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染血的褐眸(上)

  “嘻嘻,鸩酒既然你已经有了堀辽了,以后可不许跟我抢轩连了哦!”安水玲搂着杨轩连的手臂,侧身躲到他背后吐吐舌头笑眯眯地向鸩酒打趣道。鸩酒假装不甘心地一噘嘴,佝偻着腰微带火气地走到安水玲面前,伸出手扯着自己白皙的脸颊做出一个滑稽的鬼脸,她快转着眼珠呵呵回敬道:“我只要我家堀辽,略略略~”安水玲捂着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鸩酒这样孩子气的表情呢~不过嘛感觉也挺不错的,总比曾经动不动就勾心斗角要好太多了不是?

  “你们俩啊,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女孩似得,你们难道不知道恶意卖萌有时也是犯规的!”杨轩连故作认真地数落着玩的正欢快的鸩酒和安水玲,“就是的,大人就该有个大人的样子,别老跟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似得。”沈堀辽双手抱胸,边点着头便严谨地附和着杨轩连的话。

  这俩祖宗算不算是明知故犯啊?竟然胆大到敢跟高高在上的姑奶奶叫板。吃着大把狗粮的众人后脑勺上,齐齐闪过一滴豆大的汗珠。这分明就是作死的节奏!果不其然嘴欠的后果是很严重滴,下面为少儿不宜画面乖孩纸们稍稍退让哈…

  “话又说回来,鸩酒你为什么要给清庄下毒?”沈堀辽突然脸色剧变,语气也逐渐威严起来,刚才光顾着高兴了差点把正事给忘没了。

  “这个,我当时脑子很乱心想既然得不到轩连,也没办法对水玲下手所以我只能给清庄下毒。借此让轩连求我,让他的心里重新装下我…”鸩酒扭过满是徘红的脸颊,不忍面对大家。

  沈堀辽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他小心翼翼地拉过鸩酒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温柔的手心里,他柔声安抚道:“鸩酒,你这家伙又犯傻了。我们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况且你的难处我理解只是以后…你别再去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卑鄙的手段,去争取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东西了。这对你没有意义,只要你做最好的自己,我们大家仍旧喜欢你爱护你,永远陪着你。”鸩酒微微扭过头,就像沈堀辽说的一样大家的脸色没有半点嫌弃的意味,反而流露出了浓浓的情义。这让原本还担惊受怕的鸩酒,倍感暖心…和曾经那打打杀杀的日子相比,现在真是太美好了。

  被大家忽略的察叶和知鸳互对了眼神后,便准备转身离开了但却被彼岸花叫住了:“察叶叔叔知鸳阿姨,你们稍等一下。跟我们回家看看斗今和雪藕吧?他俩见到你们肯定会很高兴很兴奋的,去看看吧!”即使彼岸花苦苦央求,但察叶和知鸳谁都没回一下头他们就像没听见似得,疾步走远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在彼岸花心灰意冷地垂下脑袋时,察叶突然停住脚步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阵后,转过身对满脸惆怅的杨轩连说:“那什么,轩连你把这个药带回去之后给清庄吃了。鸩酒那瓶刚才被我弄碎了,还有记得…算了后会有期吧。”说完察叶便把攥在手心里的小瓶子抛给了杨轩连,着急忙慌地就要走生怕杨轩连拦住他似得。

