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抗拒从严(盖楼加更)

  林晧然坐在牢房里面,目睹着这一幕,却是嗤之以鼻。

  这种套话实在太老套了,摆明就是在吓唬人。若真是拿到他们犯罪的证据,还会跟他们这般废话,估计直接刑罚裁量。

  如今这种说辞,摆明就是没有证据,故意吓唬这些举人。让心理脆弱的举人主动认罪,从而减轻他们的审讯和调查工作。

  只是谁会那么傻,真的就乖乖主动认罪,没想到这锦衣卫会如此天真!

  “我认罪!我认罪!我不该跟我姨娘私通!”

  “我有罪!我有罪!我一时生了贪念,盗了同窗的盘缠!”

  “我罪无可怒!罪无可怒!我不该吹嘘我家有皇室血统!”

  ……

  那位锦衣卫千户的话刚落,牢房中的举人却是纷纷主动认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有的人眼泪都流到了下巴。

  啪!

  林晧然看着这一幕,却是彻底呆住了,感觉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很好!你们都跟我来吧!只要你们认罪态度良好,签字画押便能出去!”锦衣卫千户的态度和蔼,但对着其他人却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哗啦啦地,竟然走出去了十多号人。

  “知道先前那人是谁不?”宁江嘴里叨着一根草蕊,冲着林晧然卖关子道。

  “谁?”林晧然困惑地扭过头。

  “锦衣卫左都督陆柄,当今圣上最信任的人!”宁江将草蕊晃起,有些得意地说道。

  “是他!”林晧然心里亦是一惊。

  若说当朝谁的权柄最大,那自然是严阁老,只是谁敢不卖严阁老的账,怕只有陆柄才有这个底气。他深受皇恩,又掌握着锦衣卫这个情报衙门,根本不需要看其他人的脸色。

  “看来咱们惹的事不小,不然不会是他亲自出马!”宁江将草蕊取下,顺手丢在地上道。

  “不错!”林晧然认可地点了点头,眉头紧紧地皱着。

  他像是被一面鼓包裹着,对事情的真相一无所知。直到此时此刻,他仍然想不明白,是什么事能将他们这帮人扯到一起。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只是呆在这里的人如同热坑上的蚂蚁。

  那些被带走的人果真都没有被押送回来,似乎真如陆柄所言,会将他们放走一般,那些主动认罪的人得到了自由。

  待到中午过后,那位姓段的锦衣千户又走了回来,下巴微微抬起,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像是在嘲讽着这里的所有人。

  “你们亦是看到了,只要愿意坦白罪行,便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不然……”段千户的表情收放自如,眼睛迅速闪过一抹狠厉劲。

  话刚落,却见一个举人又是痛哭道:“我认罪!我认罪!我欺邻村的胡老汉势孤,用一两银强买了他十亩良田!”

  有了这人带头,又一批人选择了坦白认罪,纷纷供认了自己的罪行。

  这批人被带走了,段千户临走前,又是扫了剩下的人一眼,脸上满是嘲讽之意。

  这些人被带走后,亦没有再回来,似乎真是供了罪状后,便会被放出去了。剩下的举人更加坐立不安,频频往着门口张望。

  待到傍晚,那位段千户终于又走了回来,脸上带着傲慢和嘲讽道:“本来我是不想来的,但犹豫再三,还是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你们接下来会为错过这个机会而后悔。”

  看到段千户出现,这人像是看到了爹娘般,再听着他的话后,急忙跪地坦白罪行道:“我认罪!我认罪!我昔日重伤他人,后私通知县,将事情抹平了!”

  似乎都是承受不住,其他人纷纷坦白罪行,跟着段千户离开了这里。

  原本显得拥挤的牢房,突然就空了起来,林晧然所在的牢房只剩下四人,而宁江所在的牢房却只剩下他一人矣。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林晧然其实亦是有故意坦白些“无痛无痒”罪行的冲动,以此离开这里再说。

  只是脑海却有一个声音在明确地告诉他,这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陆柄都亲自出马了,绝对不可能这般简单就能走出北镇抚司的大门。

  正是如此,林晧然跟宁江、杨富田约定,一起坐观世态的发展。

  似乎是人少了的缘故,狱卒送来的饭菜份量很足。

  林晧然注意到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腰杆挺直,盘腿坐在角落,大口地扒着饭菜,吃得很是香甜,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一件事情的影响。

  “在下广东高州林晧然,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林晧然吃过饭后,冲着那人拱手打招呼道。

  “原来你就是竹君子林晧然,你的《竹石》道尽吾辈文骨!我是淮安丁世美!”丁世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欣喜,朝着他拱手回礼道。

  “你就是南直隶解元丁磐石,呵呵……失敬失敬!”宁江隔着圆木栅,却是凑着热闹道。

  林晧然却是疑惑地望了宁江一眼,不明白为何有“磐石”这个雅称。不得不说,来到京城后,他专心于备考,对其他考生的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

  宁江笑着说道:“京中有钱姓人家,有女二八年华,生得貌美如花,远近闻名。钱员外有意将女许配给丁解元,却遭婉拒,岂不是磐石乎。”

  “非在下不动心,实乃贤妻亡故,吾以决心为其守身三年,三年内绝不婚娶!”丁世美认真地拱手,一脸正色地道。

  林晧然打量着他,发现这人不像作伪,似乎真是这一个打算。而且在这人身上,他亦是感受到了一种正气和坦荡,是一个真君子。

  次日上午,外面那道门又是打开。

  身穿蟒袍的陆柄负手走进来,那双凌厉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丁世美脸上,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丁世美,你可知罪乎?”

  “我丁世美行得正,坐得正,从没做苟且之事,何罪之有?”丁世美一脸正气地反驳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的同伙已经招供,竟然还想抵赖!”陆柄露出怒容,当即冲着左右命令道:“给我拖出去,让他尝尝我北镇抚司的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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