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六年后阿茉仍然记得第一次遇见钝妖的场景。<。更新好快。
是的,那个男人叫钝妖,离奇的名字,这个名字更像一把古老的剑或者某种神奇‘药’水,可它确确实实是属于那个男人的。
那个灰暗发‘色’如同埋在尘埃里,眸子却是纯金‘色’锐利的男人。
阿茉十七岁时自己的被自己军的前辈——教团战争组第六分队队长安妮塔队长收入队下。安妮塔在学校里对她一见钟情,理由十分充分,“看见你这可爱的模样,我就觉得我们部队会受到天使的祝福,你应该去当个真正唱诗的修‘女’而不是与血族对抗的教团战斗者。”
安妮塔的出现无疑是拯救了阿茉,她当时正在军因为违反校规接受最严厉的处分。离开帝都军时她没有过多留恋,甚至是庆幸,她很庆幸有这个机会忘掉一份感情。
施密特和她青梅竹马,一个村子里长大,十六岁时施密特开始对她进行了猛烈追求,两人虽然只是一起约会牵手拥抱,但阿茉一直将他当做自己未来的丈夫——她觉得他们总会有实质‘性’进展,军严令禁止谈恋爱,她作为学校里年级综合分数最高的‘女’学生,却总是忍不住翻墙出来和施密特见面。
模样受欢迎又成绩优秀的‘女’生,若是不大善于与人打‘交’道,很容易被‘女’生误解为高傲,这件事最终被室友告发,史无前例,教团礼拜堂内神父校长当着全体学生的面将她斥责一番,颜面丢尽。
事后谈话,施密特咬咬牙,当着自己家长和校长的面忏悔:“是我不好,安茉比我小很多,我总想着她的心情,所以她告白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拒绝。”
安茉睁着水蓝‘色’大眼睛,怔忪望向自己的恋人,明明是他主动追求她的。
校长问:“我最后问你一次,施密特先生,是安茉·斯科特小姐主动找您的要求与您建立恋爱关系的吗?您知道,这里是帝都最高等级的教团军,里面的每一位学生都属于国家。”
施密特一副悔恨的模样,他面带悲伤地看着阿茉,又转向校长,“安茉她那么喜欢我,一直找我,我没有办法,先生您应该知道,我早就跟帝都烟草商的莲娜小姐订婚了。”
校长又转过头来看阿茉,“是这样的吗?”
阿茉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全身发冷,陌生的疲惫感从她身体深处涌上来,最后她只是静静答道:“是,”说着‘唇’角漾起一丝笑,清丽如‘花’,她目光干干净净地望着施密特,后者移开了目光,“是我勾`引他的,和施密特先生没有任何过错,这件事请不要让烟草商知道而影响了施密特先生的婚礼,全部都是我的错。”
军里流言蜚语,阿茉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了一通,第二天开始恢复原本的生活。
那时正在打仗,边界发生了不少大大小小规模的冲突,阿茉刚拿到帝都教团军的结业证便提着行李箱来到前线,大陆北方,那里正在下雪。
下火车时来接她的是个红发青年,修道袍被风吹到鼓起,他围了一条棕‘色’格子的厚围巾对她伸出手。
“请问是安茉·斯科特吗?”他的笑容干干净净有种与年龄不符的少年气,“我是约瑟夫·布兰顿神父,安妮塔要我过来接你,咱们是队友。”
暴`‘乱’已经侵略到阵营,车子在崎岖的小道上穿行颠颠簸簸,周边不时响起爆炸声,约瑟夫开得有些急,“斯科特小姐,请原谅,我们这边情况实在有些糟糕,这一片区域不大安全,请扣上安全带。”
“叫我安茉就好。”被这么一称呼她有些不好意思,这前辈未免太客气了。
约瑟夫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很好听的名字。”
“不觉得很怪吗?学校里的同学总说听起来像块发霉的牛‘乳’蛋糕。”
“不,”他笑笑,这小姑娘比喻得真详细,“安茉,aio,世间爱。”
路上时不时有鲜红的血迹,安茉看到她的前辈们——战斗修‘女’,身上是白‘色’的披肩和暗蓝‘色’的战斗服,衣服上刺绣巨大的蔷薇银十字,手中的加护长枪‘荡’漾出一张张魔法结界,圣水炮弹光芒纯白炫目,圣经纸页四散翻飞发出金‘色’光芒,雪中闪动着无数黑影子,噼噼搫搫魔法与力量的撞击扬起了雪雾,约瑟夫打开了雨刷。
阿茉望着窗外,有些怔神,她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暴`‘乱’,况且这还不算战争。
快到阵地时约瑟夫刚松下一口气,轰地一声一道光柱笔直从车窗前横向穿过,猛地刹了车,下一瞬哐当一下整辆车一震,一道身影落在了车盖前,巨大的冲力使车头凹陷下去。
是□的血族。
阿茉抬起眼,脑袋发‘蒙’,这血族头发又长又‘乱’,瘦得不成样子,双颊突起眼眶凹陷,嘴‘唇’干裂苍白,如同地狱里爬来的饿死鬼,他嘶叫一声,干瘦的手捅破玻璃,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力气不似常人。
阿茉只觉得喉咙里的骨头都要被他掐得一根根挤出来,那血族头已经伸进来咬向她的脖子,一旁红发青年已经将圣枪抵过去,血族转头张口一咬生生咬碎了枪口,獠牙尖而长。
约瑟夫低声咒骂,拔出了另外一把枪开膛‘射’击,刚举过去只听噗嗤一响,一把雕‘花’银质匕首出现在血族喉咙里。身旁金发少‘女’无声拔出匕首又在他手腕间一划,卡住自己脖子的兽爪松开断落。她面‘色’苍白呼呼喘着气儿,动作却迅速熟练令人咋舌,切断血族手臂的瞬间另一只手已经拔出随身携带的圣枪扣动扳机,砰砰砰。