  杨轩连伸手接住了小瓶子,随手塞进口袋里后,他贼咪咪地抖了抖眉头,冲着还没走几步的察叶笑呵呵地打趣道:“我会告诉斗今好好照顾自己的,你这家伙明明很关心他还总是故意遮掩,真是的。”陪在察叶身边的知鸳一听杨轩连这话,捂着嘴巴不禁笑出了声,果然呐刀子嘴豆腐心。被杨轩连这么不留情面地一揭穿,察叶的脸瞬间绯红不已,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拽着知鸳的手腕,卸下原本仓促的步子慢悠悠地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察叶和知鸳为什么还活着,但至少对察斗今和夏雪藕夏清庄是件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至于他们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是等到下次有机会了再当面问问吧,毕竟现在这种浓郁亲切的幸福感对于曾经总是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大家来说实在是非常宝贵的时刻啊~而且察叶还送了个顺水人情,将夏清庄所中的毒的解毒剂交给了他们,堵在大家心头的又一件难事就此迎刃而解。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不先回家看看雪藕他们吧?”彼岸花深吸了口气,提议道。大家纷纷点点头,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见大家都同意了彼岸花这才迈开步子,开始往察斗今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这次有了鸩酒的加入让所有人的心都觉得变暖变幸福了起来,能化敌为友真的很不容易。

  十几分钟后,大家终于回到了察斗今的家里。率先进门的彼岸花笑呵呵地冲客厅里的察斗今等人喊道:“察斗今我们回来了!”可当她睁眼看清楚眼前时,瞬间一股酸溜溜的抽搐猛地蔓延上了她的心窝。只见察斗今正端着一碗白粥,嘴轻吹着勺里的米粥,笑眯眯地递到夏雪藕嘴巴还亲昵地说:“雪藕,张嘴我喂你!”夏雪藕捧着脸幸福感十足的抿住勺边,小心翼翼地喝了下去很是满足地笑道:“察斗今煮的粥好甜啊~”夏清庄则别扭着张冷脸,满头黑线地窝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恩恩爱爱完全把别人当成萝卜白菜的察斗今和夏雪藕。

  我滴个亲娘乖乖啊,这俩小祖宗的感情真是光速前进呐,虽然刚才鸩酒和沈堀辽投的狗粮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不过这份酸溜溜的小甜食大家还是不忍错过。为什么还是有种作死的感觉啊?察斗今不会又定好坑位了吧,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彼岸花的面跟夏雪藕秀恩爱,相比夏雪藕大家还是比较支持察花CP!

  “察斗今!你们俩在干什么啊啊啊?”彼岸花缩着脖子快步走到察斗今两人面前,立刻拉下脸不满地质问道。彼岸花可是响当当的醋缸,看着察斗今和夏雪藕竟然如此紧密肯定会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年察斗今还没给我喂过粥呢!

  “不好意思啊,彼岸花我和雪藕是闹着玩的。我刚才煮了粥,本想找清庄叔叔试试味道,不过他好像没什么兴趣而且还老瞪我,所以我就找雪藕了。”察斗今边笑眯眯地解释道,边舀了一勺贴近嘴边吹凉之后送到了彼岸花的口中,满怀期待地问道:“好吃吗?嘻嘻,我加了你爱吃的红枣~”彼岸花脸上一热,她迅速扭过头撅噘嘴不肯妥协:“嗯…还好吧,话说清庄叔叔还在瞪着你呢!就该瞪你,花心大萝卜!”见彼岸花真的生气了夏雪藕连忙赔礼道歉,而察斗今呢整整衣领,将手里的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后,一把搂住彼岸花的肩头欠揍地揭穿道:“哎呦喂,别再跟小爷我装了!好吃就直说嘛,是不是?你吃醋的样子我还真是看不腻啊,哈哈!”被察斗今这么一说,彼岸花的脸就更红了。她本想摆脱察斗今的手臂,谁知夏雪藕突然紧紧搂住了他们俩。三人相互对视了几秒后,突然哆嗦眉毛爆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哄堂大笑。

  这些孩子啊…真是够可以的了,看着其乐融融的察斗今三人,大家也不经笑了笑。果然呐,还是做孩子最好了~成天打闹吃醋喝枣粥,无忧无虑哈哈。

  “对了,清庄这是察叶让我给你的药,赶紧吃了吧。”杨轩连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察叶给的小瓶子,拔开木塞正要递给夏清庄的时候,夏清庄却突然脸色剧变,倒腾着四只毛茸茸的爪子瞬间秒退十米多远,惨白的脸上写满了嫌弃。这分明就不像中毒的样子啊,他这是中毒引发的兴奋作用还是打鸡血了啊?“清庄,现在不是耍孩子气的时候,赶紧乖乖把药吃了这都是为你好。”见夏清庄竟然如此抗拒,杨轩连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之后手攥着小瓶子慢慢走向靠着墙壁,冒着庐山瀑布汗瑟瑟发抖的夏清庄。

