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小院的闹一直持续到半下午,孙桂香瞧着醉醺醺趴在一旁吐的张涛,歉意的说道:“嫂子,我看涛子这回是真的喝大了,要不让他也去里头躺着,你们等吃完晚饭再回去。”
“这小子和他爸一样,不会喝还硬是要逞强。”张涛的母亲瞧着吐得厉害的儿子很是心疼,想着这要是将两爷俩带回去,还得再折腾一阵便不再推脱。
她冲自己儿媳妇说道:“陆利,你扶涛子去房间睡一觉。反正毛毛也还没醒,你姑家这么多碗筷没洗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咱们帮着一起喜好规整,免得食堂食堂念叨。”
这年头家家户户不富裕,碗筷都是有数的,红白事都兴找大食堂借碗筷座椅,图个齐整好看。
“好的,妈。”陆利轻声应着,冲着齐永涵笑笑赶忙去扶吐完摇摇晃晃起的张涛。
可他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又喝了酒比往沉上许多,她一个人扶不住,而自己公公和姑丈出去还桌椅去了根本没在家。
齐彦文虽然喝了一些酒,但是杨柳一直小声的在一旁念叨,因此意思意思喝了几杯便放下了,此时见陆利扶着吃力赶忙上前帮忙。
“先去我那屋把,被褥都是现成的。”院子就这么大,能住人的房间全满了,新房自然是不能去了。
“我泡了蜂蜜水让叔叔喝了会舒服一些。”杨柳捧着拖盘走了出来,一杯递给陆利,一杯递给齐永涵,至于他外公那杯自然是加料的老早就喝了。
“瞧,还是咱们小乖懂事知道心疼人,关键咱们可都不如她。”丁秋菊笑着说道,对于又乖巧又懂事的杨柳很是喜欢。
刚刚在酒桌上王家的那些亲戚当着齐永涵和齐彦文的面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可背地里当着人家闺女的面少了顾忌便没少咬耳朵。
这闺女听见的也不恼怒,只笑着说道:我爸是为了保护国家的安宁走的,他很疼我和妈妈,但他有自己的使命遗憾不能陪着我长大。
我知道你们都是王炽叔叔的长辈,自然也是我的长辈,不过我妈妈可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的。
我姥姥姥爷是海外留学回来的,以前就住在城南小白楼里,之后一直在保密部队工作,现在在大学教书;妈妈77年考上大学,毕业分配就是医生了;家里我最没用,七岁了也才读四年级了。
她笑眯眯的说着,可就这简单的几句话让咬耳根的人没声音。
岷江城里住的那个不知道城南住着什么人,说人家瞧着王炽出息贴上来,可人家是正儿八经富贵人家出,往后又是医生,根本犯不着。
虽说寡妇二嫁的名声不好听,可人家男人是死在战场上的,能一样吗?
她最是瞧不上王家人小市民见不得别人好的嘴脸,不轻不重的说了几人一顿才消停。不就是没瞧上他们介绍的对象,至于挑今儿个挑事吗?
孙桂香早已经知道她说这话缘由的,心疼的说道:“小乖,东西重你别动手,仔细脏了衣服。”
“没事,我这周要做作文到时候我就写帮做家务。”杨柳脆生生应着,又冲着刚刚一起并肩作战的‘盟友’丁秋菊挤眉弄眼,接过齐永涵手里的碗筷便往厨房走。
丁秋菊乐呵呵的瞧着小姑娘的背影,又看向正照顾王炽的齐永涵,趁几人在忙不顾得上自己这边,拉着自家大姑姐轻声说着:“姐,我瞧着这外甥媳妇很不错,你往后有福了。亲家不多事儿又明理,这孙女虽然不是亲的,可也懂事。若是明年再添一个大胖小子就更好了。”
“有福没福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我和你姐夫还算满意的。”孙桂香语带保留的说着。
这世上最难的就是看人是,现在瞧着不错不代表往后就好。
不过若是今年进口明年添丁,那么确实就更美了。
丁秋菊一想也是这个理,瞧自家姑姐嘴上的笑便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动作麻利的将收拾着碗筷。
孙桂香转眼瞧着喝完蜂蜜水趴在桌子上休息的王炽,开口说道:“永涵啊,放着我和你舅妈收拾吧,你先把王炽扶回屋,昨儿个你本就没怎么睡,趁着有时间休息一下,这都忙活大半天了。晚上街坊邻居肯定是要来瞧闹的,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齐永涵知道岷江这边的风俗,知道这都是来送红包喝糖水认人的,瞧着碗筷也收拾差不多了轻声应着扶王炽进了院子左侧的房间。
这里是孙桂花特意收拾出来的新房,门窗上应景的贴着红双喜,头贴着年画娃娃,上铺着红彤彤的喜被,好不喜庆。
王炽虽然喝了不少,可他并没有完全醉倒,只是有些头昏脑涨。
他依靠着齐永涵进了里屋,将人环住抱在怀中,呵呵笑着:“永涵你终于是我媳妇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羡慕我,说你是一朵鲜花我就是一坨牛粪。我知道”
“还牛粪,我闻着像臭狗屎还差不多。”齐永涵笑骂将人放在上,帮着脱了鞋子松开了领子,准备起去拧把毛巾。
王炽见她要走,一把将人抱住死活不松开道:“媳妇,你要去哪儿?”
“松开,一会该有人进来了。”齐永涵羞红着脸挣扎却又不敢使力,担心他借着酒劲不管不顾折腾,外头他舅舅一家还没走可不能闹出动静,不然就太丢人了。
王炽好不容易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锁进自己怀中,怎么可能会松开,紧紧抱着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这个女人终于是自己的,往后半辈子都要同他一起过,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想想仿佛就在昨天,谁能想到他们两人会走到一起。
齐永涵见他一动不动,无奈使劲拉扯王炽的手,见他又紧了几分,轻声哄着:“你先松开,我去打点水进来,你擦把脸不然睡着不舒服。”
“不放,你是我媳妇说什么都不不放。”王炽虽然有些微醺,可还够不上如此程度,眼下他感觉自己好似抱着一松软的棉被,厚脸皮的耍起无赖。
齐永涵没辙,只能由着他,一脸疲惫的靠在头,心想等一会儿他酒劲上来困了自己就能脱了。
只是,她没料到这个男人压根没醉,正等着她妥协自投罗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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