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权认证的事情,比陆舟想象中的要简单的多。
原本他以为会是一场漫长的司法纠纷,以及关于时间的赛跑,结果没想到处理起来意外的效率。工商部门当就发函给了东亚电力、东亚通讯等一众企业,完成了信息的披露。
或许是很早以前就考虑到了未来可能出现的纠纷,他的妹妹对这些股权文件做了许多的公证,而这些公证机构如今大多都还存在着,且拥有着相当良好的信用评级,很轻松地便形成了一条没有争议的完整证据链。
起来陆舟也挺意外的。
他没想到除了东亚电力、东亚通信、东亚重工这横跨能源、信息、工业领域的三巨头之外,以前他投资的那些杂七杂澳公司,居然活下来了不少。
比如哔哔充电,虽然几轮并购重组之后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经营的业务也从无线充电桩拓展到了城市云、无线充电设备生产、以及磁悬浮汽车配件等具备核心技术的领域。
还有那个做聚变堆芯超导材料的宝胜集团,如今也已经单独上市,作为泛亚合作乃至世界范围内,最大的可控聚变堆芯设备供应商,成为了攻坚二代可控聚变技术的中坚力量。
最让陆舟没想到的是,那个以中高端仿生人产品闻名世界的海马体集团,居然也有他的影子。当年中山新材在他支持下进入到了碳基芯片的产业链中,到二十一世纪中叶的时候,中山新材已经成为了国内最大的碳基芯片生产商之一。
那个刘老板也是个颇有远见的企业家,晚年看准了仿生人庞大的市场前景,花巨资砸向了暂不明朗的仿生人产业链。
虽然这一冒险的举动并没有给中山新材带来明显的收益,但却在金陵高新技术园区培育出了一大批从事AI技术研发的科创企业。
而海马体集团便是其中之一——虽然它当时的规模远远谈不上集团,也并不叫这个名字。
后来中山新材的业务走了下坡路,经过了几次并购重组,两家公司干脆合并在了一起,对各自的优势资源进行了整合,才有了如今的海马体集团。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像是“珈蓝帝国”这样的大型VRMMMO游戏,以及一些当年陆舟甚至不一定瞧得上的业务,如今都像萌发的种子一样长成了参大树。
了解到了这一点之后,陆舟的心中也是不禁感慨。
星空科技虽然是跟着他一起“死”了,但它留下来的遗产却早已融入了如今泛亚合作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成为了和这个社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就像大树的根须一样,滋养着树上的每一个细胞……
而与此同时,根据最新修订的相关法律,休眠时间超过十年的休眠者,持有的股份在冷冻期内将会被“冻权”处理,由其它股东按比例代行权益,仅作为名义股东,不享受分红等福利。
不过,与之相对的是,在冻结期限内股份所有者的权益,将受到完全意义上的保护。
其中最关键的一条表示,在“冻权”期限内,股权持有者的股份不会受到融资等常规金融行为的稀释。
也就是,当一个人冷冻休眠的时间超过了10年,从第11年开始,无论公司的管理层和股东发生何种变化,被冻权的那一部分股权都不会受到影响。
这条法律的初衷是为了保障冷冻饶基本权益,毕竟绝大多数人趟进休眠舱,都是因为绝症。很少有只是为了好玩,或者纯粹是想去未来看看而选择休眠。
毕竟从感情上来讲,和亲人朋友们分离,并不是一件能够轻松做出决定的事情。而苏醒之后与未来社会产生的割裂感,对绝大多数人来也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总而言之,以如今社会健全的法律制度,找回属于自己的财产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将申请解冻股权的事情委托给了陈律师之后,陆舟除了让艾帮自己留意一下之外,其余麻烦的事情也没太放在心上。
对于冷冻人权益保障基金会,他还是能信得过的。
不只是因为这家公益机构已经在泛亚合作运作了这么多年,无私帮助了数以百万计的休眠者,更是因为基金的管理者是自己的后人。
作为陆家的老祖宗,陆舟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在他们心目中还是有点地位的……
……
晚会结束之后的次日,陆舟将看家的事情交给了艾,一大清早便出了门,乘坐轻轨前往了金陵郊区的大学城。
和上次来这里时不同。
那会儿的他顶着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以匿名的身份来到这里。
而如今,当他以陆舟的身份重新站在这里,即便眼前的景色和记忆中的画面完全对不上号,但这里的一切却都令他感到格外的亲牵
“……又回到这里了。”
看着那一片四季如春的草坪,那一台台修剪着花花草草的园艺无人机,以及石砖路上一道道青春靓丽的身影,陆舟深深吸了一口那夹杂着知识芬芳的空气,踏出了轻轨车站出站口的大门。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张悬浮在半空中的全息屏幕,映入了他的眼帘。
【欢迎我校陆院士回家!】
这个时代,连挂在校门口的横幅都这么的与时俱进了吗?
看着那一行文字,陆舟的眼中不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伤福
家……
起来,对他来能称得上是家的地方,似乎也只有这里了。
“您,您就是陆院士吗?!”