  “轩…轩连,你别过来,别再给我吃那种玩意了啊啊!察斗今都已经用这种药把我治好了,别给我吃了会死狼的啊啊!”夏清庄使劲全身的力气忽闪着两只爪子,脑袋像拨浪鼓似得不停地摇晃着,就连眼角都快被逼出眼泪了。好家伙,察斗今这家伙到底给清庄吃了什么药啊?这还是那个曾经天地不屑的清庄吗!跟快被吓哭的五六岁小孩子似得,想着想着杨轩连有些冒冷汗地低头看着掌心的瓶子,扭头看向正要溜号的察斗今连忙问道:“斗今,你给清庄吃的什么药啊?”

  被杨轩连这么一问,察斗今原本佝偻着的身边瞬间挺直了起来。他边干笑着边缓缓扭过头,心里发虚地挠了挠后脑勺怪难为情地嘿嘿解释道:“其实…是怨栽祭司让我给清庄叔叔调药来着,怨栽祭司给了我药方让我在他楼上的房间里把药材拿下来煮。还说出锅之前要撒一些五颜六色的小丸子来着,结果我随手把放在边上的耗子药都倒进去了,然后就让清庄叔叔喝了之后效果还不错…甚至比怨栽祭司预期的还好。后来怨栽祭司问我放的是他让我放的那些小丸子吗?我那会才发现我放到是耗子药,怨栽祭司就说要是耗子药比那些小丸子管用的话,那以后给清庄叔叔煮药就都放耗子药,结果这些话被清庄叔叔听见了…”说完察斗今心有余悸地低头斜眼看了下,虎着脸正死瞪自己的夏清庄,后怕地吞了口唾沫。

  “原来是这样啊,斗今你可真行啊!那这瓶药你就帮忙收着吧,以后有用再给清庄掰嘴灌。”杨轩连走到察斗今身旁把手里的小瓶子塞到了他的长袍口袋里,并微微弯下腰对着察斗今的耳边轻语道:“察叶让我告诉你,好好照顾自己。”

  察斗今嘿嘿一笑,伸手揣进口袋摸了摸小瓶子之后,安心地吸了口气咧嘴笑道:“对了,你们出去的时候我和雪藕还是清庄叔叔,给大家煮了很多红枣粥和好吃的混沌。大家在外面那么长时间,肯定冻坏了正好现在多吃点,暖暖身子。我现在就去厨房把吃的都端出来~”说完察斗今端起刚才放在桌子上的那碗粥,仰着脑袋一饮而尽后心满意足地擦擦嘴,憨态可掬的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打了个响嗝。逗得大家肩头上下起伏咯咯直笑,就连几秒前还对察斗今心怀不满的夏清庄,此时也很是给面子的微微咳嗽了几声,但也充满了浓浓的喜悦味道。

  几分钟后,察斗今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的左右手上都多了个木质的托盘,左手上的放着几碗冒着腾腾热气的鲜虾馄饨。右手上则是香气四溢又带着甜甜滋润的银耳红枣粥。红红的枣,剔透的米粒,鲜嫩的银耳看着就让人流涎三尺。不过放着混沌的托盘上还挤着一碗橙红色的面条,上面还撒着小片的白芝麻和海苔碎。这不是辣的要死的火鸡面吗?察斗今这小子大晚上就想窜厕所啊。大家都满头冷汗地看了眼咧着嘴白牙的察斗今,突然感觉到他分明就是在赤裸裸地作死!

