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势力版图上,两个无论是国土面积还是国际影响力都无足轻重的国家之间,就算是在地图上都没有详细标注,只是简单的用一个小小的弧线带过的小山中。
两个人在一条小溪旁盘腿而坐,在他们的面前摆着一盘象棋,身边则是堆满了盛有酒液的坛子。
“话说回来,就算是最近的村子离这儿也有好几里远,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坐在棋盘一侧的男人手执红子,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人纳闷的问道。
他的身上穿着一套非常朴素的常服,头发也因为方便利索而理成了简单的平头。
可就是这一身毫无特色的常服,和随性的发型,再收拾整齐之后配上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和虽以年迈,但仍然矫健的身体,也显得像是随时可以跨马上阵的骑士一样英气逼人。
他就是因为军事生涯中败绩鲜见,而被世人称为军神的两人的其中一人罗比。
而在他对面坐着的,则是一个穿着宽松浴衣,手拿酒杯,敞胸露怀,头发洒脱的洒脱的绑成一束,有着与女人相比都毫不逊色的容貌的美男子。
而他,也正是两位军神中的另外一位埃索妮娅。
埃索妮娅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喝酒下棋。
“如果只是喝酒的话,这种地方可是喝不出气氛的,”罗比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物说道,“既没有山,也没有景,就连像样的树和花都没有,唯一说的上的也就这一汪酸水,真的是让人败兴啊。”
说着,他像是真的很失望一样大刺刺的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埃索妮娅的方向看去却见坐在他对面的埃索妮娅一手拿着酒杯,眼睛随意的朝着他所说的小溪瞥了一眼,但是很快就又兴趣缺缺的将眼神转回到了棋盘上面。
从始至终也没有说一句话。
“对了,说起来你还真有本事啊,明明前一段时间还在战场上厮杀,现在却能躲过敌人的追杀,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真的是值得夸耀呢。”
“……”
“啊,还有,说来真让人想不到啊,原本那个横行霸道的康佳达斯帝国竟然就这么没了,明明这一代也算是难得的明君,结果不仅皇室被全灭,国家也被四分五裂,真的是让人感慨啊!”
“……”
“光是喝酒忘记说了,其实我这酒是在中国买的哦,哎呀,真的是没想到,这个国家酿的酒可真是不错,这种口感的美酒就算是精灵族的佳酿想必也没有几个能比的上……”
“……”
“没想到你下的还真好啊,这个象棋也是中国的哦,虽然秦国也有类似的,但终究还是不太一样,没想到这个你也会玩……”
“……”
“说起来啊,你知不知道……”
“……”
“……”
“……”
“……”
“……”
“如果只是来喝酒的话就给我滚!我说过吧,这里即使是最近的村子也离得很远,买东西很不方便啊!”
“你真的变了很多啊。”
当罗比已经开始下逐客令的时候,埃索妮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双醉眼半睁不闭的看着他说道。
“是吗?哪里?”
面对对方的风牛马不相及的对话,罗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淡然的问道。
“变得……懦弱了,”他一边下一自己的酒杯里斟酒,一边说道,“以前的你,可不会来来回回的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烂事儿。”
“是吗,”他依然不急不躁的回答道,“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你应该……你应该……”
埃索妮娅已经有些醉了,他伸出手,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相,嘴中含糊不清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应该更加狠戾?”
“不对……”
“还是说杀人不眨眼?”
“……也不对。”
“或者是……”他低下头,手搭在棋盘上面,当他再一次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为之一变,“是这样吗?”
原来好好先生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戎马沙场时,那副夺天下舍我其谁的大将风范。
而看到他那副样子的埃索妮娅眼睛一亮,但很快的就又暗淡了下来。
只见他端起酒杯,嘴巴张张合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说不出来,只得又往自己嘴巴里灌上一杯。
“果然也不是吗?”似乎是料到了对方的行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明明没过多久,不过果然,安逸的生活过久了真的是会让人改变啊。”
说完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将里面所剩不多的酒液全都倒进了嘴里。
现场的气氛沉寂了下来,除了流水的哗哗声以外,就只剩下棋盘上棋子落定的声音。
“那么,”罗比再一次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说我不一定能帮上忙,但就算是只把烦恼说出来,也会舒服许多吧。”
“一直这么沉默,也不像当初那个纨绔子弟一样的你。”
“我……”埃索妮娅也抬起头,眼里流露着复杂的光,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输了,所以很不甘心吗?”要看对方没有准备说的意思,罗比轻笑一下,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眼睛则紧紧的盯着埃索妮娅锁棋盘上的双眼。
“该不会,你一直都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
埃索妮娅抬起头没有回答,但从他眼睛中重新燃起的火焰可以看出,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是吗,不过在我看来却并不是这样的,倒不如说……”
“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从头到尾都像是跳梁小丑一样,表演着简单,又自作聪明的小把戏而已。”
“你说什么!”埃索妮娅双眼一竖,恶狠狠的说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反驳些什么吗?”听了他的话,罗比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玩的笑话一样反问道。
“在那种情况下,我的作战策略绝没有问题!”
“嗯,的确是这样呢,”罗比下了一步棋,接着说道,“你的每一步战略虽然说不上天衣无缝,但相比于康佳达斯帝国的那些将军们来说,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
他拿起坛子自斟自酌一番之后,又拿起了一颗棋子,一边扫视着面前的棋局,一边说道:
“收集,整理,转移未来敌占区物资和百姓,既增加敌人军队补给压力,又为以后的战略反攻奠定基础的坚壁清野,持久战思想。”
“通过使用十大宗所准许范围内的简单魔法,来改变战场气候地形,从而阻碍敌人前进,让敌方军队难以休整的扰敌手段。”
“以及聪明的放弃以大股部队集中优势兵力进行正面对决,转而以游击队和小股尖刀部队袭扰,包抄,阻击敌人的阻敌策略。”
“甚至就算是一直被人诟病为贪生怕死的,表面上主张为了防备敌人的斩首行动而采取的,不断将指挥机关分化流窜行动,实际上,是为了在躲避敌人无孔不入的情报机关,同十大宗进行关于获得对方的援助和使用斗师和魔法师作为战力的许可,来为最后的皇城决战做出准备的,掩人耳目的计划。”
“可以说,你的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过的。”
“如果不是因为最后十大宗的轻敌,恐怕这场战争将会以你的战略反攻而继续下去说不定。”
“也正是因为这样,到目前为止,在还苟活着康佳达斯帝国军队中,你也仍然保持着相当高的人望。”
“不过,”他叹了口气,用不屑的语气说道,“你也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啊。”
“所以说,你到底是把战争当做什么了?”
“你说什么!”埃索妮娅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棋盘上,“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即使做到这样还不够吗!”
“不不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把‘战争’这两个字,想的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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