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逼装得好叫牛逼，装不好就叫**。
穆敢对天发誓自己当时说出那句话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恍惚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家乡的哪个超市门口喝着某种饮料，香浓的三聚氰胺气息扑面而来让他觉得如此之亲切。不过随即而来的一记重击打断了他的回忆，将穆整个身体锤飞了出去。
他为此得到了相当狠的教训，告诫他做人不能太嚣张，说话不能太口花花。
嘭——
穆的后背重重撞到了对面的墙上然后摔了下来，将旁边书架上的瓶瓶罐罐扫落一地。
随着胸口长剑被拔出，一道血剑从卡尔的胸腔中飙射而出，越过整个房间的空地喷溅在穆身上。
卡尔踉跄几步，似乎还想再次释放一个法术击杀不远处的骷髅，只可惜他散乱的精神已经不足以支持他凝聚足够的魔力。卡尔的视线开始模糊，伸手撑住墙让自己的身体慢慢滑下来，坐到了地上。
一个人，一具骷髅。两个生命几乎以同样的姿势面对面坐在房间的两头，虚弱的对峙着。
穆觉得自己的前胸后背都快要裂开了，刚才卡尔以一记力场波狠狠拍在穆的胸口，凝聚着巫师临死之际所有力量的巨大波动没有一丝浪费，统统结结实实的灌进了穆的身体。
穆低下头看了一眼，厚实的硬皮甲此刻像是被撕碎的破纸片一样，零零碎碎挂在胸口，露出里面填充的散乱绷带和法术书的一角。
此时卡尔的气息越来越弱，瞳孔也已经开始放大，大量的鲜血从胸口汩汩流出浸润了眼前的地板，向着更远的地方蔓延。随着他的呼吸，血沫不停的从口鼻之中喷出，昭示着死亡的渐渐来临。
穆支撑着站起身，胸前麻木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他没空检查自己的伤势，将刚才被力场波震飞的长剑拾起，一步一晃的向着倒地的卡尔走去。
卡尔的目光已经完全涣散，视线也没有跟着穆的身影移动，只是身体残存的本能让他感觉到危险的来临，轻轻缩了缩肩膀。
穆走到卡尔的面前，双手握住长剑，犹豫了许久，却没有再刺下去。他能感觉到卡尔的生命气息已经越来越弱，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给对方添一道伤了。
穆丢掉长剑，转身挪了几步将身体靠向椅子，重重地躺倒在上面，歇了许久才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胸甲因为破碎的缘故，三两下便被穆扯下来扔了一地，可是穆却越扯越惊奇——他胸口的骨骼竟然一点都没有损坏。
穆疑惑了好一阵，终于渐渐将目光投向了那团刚掏出来脏兮兮乱糟糟的绷带。
《人皮录》残页与阿尔瓦的法术书因为有固化法术保护的原因没有损坏，这很正常，可是这一堆破破烂烂的绷带竟然也没有一点破损，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这些年久的白亚麻比硬皮革还要坚韧？
不过穆随后又想起这绷带可是从尸巫王克里身上遗留下来的，会不会也是什么魔法物品？
有了这个想法，穆也顾不上继续检查身体，一下子扑到卡尔的身体上。掏摸了半天之后，抓出一大把铜子和银币出来。然后穆一把将卡尔实验桌上的各种仪器药水扫到地上，将那一大捧钱币全都堆在了桌面上，接着吧绷带也堆在旁边。
穆静立了一会儿，平息了一下心情，张口开始默读咒语。指尖的魔力开始汇聚，待简短的咒语念完的一刹那，穆将指尖往那堆裹尸布上一点，桌上的钱币立刻无声无息消失了一小部分。
然而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信息提示。
他倒也没有立刻就放弃，当初阿尔瓦教他鉴定术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个法术不确定性非常大，初期几乎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再说了，现在他也不差钱儿……
桌上的钱币堆一点点的变小，穆能感觉到自己的魔力也渐渐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正犹豫着是不是先缓一缓，反正也这个东西的鉴定也不急于一时，就在这时候，一串极短的信息投射到穆的脑海中。
“格里菲斯的裹尸布”
随着这一串信息传进穆的思维中，一声深沉的吟唱如同在穆灵魂的最深处响起：
“我以我血护佑你……”
“竟然是巫妖王格里菲斯的裹尸布？”穆被这一串突如而来的信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这看起来应该是有一定防护作用的东西，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用？”
这个裹尸布之前是从尸巫王克里身上落下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和某一部分《人皮录》一同被他所获得。根据克里讲述给穆的东西来判断，巫妖王格里菲斯真正名扬天下也正是他重伤转化为巫妖之后。那么穆几乎可以断定：这条裹尸布是格里菲斯受伤后变成巫妖之前包裹过他受伤身体的。因为沾染了他的鲜血而在之后具有了魔法能力，甚至有可能是一件鲜血炼金术物品。
看着这条依然破破烂烂毫不显眼的裹尸布，穆没来由的感觉到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曾经传奇故事中的道具，此刻只是如同一件破烂一样放在他面前，甚至被他当成垫子塞在盔甲中很久。