  察斗今笑眯眯地将托盘放到餐桌上,他边给大家递着混沌和红枣粥边不解地询问道:“咦?奇怪,怨栽祭司人呢?怎么才几分钟就没影了,就算调制药剂再重要也得先把饭吃了吧?像他那样的身体不补充能量肯定会垮掉的。”安水玲拿着瓷勺舀了颗红枣放入嘴中,轻轻嚼了几下吞下了果然吐出核后抬起头,看向紧皱眉头忧愁浓浓的察斗今解释道:“斗今啊,刚才你进厨房之后怨栽祭司突然说没什么胃口,就会二楼休息了。他总是咳嗽,我待会给他做点白梨蜂蜜润润喉咙,说不定会让怨栽祭司有些食欲。”

  “斗今还有大家快离开这啊!”就在察斗今拍着胸口心安地舒口气的时候,怨栽祭司惊恐万分的高喊突然骤然响起。众人纷纷闻言起身看去,只见怨栽祭司披头散发,身上的黑袍沾满了鲜血和断成两截的羽毛,他赤红着双眼跌跌撞撞地噔噔跑下楼梯。还没等察斗今向上气不接下气地怨栽祭司询问缘由,就听二楼的药剂室里传出动静,有个愤然的女声在高喊:“怨栽,你这个窝里窝囊的懦夫!竟然敢在关键时刻临阵退缩,看我不收拾的你哭爹喊娘!”怨栽祭司扶着察斗今的手臂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他刚刚抬起头,就见一根漆黑的羽毛闪着尖利的寒光朝自己这边飞来。

  为了不伤到身后的大家,怨栽祭司只好吃痛地举起伤痕累累的手掌,分开消瘦的两指牢牢地夹住飞来的羽毛。扑通一声,怨栽祭司松开察斗今的袖子重重地跪倒在了地,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密布,而且还吐血不止。

  还没等大家着急忙慌地给怨栽祭司治疗,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突然挤了过来。来人有着一头泛着寒光的中分黑发,发尾处用白色的檀纸包着,深褐色的双眸射出令人心悸的凄凉,挺鼻薄唇。身穿一件深黑麻布中式外套,下身的开叉长裙里露出两条修长的穿着系带松糕鞋的渔网美腿。

  她斜眼愤恨的看着察斗今,纤细的眉毛拧成麻花不屑地低声咒骂道:“碍事的臭小子,你竟然连这个贪生怕死的混蛋都敢扶?脸面还真够大的,你要是以后也这样的话会死的很悲惨!”来人又扭头看向狂吐鲜血的怨栽祭司,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用力按在抵在墙上,口中大吼:“怨栽,你现在还觉得你自己所做的一切有意义吗?你都是个快要死掉的人了,还有什么所谓的信念可言啊啊!关键的时候又想反悔,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哭着求我的了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啊!!”

  “喂!你干什么啊?少对怨栽祭司动手动脚的,你说怨栽祭司是贪生怕死的懦夫?我呸呸呸呸,少在这里扯淡了!我警告你这个穿的跟个大杂烩的黑毛女,你要是再敢侮辱怨栽祭司的话,我非要你好看不可!”察斗今咬着牙,愤愤不平地推开黑发女人的手后上前一步,平举着手臂挡在怨栽祭司身前,继续斩钉截铁地反驳道:“怨栽祭司虽然看上去怪里怪气的,但他真正关心我们每个人即使他从不说出口,我们心里也都清清楚楚地记着他的好。每一次遇到危险,怨栽祭司即使不能第一时刻保护我们,但他同样在默默付出。我断了手臂的时候,他心急如焚地为我寻找生的机会,不论是谁不论遇到什么他都能带着我们走出困境,他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所有人都该敬佩的大英雄,我劝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客气点!”

