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已经做好了马上跑路的准备,反正自己的身上的操控亡灵法术已经失效,随时可以离开这里。稍稍让穆觉得有些难办的是房间已经被封锁了,自己要逃跑的话没有在野外那么容易。
不过穆的眼神立刻转向床上的那个大地洞,现在看来那是唯一一个可以离开这里的出口了,而且除了莫兰之外就属穆距离那里近,想来卡尔也追不上自己,只是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哥布林的伏兵。
穆的脑中瞬间念头万变,不过最重要的却是躲开当下卡尔的魔法飞弹。穆狠狠低头向下一趴,那几枚飞弹竟然轻易的就从穆的上方飞了过去。
会不会躲的太容易了一些?
穆觉得奇怪,却没有时间多想,立刻起身就向着地洞的方向跑去。可是一抬头却看到那几枚魔法飞弹在距离自己不远的空中便炸成了一团火焰。
然后,几名皮肤中透出强烈炙红色的哥布林从火焰中显出身形来,他们双臂张开掌心向上,每人的手掌上都烧着一大团泛着丝丝黑烟的火焰。
哥布林火盆术士。
其实之前卡尔的攻击并不是针对穆的。穆发出的魔力波动的确被卡尔察觉到了,可是当他扭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刚从地洞中走出的火盆术士。于是卡尔想当然的以为法力波动是他们发出的,因为正站在卡尔与火盆术士的中间,穆也想当然的以为卡尔发现了他的秘密。现在看到了这些烧着的小东西,穆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不再向着地洞跑,而是立刻挪向一旁让开了火盆术士与卡尔的战场。
穆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不过他们会施法却是读书定的。事实上哥布林中一直都有一定数量的术士,所以之前在穆释放寒冰之触时那些哥布林们将穆称作术士而不是更加普遍的巫师,当然他们也分不清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因为他们只见过火盆术士,所以一切会施法的智慧生物他们都会称之为术士。
火盆术士的出现让苦苦战斗的冒险者们暗自叫苦,却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对付,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一旁的卡尔身上,希望他可以将五个火盆术士牵制住,让他们耗死双头食人魔。
“卡尔,交给你了!”托恩冲着卡尔喊了一声,趁着食人魔冲过来攻击的间隙,狠狠一刀扎进了食人魔那早已经伤痕累累的小腿。此刻的托恩看上去比食人魔也好不了多少,半边身体密布着十数条并行的血痕,应该是被食人魔的狼牙棒刮擦的。
卡尔看到这几个火盆术士也有些心头发冷,不过在托恩的那声“交给你了”之后,他马上明白了托恩的想法——换他去对付已经有些行动不便的食人魔,而把火盆术士交给托恩。
由游荡者去对付低端施法职业,的确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因为腿上的伤势,托恩的脚步有些趔趄,不过还是在避开食人魔的攻击之后向着那五个火盆术士冲了过去。卡尔为了掩护托恩,再次将自己用的最顺手的酸液箭射了出去,然后一个治愈微伤丢在了托恩的身上。
那几道酸液箭被丢在正准备施法的火盆术士面前,术士们敏捷的躲开,然后在混乱中几枚大火球被扔了出来。托恩一看立刻身形闪动,整个人都似乎变成了虚影,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迷幻。那几道火球轻易的穿过了他虚化的身体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可是这几枚火球竟然有两枚是冲着穆飞过来的。以距离来说,穆现在的确是除却托恩之外最接近火盆术士的敌人,可是穆绝对没有托恩那样神奇的身法。于是穆大惊失色之下也使出了自己用的最熟悉的招式——就地打滚。
穆狠狠的向前一个跟斗,因为情况紧急而用力很猛,像是要把自己像萝卜一样扎进地里。坚硬的地面传来的反作用力让穆浑身的骨头一阵喀喀乱响。穆连滚几下才缓冲了过来,右手持剑左手一拄地就要站起来,他看到托恩已经冲进了那五名火盆术士中间,实力的巨大差距让近身之后的托恩此刻看上去犹如一头出笼的猛虎。穆看准机会准备上去占点便宜,也报一报自己被逼打滚之仇。
可是穆的左手刚一按地,一阵突如而至巨大疼痛几乎让穆喊了出来。穆原本撑地站起的动作也因为这股疼痛而被打断,再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穆赶忙举起左手放到眼前仔细观察着,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那股疼痛很奇怪,穆可以保证绝对不是骨折所造成的,反倒像是一种渗透进骨髓中的蛰痛。不过随着露出的手骨进入眼帘,穆立刻就明白自己遇到什么情况了。
卡尔之前为了掩护托恩的突进而对着火盆术士脚下射出几道酸液箭,酸液箭没能射中敌人却留在了地上。刚才穆就地翻几个跟头向前移动了一大段距离,好死不死的一巴掌拄在了那一潭酸液中,顿时被酸液浸透皮手套腐蚀了指骨。
