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幸好这里除了学神,也没有别人。
幸好包里的相机没被砸到,安然无事。
奚温宁有点尴尬和拘谨,重新站直身子,说了一声谢谢。
她急忙四处张望,打量他们家的装修。
家里布置温馨,还是大户型的三室一厅,一看就是有主妇精心装扮过。
一楼有宽敞的客厅和一间卧室,从正中央的一小段台阶上去,应该还有左右两间屋子,能看得出没什么男主人在的气息。
毕竟两人还是高中学生,就在客厅坐下了,徐远桐打开冰箱看了看,“要喝什么?家里有点饮料,我妈买了放着的。”
想了想,担心冻过的太凉,就补上一句:“你要喝奶茶也可以叫外卖。”
“不用麻烦啦,果汁什么的都行。”
奚温宁走到客厅,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她没急着翻卷子,而是把照相机拿出来,打开屏幕,献宝似得捧在手里。
啧啧,多好看啊。
徐远桐远远瞧了一眼,看见她相机上的小屏幕。
他微微侧过脸,夸奖:“拍的还不错啊。”
奚温宁:“那当然。”
“卷子呢?”
“……真的教做题啊?”
“不然?你想学什么?”
徐远桐说完像是在等,看她能翻出点什么花样。
奚温宁有点不服气,可她这种小戏精是绝不会怯场的!
于是眨了眨眼,故意娇声娇气:“学长你明知故问吧,明明在教室里都见识过这么劲爆的场面了,还问能学什么?”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回答自己,徐远桐愣了一下,才说:“厉害了啊。”
奚温宁垂头,还是怂了,磨磨蹭蹭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数学卷子。
本来她带着卷子,是想问诗添夏能不能一起做作业,但人家晚上还要去上补习班,她也不好意思打扰。
为显得逼真,她还一脸苦恼地说:“化学摩尔、数学函数、物理加速度,这些都很难啊,我都不会……”
“你不是要考戏剧学院当导演吗,文化分相对要求不这么高吧。”
徐远桐把一杯鲜艳的橙汁放到她面前。
大概奚温宁并不知道。
徐远桐在班上是出了名的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也有女生会拿着卷子去请教他,但他不经常回答别人的问题。
她好不容易才静下心,专注看着卷子上的题目。
选择题最后一道,还有后面的大题,对她来说都挺难的。
徐远桐耐心地一步步来,也不告诉她答案,只讲解题思路。
起先还能认真听讲,可他说着说着,她的视线忍不住又转悠到了对方的脸上。
徐远桐的神色漫不经心,对他来说这些题大概属于幼儿园水平,他神色放松,眉宇清隽舒展,因为在自己家中,更添了几分温暖和安宁,有些居家感。
他的手也真好看,以前都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
能编程序,能写公式,能通晓万物生灵……
这样的时刻,才觉得他也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而她什么都不用做,也依然能摸索他的内心。
……怎么办,好像又更喜欢他一点了。
心中泛着各种情绪,侵蚀着一座原本坚固的塔防。
就在奚温宁走神的时候,她还瞥到角落的书架上摆了很多深奥的书籍。
什么高等混沌数学……
听名字就很厉害的样子。
和他比,学习这方面她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奚温宁脑子转的飞快。
“徐远桐,以后只教我学习吧?”
“那陈凌怎么办?”
“对哦,他家人傻钱多,送来的钱还是要赚的。”她似乎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就只教我一个女孩子学习吧?我学的慢啊,肯定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
“为什么不能教别人?”
“万一你教的多了,肯定就不用心了啊。”
奚温宁没察觉徐远桐眼底的一抹笑意,想着鬼点子,说:“以后我帮你纪录片拍好看点,怎么样?”
徐远桐抿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手指在试卷上点了点。
“这题知道了?”
“嗯,懂了懂了。”
看着她支起下巴的模样,说:“那你重复一遍。”
奚温宁:“……”
没听明白的地方再重复两遍,见她真懂了,徐远桐才说:“其实这个题还可以用洛必达法则来解。不过这是大学教的了。可以把分子分母同时求导去简化……”
奚温宁已经不想学习了。
她随口扯开话题:“我听郁柚说过,你以前是小闷包?这个还真看不粗来。”
“哦,她说了初中时候的事?”徐远桐微微一怔,抬头眯眼:“那要不要给你看看,我现在闷不闷?”