“妈的！”
穆突然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突然想起来，当时尸巫王克里身上还留下了一张黑色面具，现在看来也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可自己当时怎么就能脑残到将它随随便便扔掉？
穆越想越气，又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过命里有时终须有，既然已经丢了，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晚了。他可不是受虐狂，再多扇自己几巴掌东西也拿不回来。
穆的注意力又转回了格里菲斯的裹尸布上。刚才除了绷带的来历之外并没有得到更多有关于绷带的信息，穆想要多得到一些资料。
可惜今天幸运与财宝之神本戈登觉得已经给足了穆面子。一直等到穆将桌上的钱币用完，也没有再收到一条短信告诉他这堆绷带如何如何逆天，裹到身上立马就可以成神之类的。
好吧，穆承认自己想的有点多了。
此刻穆的魔力也几乎耗尽。他将皮甲三下五除二剥了个干净，然后将那堆绷带一圈圈仔仔细细的缠到自己身上。那些绷带看起来不算多，可是穆一直将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密密麻麻缠了一遍竟然还有大量剩余。穆于是将一些容易受伤的部位再多缠了几层。
全部停工之后，穆又将皮甲一件件穿到身上，胸甲已经破了，好在卡尔的杂物室里还有备用的，过一会另取一件就行了。
得到这件魔法物品只能说是意外之喜。穆都有些微微的后怕，他原本是准备将其丢掉的，只是一直没找到空罢了。要是真的丢了之后才知道它的用处，穆非得哭死不可。
弄完了这件东西，穆的眼神再次移回到卡尔的身上。
卡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静静的靠在墙上死去。他眼睛依然瞪的大大的，只是完全失去了光彩，显得暗淡之极。脸上的神色也不再是那种难以置信与愤怒惊愕，变得平静了许多。
穆走上前去蹲下身，看了卡尔一会，然后伸出手来将他的眼皮阖上，静静取出《人皮录》翻到其中一页。
穆这些天也抽出时间看了看这本传奇的法术书。虽然只是大略的浏览，却和之前在尸巫王的墓穴中匆匆扫过的一眼不同，《人皮录》中的法术其实并不像穆之前所以为的那么高阶，动辄七级八级。因为这些残页分布及其不规律的原因，涵盖的各种法术也相当混乱，既有传奇的**术，也有一些在穆看来及其无聊的小戏法。
不过人皮录既然被称为黑魔法的百科全书，包罗万象也是自然的。
对穆来说，其中最为重要的当然是能让他重新长出皮肉的法术了。克里曾经告诉他这一部分《人皮录》里有此类法术，穆也的确找到了。但是法术内容却和穆所想的完全不同。
这个法术是五阶法术，不过先不说需要青铜中阶的施法能力，仅仅是法术的施术过程和其法术效果，就差点让穆吐出来——即便他现在连胃都没有。
“……令一具尸体的部分血肉和骨胳附着到施法者身上，化作病态的第二层皮肤，并把他所受的伤害转移给该尸体……此法术有时效限制，时效过后皮肉会渐渐从施术者身体上剥离脱落……施法需要毒素材料……”
法术名叫附尸着肉，是穆匆匆翻过手中的《人皮录》残页后找到的最接近他所要效果的法术。而即使如此邪恶血腥的法术，在《人皮录》中的恶心程度只能算得上中等。
穆也终于明白《人皮录》为什么会被所有智慧生物视为禁典。这些邪恶力量的结晶，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可穆却没有立刻毁掉它的勇气，克里语气中透出的那种骄傲让穆十分确定，《人皮录》遗失的其他部分中，读书定会有适合他想要效果的法术。
人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不会放弃……就算是死灵也一样。
附尸着肉这个法术不说穆现在还没有能力施展，即使有能力施展，他也没有勇气在自己身上无端挂起一滩零碎的血肉与内脏。
穆拿出《人皮录》来，却是另有他用。
“生命之止息，死亡之降临，你过去的生命已经终结，你真正的命运却刚刚开始……即使血液不再流淌，灵魂依然附着于身体……我以死亡之名，命令你再次站起……”
穆沙哑的声音渐渐响起，从低沉到高亢，从生涩到流畅。咒语很长，对穆这样的初级施法者来说显得有些难度过高。好在穆过人的精神力让他对法术的细微之处掌控力极强，咒语虽然念的艰难，好歹没有被打断。
渐渐的，周围的负能量开始向着卡尔尸体所在的角落汇聚，原本无色的暗元素在浓度达到一定水平时，渐渐显出烟雾一般的淡黑色，静静铺陈在地板上，如同海浪一般涌进卡尔的身躯。
突然，两点幽幽的绿色光芒在角落静悄悄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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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场波：一阶塑能法术，产生可见的波浪状立场冲击单一目标，对其造成剧烈伤害并附带击倒击飞效果。——《万法之书》
附尸着肉：五阶死灵法术，具体使用方法及效果受限于当地法律法规不予列出，详情请咨询主位面焚化部。——《人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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