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室友,感谢你们这四年来的陪伴,我会记着这四年的点点滴滴,我今天准备回家了,”施邵文说道。
其他三人,都在收拾东西,只不过他们明天离开学校,他们相约今天一起去网吧开黑组团,好好的打几把英雄联盟。本来施邵文也一起去开黑,怎奈他以前从来没玩过,室友三人都不乐意,怕他太坑。没办法,施邵文只能收拾东西,今天回家,反正呆在学校也没有事情可做。现在学校学生离开的都差不多了,明天就是10日了,学校开放最后一天了。
雷欠勇瞅着他,乐呵呵道,“哪里,哪里,相聚都是缘分,大家都一样的昂。”
秦浩,是个例外,他今天没有玩游戏,这是这四年来最让人诧异的事。
“今天怎么这么客气,相聚都是缘分嘛,这四年来,能和睦相处,都是大家的福分,”秦浩脸露微笑,边收拾东西边说。
陈佳伟仍旧躺在床上,他今天心情不好,莫非是跟他那老婆吵架了,还是因为明天两个人都要分开了。他跟他老婆虽是同一县级,但两家还是相距很远,很远,坐车都要两个多小时。当初上初中,高中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县级学校上,也是自那认识的。两个人的家却不在县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陈佳伟侧着头一瞥,脸色阴沉,“明天必须得离开学校,干他妈,为什么这样!”
雷欠勇,陈佳伟,施邵文,三人大眼瞪小眼,一阵无语。
我去,脑子抽风了......
汽车西站,人山人海,那些人不能用“个”字来定单位,应该准确的说是多少个人头。
大包小包,提着,施邵文有点吃不消,好重。这些都是这几年在学校用的东西,觉得扔了又可惜,只好想着拿回家。
天气异常热,挤在人山人海里,让人非常不爽快,那豆大的汗水如滔滔江水般留下。
尼玛,什么日子,这么多人,想死的节奏,施邵文一眼瞧去,我去,卖票窗口排着约莫40来个人头。
施邵文头一个大,轻松上阵也就算了,可今天提的东西特多,大包小包的,早知道应该寄快递回去算哒。
“我到荆州,”排在施邵文前面的一位中年人说,“你去哪呢,小伙子。”
施邵文回应道,“我去衡阳,离长沙近。”
那中年人没说什么了,等的干着急。施邵文也没多问什么,自己拿出手机,阅读小说,对于排队,等待过程中,看小说是最好打发时间的。
施邵文阅读小说,挺入神的,双腿不由自觉的往前挪,两眼仍旧盯着手机,大脑注意力留三分注意周围人,七分盯着手机。
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施邵文了。
施邵文掏出身份证以及人民币100元给售票人,说了声去衡阳。
然后,接过汽车票,去等待汽车。
汽车是大巴,双层,带空调,座位背靠较高,人坐上去,很舒服,还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
施邵文一上汽车,便是睡觉,他习惯这样。
来来往往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大一那次第一次出远门,乘坐如此高大上档次的大巴,很稀罕,很自豪。如今在他眼里看来,再不过平常了,没有一点可欣赏,可激动。
这时,施邵文微微入梦,梦里梦见了自己找到工作了,那一刻,他心下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从而让亲人看笑话,那一刻,他终于可以以此来宣告,就算没上重本又怎么了,自己照样可以找到工作,养活自己。
不知是谁混蛋,喝口水被呛到了,关键是被呛到不要紧,还喷了施邵文一脸。
梦中,施邵文正在得意时,突感脸上冰凉冰凉,这一冰,醒过来。
南柯一梦,施邵文叹了口气,拽出纸巾擦了把脸,太背时了。
一路上,施邵文都没怎么睡觉,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家,是心灵港湾,每个人心累了,便回家,家又是每个人归宿,在外漂泊累了,回家歇息,家,是每位家人组建而成,有几个挚爱的亲人,就足矣。
施邵文,从来没享受过家的味道。家,虽存在,却不是那种家的味道。
从小到大,施邵文都是被爷爷奶奶带大,他父母都不在身边。父母一离去家乡,去广州务工,期间有七年没回来过,哪怕过年都没有。那时,施邵文才五岁,七年后,那时施邵文已是十二岁。
七年,最好的童年时刻就那样没了,没有父母的陪伴,是不完整的童年。
那七年,也是交通、信息都不发达的年代,那个年代,手机都很少见,唯一寄托思念的,便是写信。
那七年,有多少个夜晚,施邵文都是思念着自己的父母。每当,看着别人的父母带着自己的小孩去游玩的时候,施邵文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羡慕着。
那七年,施邵文受了多少委屈,想找人倾诉,都未曾有过,他爷爷奶奶很少有耐心去听一个几岁的娃娃倾诉。
.........
也许从那时候起,施邵文渐渐地恨他父母,抱怨他父母,为何那几年那么绝情,难道一点都不想念他么。
那期间,施邵文从刚认识几个字,到能写一封信出来,施邵文无不时刻盼望着自己能写信,寄给远方的父母。
他写了一封又一封,然后又撕了一封又一封,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信中的内容,他只愿给他父母看,怎奈不知寄往何处。
如今的家,也不像个样,家里没人,没人,唯一有个自己的妹妹尚在读初中,放假被寄托在姑父家,也很少回家。他爸妈远在广州,或许正在苦哈哈上班。
施邵文提着大包小包,打开家中房门,迎面而来的是灰尘,估计过完年后,就没人回过家吧。
施邵文放下手中的行李,寻找着扫把,打扫卫生来。
隔壁家的一只大黄狗,闻声过来,旺旺叫唤着,不停的摇着尾巴,惊动了隔壁的王老太太。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看见施邵文,拄着拐杖,乐呵呵说,“施邵文回来了啊,好久没看到你这孩子了,放假了?”
施邵文应声道,“嗯,今日放的假。”
王老太太继续道,“回来就好,现在没以前热闹了,现在基本上都是老骨头在家,年轻的都出去务工了。”
说着,王老太太自顾自地往她家走去。施邵文望着她背影,觉得挺可怜的。
王老太太的老公早在十年前去世,去世那会,她不过六十岁,十年过去了,王老太太变的更老了,头上的头发黑发所剩无几,施邵文记得有那么几回还听到过王老太太哭泣。
王老太太儿女也一年四季在外,不曾回过家,似乎忘记了王老太太的存在。王老太太经常叹气,说是养儿无用等等,也许年纪大了,喜欢回忆,喜欢唠叨。
施邵文在想,若干年后,自己也会不会像王老太太这般?
哎,不管他了,今晚将就睡一夜,明天去大姨父家,施邵文如是想到,反正自己对这个家也没什么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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