他一双黑漆漆的瞳仁,就这么探究着她的眼睛。
奚温宁感觉得到,徐远桐不是特别想聊过去的这段回忆,她絮絮叨叨地说:“她没说详细的,就说了重点。”
“你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啊。”
“感觉以前的你可能还需要被保护,现在你已经足够强大,能保护所有你在乎的东西了。”
徐远桐眼神暗了暗,看着她没有出声。
两人就这么对视,客厅里安静的只剩下分钟秒钟在不断追赶。
她觉得眼前的徐远桐似乎比平时更英俊,下颚线条格外清隽,一双黑眸添了点腹黑的味道,就是坏在骨子里的那种感觉。
就像无所不能的少年,比任何烟火都要璀然。
她莫名就有了一种自己也被他保护着的感觉,非常可靠,非常安心,哪怕外面的世界斜风密雨,也有他将所有恶意隔绝在外。
他是会在无声的烟雨中陪伴你的一颗暗星。
奚温宁一时手忙脚乱。
谁知道手臂一摆,正好撞到桌上的玻璃杯。
擦,橙汁洒了……
……
眼看鲜黄色的橙汁沿着桌边流下来,徐远桐担心女生的衣服会被沾到,抬手想要扯开她。
但没想到,才刚一伸手,手指正好按到奚温宁柔软且富有弹性的……
胸部。
奚温宁:“啊。”
语气里有一丝恍惚,前所未有。
奚温宁:……
徐远桐:……
妈的。
今天怎么回事。
他平时明明这么稳。
怎么她刚到家里来一趟,又是摸腰又是袭胸的?
徐远桐想到今早蒋麓问他的话,感觉着手指传来的触感温热而清晰……
甚至能让人回味。
操,真的是要人命啊。
从出生到现在,面对所有人与事,都能保持傲慢又冷静的态度。
他竟然脸红了。
……
空气安静到凝固。
奚温宁同样被这样的意外弄的脸色涨红,又错愕又羞涩,还在慌乱中迎上他的目光。
她看到他眼中闪烁璀璨的眸光,既像从窗外偷来的熠熠银河,又像极了每一晚家中亮起的灯火。
方才的尴尬被掩去了一些。
他们稍微镇定下来,双方很默契地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徐远桐从来都是有条不紊,并没有被什么意外给打乱过计划。
奚温宁却感觉到了他的僵硬,只好出声提醒他:“那个……有没有纸巾什么的……”
“我去拿毛巾,厨房有。”说完,急忙转身离开。
就在两人尴尬的气氛中忙着收拾残局的时候,从外头传来了一阵动静:
“你到底怎么教儿子的?!我跟你说,这事情还好我发现的早,万一传出去,我女儿名声都毁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着急,我儿子在家……”
“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外头的两个女人边说边进了屋,徐远桐已经恢复往常的状态,他先用毛巾擦干桌子,暂时扔在盥洗台,才走出去看什么情况。
徐妈妈和一个陌生女人刚进来,看到他们两个在客厅,皆是一愣。
奚温宁还来不及打招呼,再看一眼,发现跟在她们身后的居然是邬明君!
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是可怜。
那陌生女人看架势应该就是邬明君的妈妈,她狠狠刮了一眼奚温宁,才说:“你儿子可真厉害啊,这边和我女儿的事还没解决,就又带一个回来了啊?”
徐妈妈脸色泛白,她向来好脾气,大概也从未遇到过这样复杂难堪的场面。
徐远桐见了,面容冷漠到极致,眸色清寒:“怎么回事?”
徐妈妈已经看到放在桌上的卷子,抿了抿唇,没有特意对奚温宁说什么。
其实,她向来放心儿子,以为他在学校就是乖乖念书的好孩子。
但刚才听了邬明君母亲的控诉,唇瓣紧抿,情绪相当混乱。
徐远桐默不作声地往前站了站,将妈妈和奚温宁与那对母女稍稍隔开一段距离。
“你还问我们,你对我女儿都做了什么?”女人气急败坏地指责:“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女儿自己也不检点,但你是男孩子,总要站出来才像个样吧?”
徐远桐笑了:“我对您女儿做了什么,需要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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