥了眼崔莺莺,她对吐蕃的看法来自崔氏一族,那就代表着绝大对数人的看法,看来唐朝人对吐蕃的确很忌惮,而历史上李世民和吐蕃和亲估计也是出于无奈,他不愿意再和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交战,这时候的李世民和松赞干布恰如两只相互试探对方实力的老虎,都不敢冒险开战,而吐蕃在李世民驾崩以后,再也无所顾忌,开始了对唐朝长达一百多年的入侵。
李世民北征突厥,高丽,西击吐谷浑,高昌,功在千秋,但与吐蕃和亲虽是换来了一时的太平却是埋下了百年的隐患,他忽然想起一句话形容明朝的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不割地。
而既然他到了唐朝,就绝不会让历史的悲剧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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