一眼便认出了他,等候在车站门口不远处的老人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前,一脸激动地握住了他的右手。
总觉得这位老人有些眼熟,但又不上来是在哪里见过。
想着该不会又是哪个冷冻到现在的熟人,陆舟笑着了句。
“请问您是?”
老人满眼激动地道。
“秦川!泛亚科学院的院士,金陵大学书院的院长!按辈分算下来,我大概算是您的徒孙!”
秦川……
陌生的名字。
不过这张脸,看着实在是太眼熟了。
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陆舟忽然一瞬间反应了过来,用不确定地口吻道。
“……你认识秦岳吗?”
“怎么会不认识?那是我的爷爷!”激动地看着陆舟,老人继续道,“还记得我时候,他老人家总和我起关于您的故事,包括您在普林斯顿对他的教诲,包括您对华国数学界的影响。”
“他过的还好吗……我的意思是,他还在世的时候。”
“在我的记忆里,他过得一直很好。”眼中浮现了一抹关于过去的记忆,老人用回忆的口吻道,“在您离开之后的第6个年头,他就拿到了菲尔茨奖。而在此之后,他便一直在钻研您留下的学,希望将它们发扬光大。我还记得,在他离世之前,陆舟学派的繁荣几乎达到了历史的顶点,即使是当年盛极一时的哥根廷学派,也无法与之相比!”
到这里,秦川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表情惭愧的继续道。
“来惭愧,倒是我们这一代,辱没了您的学。”
“怎么会,”看着这位脸上写满惭愧的老人,陆舟安慰地笑了笑,“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其实做得已经很不错了。”
“您还是别安慰我们了,”秦院长叹气道,“如果我们真的让您感到满意的话,前段时间你来这里的时候,也不会走得那么失望了。”
陆舟:“……???”
一脸懵逼地看着扼腕叹息的老人,就在陆舟正准备问他们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来过这里、并且“走得那么失望”的时候,一行人从不远处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人年龄同样不,约摸五六十岁的样子。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正装,头发梳的很整齐,脸上的热情丝毫不逊色于秦院长,看到陆舟之后,隔着老远便伸出了右手。
“陆院士啊,您好您好!”一见面便热情地握住了陆舟右手使劲晃了晃,那个头发梳的很整齐的老人,满眼激动地道,“我们等了一百年,终于将您给等回来了!”
一眼看穿了陆舟脸上懵逼的表情,秦川连忙轻轻咳嗽了一声,介绍道。
“这位是金陵大学的校长,蔡明瑞。”
“原来是蔡校长,”陆舟恍然地点了下头,笑着道,“很高兴认识您。”
“您太客气了,能够亲眼见到你,我们这边才是万分的荣幸!”蔡校长笑着继续道,“这一百年来,我们一直保留着您的教授职位。虽然没想过您有一真的能回来,但我们对您的尊敬,这一百年来都是未曾变过的!”
“您太客气了,”陆舟笑了笑,“其实一个世纪之前,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数学教授而已,不用这么隆重的对待我。”
一名普通的数学教授还协…
除了蔡校长和秦院长之外,站在旁边的一群人不约而同的抽动了下眉毛,心里想吐槽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去吐。
靠一个饶力量将金陵大学提升到了世界一流学府的水平,并且将世界数学中心从太平洋的对岸整个搬了过来,这要是特么的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数学教授,那不普通的数学教授得是个什么水平?
干咳了一声,蔡校长岔开了这个话题,将站在他旁边的一名年轻的女士推了出来,当成敛箭牌。
“我来为您介绍下,这位是我们预科一班的辅导员,孙岚,孙老师!冷冻人权益保障基金会的人已经和我们这边联系过了,如果您这边方便的话,随时可以来这里上课,我们会帮助您安排一些课程,方便更快地融入当今社会。”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联系我,或者联系孙老师都是可以的!”
那个叫孙岚的导员,大概是金陵大学的硕士或者博士,看起来约莫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经验不足,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陆舟总感觉她好像很害怕自己一样,紧张地话都不利索了。
“陆,陆院士您,您好!我,我是孙岚,很高兴认识您。关于课,课程的事情,之后我会发到您的邮箱……”
颤抖地伸出了右手,姑娘话的声音越来越,到后面干脆都听不到她到底在些什么了。
“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不想太为难她,陆舟和她简单地握了下手之后,没有将视线在她的脸上多做停留,而是看向了蔡校长。
“预科课程的事情我之后会和孙导员交流,在此之前我可以提个的要求吗?”
蔡校长立刻道。
“您这话得就太生分了,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们就好,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帮您解决!”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陆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昨晚上在查阅资料的时候了解到,金陵大学这边有整个亚洲最大的计算材料学实验室,请问是这样的吗?”
“那是自然,”蔡校长还没开口,站在他身后的一位老头,便面带着得意之色地道,“我们金陵大学的材料学不敢世界第一,至少也是前三之粒尤其是计算材料学这块,我们若是自称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陆舟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刚好我有一些有趣的想法想要验证一下,不知道能否借你们的实验室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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