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先救人,后杀人

  白木的态度很坚决,比起死我更怕活的不爽。

  花荣静静的听白木说完这番话,看向白木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赞赏。

  “而且我必须要快,因为可能很快就有人找你了。”白木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弓箭说道。

  “找我?”花荣皱眉问道。

  “你能通过对方的剑知道对方是山海帮的人,对方自然也能通过你的箭知道你是将军府的人,一旦对方打听到我和将军府并无关系,恐怕就会借刀杀人了。”白木扭过头看着花荣,清澈的眼睛看着花荣的眼睛,仿佛是询问也是信任。

  花荣也直勾勾的看着白木,两人相互对视一段时间,花荣突然笑了一声,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很快门外响起几声脚步声,白木知道花荣在门口派了四个士兵保护自己的安全。

  刚才的对目而视,白木看到了花荣的选择,花荣也看到了白木的心。

  我把心胸对你敞开。你可愿意帮我。

  ……

  ……

  峰阳城西,征西军军营的练武场上。一匹骏马跑的飞快,后蹄弹起的灰尘像一条土龙久久不能平息。

  “嗖嗖嗖”马上的那人搭弓射箭一气呵成,三百米外十箭连发,全部命中靶心。

  “好”下面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大声叫起好来。

  一个剑眉星目,面容刚毅,身着便装劲衫的中年男子,从刚才那匹骏马上下来,把弓箭交给一旁的卫兵,向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帐篷内,“栀儿,你又背着你娘跑出来了,你娘让你做的功课你看完了吗?”中年人轻轻的敲了一下金栀的头,脸上假装生气,语气里却是无比宠爱。

  敢这么叫金栀的自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征西大将军金达”。

  “做完了,人家早就做完了。”只有在金达面前金栀才像一个可爱的小公主。

  “父亲,我这次来是有事跟你说,大事。”金栀突然脸色一变,正色说道。

  “说,什么事还得你来告诉我。”金达微笑着看着金栀。

  金栀的语气很气愤,快速的把前天晚上救了白木,然后白木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了金达。

  “父亲,峰阳城知州这么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你早就应该跟陛下参他一本。”金栀气愤地说道。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小子说的话?”金达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金栀一时语塞,自己当时看着白木的样子,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确实没有想过他会不会是在骗人。

  “你先回去吧,我会派人去查这件事的,如果是真的,为父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金达摸了摸金栀的头发,让她放心的回家去等。

  等金栀走后,金达看着手里的茶杯轻轻的说:“栀儿说的是真的吗?”

  “前几天百生堂的人确实从城外赶回来好几辆马车,不过昨天夜里又出了城。至于官府的人有没有插手,暂时还没有消息。”花荣在一旁答到。

  金达眼里轻轻地一挥手说:“官府那边先别查了,傍晚你带着骠骑营去端了那帮山贼的老家,看一看药材有没有在,行动结束之前不要让官府知道。”

  “若是有,直接送到府衙,就说是从山贼捐赠的,让他们看着办。暂时不要和他们撕破脸。”金达一句一句地吩咐着

  “遵命。”花荣毫无迟疑的领命退下。

  听着帐篷外兵马调动的声音,金达自言自语道:“虽然军队不得插手地方政务是有朝廷明令的,但是若只守着律法过日子,这世上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然后金达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扶着额头低声叹息着:“朝廷现在不就是乱成一锅粥了吗。”

  第二天清晨的将军府,在外院的偏房内,白木终于能从床上下来了。

  站到地上活动活动拳脚,白木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双臂平举,……白木在屋子里扎起了马步。

  扎马步的时候,白木又感觉到了那种暖暖的气流从双脚传向全身,在身体的经脉中不断的流淌,修复着身体残余的损伤。

  这种感觉以前只有在特别累去湖里游泳的时候才会偶尔出现,最近一次也是上次与黑衣人大战时,那股暖流源源不断的在体内流淌,给了白木用之不竭的力气,这才让他撑到了花荣那一箭赶来。

  但是今天自己又感觉到了这股暖流,而且这股暖流还在不停的修复着身体的创伤,白木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这股暖流的走向,发现它仿佛有灵性一般,总是在受伤最重的地方游动。

