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焱终是收拾了行囊,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扬州城。【】因为此次事态紧急,想到那来自姜国信上的内容,他就着急,虽然刚才在宇文晟面前表现的十分淡定,但那其中真正的利害关系也就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到。
淳于焱这一走,杨昌云也同样收到了消息,不过他心中所想的重点却不在这里。太后身亡,宇文晟那日在自己面前说起的时候,特意带上了宇文无极的死。在想想那日袭击他时,自己也承认了杀害宇文无极的事情,谁能在皇宫里悄然无息杀了太后,除了宇文晟怕是没有第二人了。
杨文山这几日为调查太后的死因不停的奔波,然而这最后的结果实在太让人意外,仍然是毫无所获回到府中。看见自己父亲在院中的身影,他忙走了过去。
“爹,如今这天慢慢凉了,你这身体还没有好,怎么不进屋休息。”
儿子的话语让杨昌云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的感叹:“原来已经都到了露月,怪不得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了些。山儿,可有什么线索”
杨文山摇了摇头,杨昌云叹息:“无妨,没有线索是为父意料之中。”
“爹,到底是谁那么胆子刺杀了姑姑,姑姑她平时也没有跟谁有那么大的仇恨啊,那么狠心挖掉姑姑的双眼,怕是死了尸身都不能保全。”
每每想到这里,杨文山十分愤怒,若是知道这是谁在背后搞得鬼,定要将那人扒皮抽筋。
“你说的没错,若今这后周,跟我们有深仇大恨的莫过于那个人,更何况你姑姑死的那般凄惨,不就是那人所希望的。”
杨昌云口中的那人,杨文山很快就反应过来,面上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真的是她,小妹没有说错。可是她手下的两位不是早就被我们解决了吗”芳华手中最有威力的两个人已经被他们设计陷害,就算是那天救走那女子的人,当凭他的功力,也是完全不能杀了太后才对,要知道姑姑的武功,只是比父亲低一点才是。
可以说儿子心中的疑惑,也正是他疑惑的事情,或者他们可以大胆的进行猜想:“山儿,前几日你为何匆匆进宫,那时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日杨文山匆匆离去,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等到他回来时候,两人寒暄了几句,正准备开口,接着就传来太后出事的消息,杨家人就焦急的赶了过去,之后山儿就一直忙着调查那件事情,他们父子二人见面的机会很少,更别提说上话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定要询问清楚才行。
“林总管传消息的时候,说是皇上被刺客行刺,我连忙就跑到了御书房。果真看到了这个场景,连忙就加入到了护驾的队伍之中,那夜共来了十名黑衣人,且个个也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但是还是难逃众人的抵押。就在我要将他们其中之一捕获之时,那宇文晟突然喊着停手,接着就发生了十分戏剧化的一幕,那些黑衣人纷纷跪在他面前,高呼着吾皇万岁。”
显然这件事,杨文山也没有想明白,若不是今日自己父亲问起,怕是早就忘了这事。杨昌云的眉头紧皱,或许他已经明白了:“是不是宇文晟最后告诉你们,说是那些黑衣人不过是自己用来试验你们,然后将你跟林总管赏罚皆施,最后你就回到了府中,没过多久宫中就传来你姑姑遇难的消息。”
“对,就是这样,父亲你说的没有任何差错”杨文山的目光也亮了,父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是这样,这一刻杨昌云已经明白了一切,拿着杯子的手不断的颤抖,人也止不主大咳起来,好你个宇文晟,这招移花接木真是干的漂亮。
“爹你怎么了,你别吓山儿啊爹。”杨文山赶紧上前扶住自己的父亲,姑姑刚刚离世,若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杨家就真的毁于一旦了啊。
“山儿,为父没事。”杨昌云再次咳嗽了声,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别查了,芳华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杀了你姑姑,这根本就是宇文晟授意,杀害了你姑姑。若是父亲没有猜错,那日刑场山的两人也根本没有死,只是被他掉了包,而今天这所有的事情,他根本就是通过你将所有的真相揭露在我面前,为的就是让我知晓这一切真相。”
说到这里,杨昌云再次咳嗽,杨文山显然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只知晓自己父亲如今这般,不是什么好兆头。
“山儿,扶我回房,快快传书让你二叔回来,我们不能再拖了。”摆摆手示意儿子不要担心,杨文山点头答应,两人朝着房间走去。
是夜,杨家的内院飞出只鸽子,朝着江南的方向而去。
一晃眼,十日已过,这露月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气也是越来越凉,扬州虽然地处南方,但是跟暑月相比,还是变冷了些。而大辽的西北部,据说已经下起了皑皑白雪。燕国的国都汴梁,似乎要比扬州城冷许多。淳于焱从后周慌张赶回来之时,正巧碰上了从大辽而来的耶律齐。