  “哦?所有人都改敬佩的英雄会是他那副悲催的狼狈样吗?”黑发女人挑衅地勾起嘴角,露出一副坐等看好戏的神色后伸手指了指怨栽祭司。

  察斗今心怀戒备地瞪着黑发女人,生怕她耍诈就没有转头查看,直到那个如漏风般嘶哑的声音响起时,察斗今才缓缓地扭动僵硬地脖子看向自己身后的他。

  “暗鸦,你别再难为斗今了。你不就是想给我违约的惩罚吗?我把我的命给你,放过轩连放过大家。”此时的怨栽祭司完全变了个模样:花白的长发披在身上,消瘦脸颊上的皱纹纵横交错,松弛的皮肤像梯田般层层堆积着。泛黄的眼皮无力地耸拉着,眼睛也失去了曾经的明亮,像是蒙上了一层纱似得暗淡无光。

  “怨…怨栽祭司?”察斗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暮年老者,就连站在一旁的大家都不经倒吸口气,怨栽祭司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一下子衰老这么多!

  所有人都使劲揉揉眼睛,他们实在是不敢想象曾经风华正茂的怨栽祭司,会是这副老态龙钟的不堪模样!绝对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直到将眼睛揉的酸疼不已的时候,大家才肯停手他们缓缓撑开乏力的眼皮,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逐渐映入视线。可这次看到的竟是怨栽祭司年轻的模样,难不成刚才都眼花了吗?

  “你的命我暂时不要,但等到了时间我必定会拿走。至于杨轩连他们,我倒是可以不再找麻烦不过有个条件。你肯定知道有句话叫做,男儿膝下有黄金对吧?那你肯不肯舍弃你膝下的黄金,换杨轩连他们的命啊?”暗鸦双手抱胸,咧出一嘴闪着寒光的尖牙奸笑着问道。

  暗鸦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顿时惊愕不已!这也太狠毒了吧!怎么能这么侮辱人的尊严啊啊!但以怨栽祭司的性格,他肯定会为了大家做出任何事情,当然给暗鸦这个卑鄙狡诈的女人下跪更是不在话下了,这同时也是大家最不愿看到的。

  “呼,我怨栽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但这次我这身傲骨恐怕要变得支离破碎了。暗鸦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放过轩连和大家吧。”怨栽祭司紧咬着牙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握地咔咔响的双拳颤颤巍巍地支撑着地面。

  “怨栽祭司,您…”看的怨栽祭司这副备受侮辱的狼狈模样,大家除了满心的酸楚与不甘之外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接下来不管暗鸦怎么对我,都不许你们出手。”怨栽祭司阴脸发令道,大家身体一颤都沉默不语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怨栽祭司您在暗鸦面前会是这样…

  暗鸦没有说话而是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轻蔑了眼怨栽祭司,突然饶有兴趣地一笑。她走到怨栽祭司面前,缓缓蹲下身突然她的开叉长裙旁亮出一点银光一一是把匕首!怨栽祭司后怕地吞了口唾沫,选择视而不见继续咬牙垂头。暗鸦拍拍怨栽祭司的肩膀后,握着匕首的手掌突然向前一推狠狠地刺进了怨栽祭司的腹部。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开始在怨栽祭司那鲜血直流的伤口边缘,开始肆意蔓延。待到浓重的鲜血浸染了怨栽祭司大部分的黑袍时,暗鸦原本褐色的眼睛竟然逐渐开始变得猩红起来,就像刚才那一刹那也被鲜血所渲染一般。看到这一幕时,所有人的心都倏地堵到了嗓子眼,暗鸦的眼睛倒是的怎么回事啊?!

  “怨栽啊,为了他们这些废物你竟然都屈膝向我下跪了啊,看样子你当初耀武扬威的精气神,已经全部都被黄泉之下的她一同带走了。真是不幸啊,真是可悲啊…”暗鸦站起身,一手攥着匕首伸着舌头得意洋洋地舔着上面的鲜血,一手用力拽着怨栽祭司打结的长发,继续毫不留情地讽刺着羔羊般的他:“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如果她还在的话自己怎么会委屈成这样!如果她还在的话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落魄,真是不好意思了怨栽…你朝思夜想的那个女人已经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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