  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白木便感觉那些受伤的地方和前几天的疲累已经完全消除了。

  但是当白木尝试着去控制这股暖流的走向,试了半天却发现没有任何效果,只好让它自己游走去吧。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金栀从门外走进来。

  “你这是干什么呢?”金栀看到白木正在屋内摆着一个难看的姿势,不由得吓了一跳。

  “没什么没什么,锻炼一下身体。”白木看到金栀走了进来,赶紧收起马步,尴尬的挠着头说:“清晨起来感觉身体好了很多,然后就起来活动活动。”

  可能是从花荣那听到了白木那天说的一段话,金栀看向白木的眼光也带着一丝欣赏。

  “官府已经把那批药材分发下去了,有征西军的人看着,你可以放心。”原来金栀过来就是告诉白木这个消息的。

  “这次太麻烦了,谢谢你。”这绝对是白木从清水村出来之后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不用谢我,好人不只是你一个。”金栀看着白木开心的样子,撇了撇嘴说道。

  “你准备怎么办?”自然是金栀问白木。

  其实之前花荣就跟白木说过,将军府顶多能把这批药材追回来,同时分给普通老百姓。但是关于那些幕后凶手,比如山海帮,比如知州大人,将军府没有办法。

  这些是属于官府管的事情,军队是不能插手的,何况没有最直接的证据指明他们是凶手。

  所以白木很清楚,能把药材追回来已经让将军府很为难了。

  “先救人,后杀人。”白木说。

  金栀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不太喜欢白木的固执,说:“不管你去救人还是杀人,只怕你还没有走到南城区就被山海帮的人杀了。”

  白木对着金栀笑了笑,眯起的眼睛更让那张脸显得干净而可爱:“这还得麻烦你了。”

  ……

  ……

  在靠近南城区的一条小路上,白木拿着将军府的令牌顺利的通过了隔离线,在卫兵们不解的眼神中向瘟疫最严重的地方走去。

  而在峰阳城府衙内,知州李忠正在发着脾气。

  “将军府把药材送到我们表示他们还不想和我们撕破脸,但是我们终究是有些把柄落在了人家手里。”

  “小阳,你亲自出手,把所有的活口抹干净,不要留下任何尾巴。”李忠严肃的盯着那个青年剑客说。

  “上次不管因为什么,让那个小子逃了出来,但是这次他已经离开了将军府,他活一天,就是打一天我们的脸。老周,再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李忠厌恶的看着底下那个受伤的中年汉子说。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一定提着那小子的头来见您。”中年汉子的右臂裹着纱布吊在脖子上,看起来有些凄惨。

  原来这个中年汉子就是那天暗杀白木的黑衣人,也是由于那次失误不仅让白木逃到了将军府,还让将军府追查到了线索,差点抓住了官府的把柄。

  “眼看下个月就是王爷的六十大寿了,没了这笔钱,寿礼怎么置办?”李忠暗自想着,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恨不得把白木碎尸万段。

  北林国国土广阔,绵延千里,峰阳城又地处边境。从瘟疫报上去开始,到朝廷审核,陛下下发诏令筹措物资,一层层的手续下来,此刻那批赈灾物资才刚刚上路。

  再加上各阶官府路上层层揩油,不知何时才能到的赈灾物资到达峰阳城时还不知能剩下多少。

  所以金达才会在帐篷内说下那句话——“朝廷现在不就是乱成一锅粥了吗”。

  一个王朝再腐朽也不会瞬间便倒塌,何况其中还有无数渴望将其修补好的热血青年。

  峰阳城过了一个月,天都自然也过了一个月。

  只是这个月天都的游客突然比往日多了不知几倍,因为每年六月份的国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大街上也随处可见一些外乡的青年学子。

  面对天都的锦绣繁华,许多初来乍到的青年都不免发出了往日都白活了的感叹。

  巍峨的皇城,宽广肃穆的大朝道,千金一宴的庆丰堂,夜夜笙箫,风流无数达官贵人的解语楼……,天都的任何一处便足以吸引无数风流才俊。

  不知道有多少外地的学子们以艳羡的目光看着这座古老却依旧光彩照人的城池,恨不得长住在这温柔乡里。

  正所谓:“少年只知天都好,不知居来大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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