不,确切的说,是大辽可汗前来祭祀袁将军,当初收到消息的淳于焱,连忙从后周赶了回来,耶律齐就是袁齐这件事,自己早已经飞鸽传书给了父亲,而这一次他以大辽可汗的身份重新回到这里,淳于焱免不了担心,收到自己父亲发来的急件,就火急火燎的回来,还好,自己也算是赶上了。
淳于焱到达的前一天,耶律齐已经到了汴梁。这次用大辽可汗的身份回来,不知道那些熟悉的人,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会是惊讶不解,还是怨恨排斥,都不得而知,不过更多的应该是惊讶吧。等自己真正到达汴梁的时候,耶律齐知晓,看来自己还是猜对了。
姜皇收到耶律齐要回来祭奠袁将军的消息,连忙就传信给了还在后周的淳于焱,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耶律齐会比自己计算的还要早到达汴梁。因为提前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姜皇并没有多么惊讶,倒是苦了那些朝臣。作为国家的最高礼仪,姜皇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在宫门口迎接,就在耶律齐从马车上走下来之时,想必不仅是他,怕是就连耶律齐,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当耶律齐一身墨黑大氅从马车上走下之时,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兴奋,对着他行礼:“欢迎大辽可汗来此。”
“姜皇有心了,这般兴师动众,委实让晚辈我受宠若惊。”耶律齐说话也是十分客气,重恩对这个不摆架子的可汗印象十分好,这不连忙就抬起头来,想看下这传说中的大辽人都长什么样子,这不看还好,一看险些给吓了一跳,更有甚者脱口而出。
“这不是袁大将军的儿子,袁齐袁公子吗”
场面直接冷了下来,大辽的使臣听到这般言语,立马变了脸色。说那话语的朝臣连忙反应过来,赶紧对着耶律齐道歉:“可汗息怒,因可汗的相貌实在跟袁家袁公子长得太过想象,臣冒犯了天颜,亵渎了可汗,还望可汗不要往心里去。”
“大汉,你远道而来定是辛苦,宫中已经准备好了宴会,为你接风洗尘。露月的汴梁冷气重,可汗还是快些移步皇宫吧。”
耶律齐笑了笑,对着姜皇用以燕国之礼,两人有说有笑的朝着皇宫内走去,留下一干人等摸不着头脑,这大辽可汗跟袁齐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世间又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其中到底是什么关系,众人猜测不断。
进了宫之后,依旧是那种百年不变的接风洗尘宴,全程所有人都在打着官腔。等到耶律齐吃的差不多之时,开口说要去祭奠袁大将军,现场的氛围陷入沉静当中。
“皇上,孤听闻本国的袁大将军,兵法精湛,战功赫赫。但老年身体虚弱不幸离世,孤久仰其威名,今日来此不知能否去拜祭下将军。”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耶律齐却丝毫不在意,姜皇也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大笑。
“可汗仰慕我燕国袁大将军盛名,是燕国之荣幸。可汗要去祭拜,朕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今日不适合去祭拜。若是可汗不嫌弃,明日去可妥当。”
唯今之计,也只能用这个办法先将他拖住,等到焱儿归来。姜皇的话说出口,在场的人先是愣住,之后连忙反应过来。
“对对对,今日实在不适合祭拜,可汗车马劳顿,先在燕国休息,明日再去祭拜,我等定会安排妥当。”
开口的是姜国的朝臣,耶律齐也不语,他们用意自己又岂会不明白。无非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淳于焱归来,只是姜国对自己的防范心太重,他这次来仅仅只是单纯的想祭拜下父亲。不过,或许淳于焱出现,自己会更好处理些。
“既然皇上跟朝臣都这般说法,孤也不强人所难。那就明日再做祭拜。”
姜皇暗暗松了口气,耶律齐不追究就是好事。焱儿啊焱儿,你可要早点回来啊。刚才的担忧消失不见,换上那原本的笑脸。
“来来来,朕敬可汗一杯,年纪轻轻就统帅一国,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氛围一下子就没有刚才的紧张,耶律齐笑笑不言语,跟着在场的人寒暄着,总算事情平安的渡过。当晚,耶律齐就住在驿馆。淳于焱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燕国皇宫。
姜皇还在为耶律齐的祭祀的事情担忧,焱儿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昨日自己用那般说法搪塞过去了可汗,今天要还是推三阻四,那肯定会让他起了疑心。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时,门外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传来,姜皇眼睛一亮,连忙回头看去。果真看到淳于焱的身影。