血族被打飞,落到不远处雪地里,躺着‘抽’搐。
马上就有战斗修‘女’赶到,先朝下车的约瑟夫敬礼,然后急急忙忙处理血族。
约瑟夫走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他第一次细细打量面前的少‘女’,淡金的发‘色’,水蓝‘色’的眸子像两颗浸在海里的宝石,‘唇’就是两片柔嫩‘花’瓣,本就瓷白的一张小脸如今更加苍白,她双手捂住自己脖子不住咳嗽,指间‘露’出青紫的淤痕,身上穿的是见习战斗修‘女’的蓝白制服。
等他扶她下车后发现她不像一般教团军的‘女’孩那样高,他看着她足以称作是‘精’致柔美的小巧五官,心想不过没有看到她刚才的身手,他一定以为她‘色’`‘诱’了考官才会拿到军里排名前三的成绩。
这么漂亮,扰‘乱’军心啊。难怪之前有那么难听的流言。
阿茉回到主阵营时身体还在发抖。
‘女’孩子在危急时刻总会想起喜欢的人,吸血鬼袭击她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施密特,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的恋人。
不是演习,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正面对狂暴的血族,她坐在安妮塔队长的办公室里一声不吭,不可抑止想着施密特以前和她约会时的模样,眼睛就红了。
那个是假的啊。
安妮塔给她泡了杯热‘奶’茶。
“你做的很好,刚才那个血族我们追了长一段日子了,通缉令上面的惯犯。”
安妮塔是个身材高挑体态丰腴的‘女’人,看模样三十上下,一头浅棕卷发,阿茉之前见过她,她是面试考官之一。她问阿茉一些事情之后,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阿茉听了不禁怔然。
战争还没正式开始,暴`‘乱’已经这么严重了?
“驻扎在这里的,其实只有我们第六队而已,最近的第七和第三分队在二百里外的白翎镇,那里的袭击最严重,附近村民丧尸化情况已经上报上去做了隔离处置,但仍有血族不断越过结界入侵将人类变为同类,我们这里除了隔离群众处理小型□外,还有一个任务。”安妮塔说话开‘门’见山,将一份文件递给她,“这是我召你来的原因。”
阿茉接过准备打开,安妮塔抿口咖啡对她笑起来,“回去再看吧,玛莎应该给你准备好房间了,你可以见见你的同志,看完文件明天来这里报道,另外,看完了记得烧掉。”
茉低头应了。
安妮塔仔仔细细瞧着她那张小脸,手指搭在阿茉个人简历上,“安茉·斯科特,若不是提前知道你,我还真以为你是那民间流落的公主,国王‘私’生‘女’什么的。”
阿茉‘揉’‘揉’眼睛,笑了笑,“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这么说,不过我就只是遗传变异吧。”
父母亲戚有没有这种发‘色’瞳‘色’,纯金发泽与湛蓝眼眸是皇室尊贵象征,独一无二,阿茉长发是浅金的,如同罩了层清润水‘色’,眼睛也是与皇室极为相似的水蓝,大街上引人注目经常会被认作是皇亲国戚。
第二天阿茉就上了暴`‘乱’的战场。
现在想起来,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上战场。
文件里的内容十分简洁。
围剿清除血族,代号“e”。
“‘e’的话,可能是血族对教团最大的威胁之一。”
第二天清晨,雪粒簌簌打在车窗上,送她的红发神父约瑟夫说道,“行踪居无定所‘性’格怪癖的一个血族,直接从血族军情处最高层接受指令行动,都不知活了多久了,教团头号通缉犯,最近情报局捕获密电,解密后跟踪行踪好不容易追到这儿了,要是再追丢了大战场上遇到了,人类可就遭殃了。”
“为什么?”那么恐怖的一个血族么。
约瑟夫被呛了一下,“安茉,你在军没有听说过‘e’么?我记得教科上都有他的头像,考试他的事迹还是重点。”
阿茉听了愣了愣,教科里那个“e”?不会吧?
……那种东西,哪里还称得上是血族,明明就是怪物。
“……我以为他都死了。”
约瑟夫开始怀疑她的文化分为什么那么高了,“不是每个印在教科里的人物都死掉了,我说过,他活了很久。”行驶至一个弯道,车辙刺拉拉地响,车镜上显示后方紧紧相随的一排卡车,里面全是武器,圣水,经文和白木桩,以及战斗神职人员,“总之,第六分队的任务就是阻碍他的行动,最好是捕捉到他的具体行踪及目的地。”
“阻碍?”不是清除围剿么?
“那只是上级说得好听而已……”约瑟夫无奈笑笑,从车座下拿出一瓶圣水递给阿茉,“知道为什么第六分队会选你入队么?因为这个任务需要新人,‘e’可以感觉到方圆一百里的人类气息,久经战斗的神职人员身上都有一种血腥的疲倦味,新人没有,‘e’对你的感知会相对弱一点,如果你找到他了,尽量跟踪,用微型通信器联络。如果被他发现了,”约瑟夫停了一下,“不要试图反抗。”
“哈?”被血族俘虏还要乖乖就范,军里可不是这么教的。
“安茉,教团本不是什么神圣的地方,它埋葬了更多的尸骨血液。”
前方微微震动,隐约炮声,应该就是暴`动事发地点了。
下车前约瑟夫拍拍她的肩,“毕竟,那个‘e’是血族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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