此刻穆的左手上不停的冒着青烟,那皮质手套手掌的一面早已经被腐蚀的破破烂烂犹如棉絮,里面的雪白指骨也沾染了碧幽幽的酸水,翠绿的酸液还在不停的往下滴。
穆看此情况连连甩手想要将浸透了酸液的手套甩掉,皮手套此刻却像是在手腕生了根一样,死皮赖脸的挂在穆的手上就是不读书下来。穆感觉着左手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若是等它自然停息估计自己的左手也就被腐蚀的和枯树枝差不多一样了。
巨大的疼痛让穆心中焦急异常,却没有发现左手的酸液量似乎越来越多,远远超过了自己沾染上的数量。穆现在只想着什么方法可以让左手的疼痛减少一点。
“噗——”
一声轻响,几道粘稠的血液突然溅到了穆的胸口皮甲上。穆抬头一看,是托恩在灵巧的躲开了一道火焰匕首的同时,将自己的武器深深的楔入了一个火盆术士的咽喉,随即向着侧方狠狠一抽刀,大量的血液便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样喷薄而出。那血液似乎也沾染了火盆术士的魔力,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炙红色。
血!穆立刻想到了阻止手臂继续被腐蚀的办法。要在这里找到水来冲洗是比较麻烦的,卡尔就算有魔力也不会为了给穆洗手专门造些水来,不过鲜血却要多少有多少。
看到那喷薄如泉水的血液,穆心下一热,也没有察觉自己左手的疼痛早就不那么明显了,只是猛地向前一冲,将左手深深的插进那个已经死掉的火盆术士喉间的伤口。这时托恩的身体已经再次化为虚影,只在穆的眼中留下一片被烧焦的衣角。
当时托恩砍那一刀是是先刺后拖,所造成的伤口非常长,穆没用什么力气便将自己的尖锐的手骨刺进了那个火盆术士的咽喉,如同一把烧红的刺刀戳进奶酪中,轻易程度让穆都有些惊讶。不过手臂上立刻减小的疼痛感让穆忽略了那一点小小的惊讶。
“真舒服……”穆似乎都有些享受这种感觉了。
随着疼痛的消失,左手指间传来滑腻温热的血肉触感立刻让穆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干了什么事。穆惊恐的将自己的手一把抽出对方的喉咙,看着已经被染成猩红色的指骨和挂在上面的一小截颤动的气管,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就能毫无心理负担的作出这么血腥的事。
负能量对于一个智慧生命性格的影响是非常致命的,穆突然觉得克莱德与安娜那些亡灵可以在莫里森保持自己的本心不被黑暗所腐蚀,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需要什么样的毅力才可以克制。
不过随即这些东西都被穆抛之脑后,因为穆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左手虽然不再觉得疼痛,可是那些阴绿的酸液却依然从指骨上不停的流淌下来,把之前粘在上面的哥布林血液都冲淡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酸液?
穆终于渐渐感觉到不对劲,那些酸液并不像是从外部沾染而来,倒像是从自己的指骨中冒出来的一样,而且也没有再对自己造成一点点的腐蚀伤害。
随即,一阵微微的魔力波动让穆明白了问题所在——这是法术效果!自己手上沾染的酸液诱发了自己的术士血脉,又一个法术自然觉醒了!
穆有些不可自制的激动,自红石谷之后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成功的学到新法术了?而且这个法术和之前的都不同,一看便知道是可以直接对目标造成极大伤害的攻击性法术。穆极快的回忆了一遍阿尔瓦的法术书,只是那次也只是匆匆浏览,印象不是很清楚,隐约记得是有腐蚀之爪这个法术的。
“后退!”一声娇喝打断了穆的思绪,说实话在战场上走神实在有些不可饶恕,可是对穆来说进入这种异常状态几乎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运气支撑着他活蹦乱跳到现在。
穆抬起头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竟然是一直被大量哥布林围在中央,吸引了大部分攻击的莫兰。此刻莫兰的大腿后背甚至胸口都挂着不少的伤痕,浑身都是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哥布林的。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不过她这句喊声却依旧英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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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蚀爪:一阶咒法法术,使自己的手掌被一层酸液包围,近身接触生效,可造成一定普通伤害外加腐蚀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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