“焱儿,你终于回来了。”
“父皇,儿臣归来太迟,让你担心了。”淳于焱对着自己的父亲跪了下去,耶律齐的事情也是让他费神了。
“快起来,跟父亲说话还是这般客气。耶律齐现今在驿馆,今日就要前去祭拜,你看”
“父皇,或许耶律齐真的只是前来祭拜下袁将军,我们大可不必担心。祭拜的事情交给儿臣吧。”淳于焱这般说法,姜皇恍然大悟。
“好,那父皇就将这事情全权交给你,定要处理脱单。”
点了点头,告别自己的父亲,淳于焱转身离去。
驿馆内。
耶律齐已经醒来,这会儿在院中。回到姜国之后,耶律齐还是当初的服饰,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不免感慨万千,耳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晓来人是谁。
“主子,属下参见主子。”
“什么事”
“姜国太子已经归来,人去了皇宫,这会儿朝着驿馆方向前来。”
你终于回来了,耶律齐露出笑容,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消失不见。没多久淳于焱果真来到了驿馆。看到熟悉人的身影,有种故友见面的喜悦。
“华儿那边如何”
“你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将她保护的很好,宇文晟对她还是不错。”淳于焱开口,对于耶律齐见面就开口询问芳华下落这件事情,他一点都不意外,自然也是全盘说出。
耶律齐点了点头,芳华没什么事就好:“那个神医将芳华的眼睛可医治好了”
他知晓了所有事情,淳于焱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他安排在身边的人也是会给他传递消息:“我回来的时候,芳华刚刚治疗完毕,这会儿还在休息。”
“那就好。”耶律齐点了点头,能治疗好芳华就是件好事情。上前来到院中,坐在凳子之上,为淳于焱倒了杯酒。
“淳于兄,从后周到姜国,一路上也是历尽辛苦。坐下来喝杯酒吧,去去这路上的尘埃。”
淳于焱也不寒酸,上前坐在他的面前,接过他递来的酒,一饮而尽:“这次来姜国,你真的只是单纯祭拜下袁将军。”
“不然你们认为我来此是为了什么”耶律齐看着面前的人,淳于焱的话语已经为自己解释了事情,怪不得姜国的朝臣见到自己都是这般戒备,原来都是以为自己来此是又目的的。想着想着,耶律齐哈哈大笑起来。
“怪不得姜国的朝臣看见我如此紧张,感情是把我当坏人。”
根据自己对耶律齐的了解,绝对不是那般简单,但是现在他不愿意说出实情,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勉强。
“既然如此,那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父皇说今日是祭奠的好时机,事不宜迟,大汗我们出发吧。”
“好,就只有我们两人前去。”
淳于焱前行的步伐愣住,两人前去,摇了摇头,或许这般也是极好。两人达成一致,走出了驿馆,骑着马朝着陵园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语,磕磕绊绊终于赶到了陵园。
轻车熟路来到袁将军的坟墓面前,耶律齐默默不语跟在身后,等到了目的地,淳于焱连忙蹲下身子。
“袁爷爷,我将那个不孝子给你带来了,如今你也终于可以瞑目了。”
耶律齐听到淳于焱所说,丝毫不生气,而是缓缓朝着眼前人走来,刚刚走到哪墓碑面前,径直就跪了下去。
“爹,齐儿来了,你那个不孝子来了。”
说道此处,耶律齐的眼眶发红,淳于焱看着这般的男子,或许现在应该留出些空间让他们父子好好谈谈,想到此处,起身朝着远处走去。淳于焱这一走,耶律齐再也没有了顾忌,双膝跪地朝着朝着墓碑面前走去,不断的磕头。
“儿子不孝,父亲离开之时未能伴你左右,你离开一没有尽到子女之孝,今日特来向你请罪,不求父亲原谅,只求你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站在远处的淳于焱,只看到耶律齐对着墓碑直直磕头,无奈的摇摇头。当时若不是听到他死去的消息,袁将军也不会一病不起,说到底这些事情全都是因为他而起,想必如今他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应该是十分自责。不过也真是因为这点,淳于焱才坚信,袁齐能够抛开一切回到那大辽国,定是有什么目的,不然他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往往付出高额代价的事情,同样也是会有高收益的。但是这耶律齐到底是因为什么,淳于焱却一直都想不通。
眼睛注视着远处的人,目光深幽不见底。
“爹你放心,儿子虽然不顾一切的离开你,但是心也始终在你身边。那个男人当初抛弃妻子,娘亲等待良人不归,最后含恨而死,他的江山就当是为娘亲的陪葬。你跟我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此生最了解齐儿的人就是你,我一心想要权贵势力,整个天下,所以你才会从小就培养我文武双全,治国之道。”
“如今儿子成了这大辽可汗,这天下日后也必当是儿子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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