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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老鼠吸人阳气,却不害人性命,虽然可恶,却也不至死。
然而,这只迷老鼠,显然是穷凶极恶,要把这壮实汉子的阳气全部吸尽。
一旦这汉子的阳气尽散,阴气缠身,便是死了。
“不知道你这汉子,叫什么名字,深更半夜的,为什么不回家休息,在这里,难免会遇到鬼怪。”
“若非是你恰好遇到了我们,驱走了迷老鼠,不然的话,你就会一直在这里沉睡下去,丝毫不能动弹,直到你阳气散尽,命火熄灭,那迷老鼠才会离去。”
林雷眸子里神光一闪,便见此人的头顶上,有着一根拇指粗的白色光芒,笔直的冲天而起。
这道白光的周围,原本有些晦气缠身,此时这晦气也已经散尽。
“这个人,也算是有些福德气运,不然的话,不会遇到自己和李翠玲两人。”
林雷心道。
普通的人气运福德,都是白色,但大多都是细若游丝,福德气运浅薄,而此人的白色光芒粗若拇指,这样的人,福德气运却是比普通人要强上不少,降临福来运转的时候,有机会做一个九品芝麻官。
那汉子听了,勉强挪动了一下身体,只是身体太过虚弱,想要站起来行礼,却是两脚发软,四肢无力,站不起来。
便躺在那里,向着林雷、李翠玲拱手行礼,“小生杨六郎,家中原本有着兄弟十六人,我排行老六,故称六郎。”
“我到这里,也是迫不得已,自从逃亡深山后,家里也是有些过不下去,才到这里火烧刀耕,准备开辟出来一些荒田,种些食物,好维持生计。”
“今天开垦荒田的时候,实在疲乏,便躺在地头上,准备休息一下,待休息好了,继续干活,谁知道这一趟,便神困体乏,睡了过去。”
“这才被迷老鼠所趁,若非是遇到了两位仙长,我这条命便是丢了。”
“两位仙长救了我的性命,是天高地厚之恩德,还请仙长随我入村,好让我摆了宴席,感谢仙长的救命之恩。”
林雷推辞了一下,“这就不必了,我们也是路过,如今天色已晚,以后出来干活,万万不可在荒郊野外过夜了,俗话说,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你是个普通人,虽然是有些气运福德,但也不是可以保证,每一次都可以遇到贵人从而幸免于难的。”
杨六郎道,“仙长说的很有道理,以后干活的时候,我会趁着夕阳落山之前,赶回家中,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若是遭遇了不幸的话,一家老小就完了。”
“只是两位仙长,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不能报答两位仙长,我心中会一辈子不安的,我虽然贫穷,可是家中有着白水淡饭,还请仙长能够前往我的家中,让我尽一点心意。”
杨六郎几番请求,想要报答这天高地厚的恩德,林雷、李翠玲推辞不过,便随着杨六郎前往他所在的村子。
月色如水,漫天繁星洒下一片清辉。
悠悠山风呼啸四方。
杨六郎收拾了器具,引着林雷、李翠玲前行,“两位仙长,我的家就在前面不远的杨家村,村子里有着几十户人家,都是因为再尘世中活不下,这才结伴隐入深山的。”
林雷、李翠玲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说话。
李翠玲暗中给林雷传音,“雷哥哥,现在的世道,比起从前,变得更加的混乱了,许多百姓,都填不饱肚子,还要给官府缴纳税收。”
“为了活下去,都不得不逃往深山深处,我刚刚和你说的,白石老人曾经花费了三百年的时间,培育出来一株灵植的灵种,唤作水晶薯。”
“这水晶薯,富含元气,容易养活,更是产量极高,不如传书给大白,让她前往白云洞去取了毅力灵种,送给这个杨六郎。”
“虽然荒田中,没有灵田那么好的条件,种植出来的水晶薯或许没有那么丰富的元气,可是产量不少,足以养活很多的人的。”
这是传音入密,声音化作一条线,传入林雷的耳朵里面,旁边的杨六郎根本听不到林雷、李翠玲之间的传音。
“水晶薯确实是难得宝物,这样的宝物,不可轻易的拿出来送给外人,这样吧,咱们这不是随着他去杨家村吗,顺便考验一下他,若是他是个心有善念的好人,这水晶薯传给他,也是可以的,若是他是个心中恶念不断的人,这水晶薯却是不可传给他。”
林雷依旧是传音入密,李翠玲听了,点了点头。
杨六郎很热情,可是话不多,显得有些木讷,不知道该如何把自己的热情表达出来。
走着,走着!
林雷忽然出声,“慢着!”
李翠玲问道,“雷哥哥,怎么了?”
杨六郎也是神色有些慌张,忙靠近了林雷,“仙长,出了什么事,怎么走着走着停下了?”
林雷问道,“你们看,前面的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深更半夜的,怎么出来乱溜达?”
果然,顺着林雷的手指方向,李翠玲、杨六郎看到两个半大孩子,迷迷糊糊的,一路向着山深处行去。
“哎呀,这是村子里的小超和小爽,今天晚上是他们负责守夜,以免山中的野兽进入村子里,祸害村子。”
“他们不好好的守夜,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杨六郎说着,便要跑过去,把两人叫回来。
林雷扭头看向杨六郎,“慢着,原来是你们村子里的人,这两个人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不像是主动入山的,应该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迷惑了,咱们在暗中跟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从储物戒中,取出三套隐身符、神行符、匿息符,自己留下一套,剩下的两套,递给了李翠玲、杨六郎。
“这三道符箓贴在身上后,可以隐去身形,收敛气息,加快脚步,你们都把符贴好,随我上去看看。”
杨六郎接过符箓,脸色有些苍白,“仙长,莫非他们也是被山中的鬼怪和精灵迷惑了啊?”
林雷眸子里神光一现,便见到两个少年郎的头顶,各自有着一条黑线,黑线深入他们的脑海,影响着他们的行动,思维。
“八成是了,先去看看,若真的是厉鬼作祟,今日里,我便除了它们,若不是的话,再看看是怎么回事?”
三人催动符箓,紧随着两个少年郎,踏着月光,披着星辰,迎着山风,走入大山深处。
两个少年郎,到了大山中,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非常的阴森,树木高大,枝叶繁茂,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巨大的树枝、绿叶层层叠叠的相互交叉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树网,遮掩了这一片天空。
天上清亮的月光都无法透过这张网照射下来。
而在两棵粗壮的大树下,却是停放着两口巨大的棺材,阴气森森,让人看了之后,但觉的十分的诡异。
这两口棺材,都纸做的,和正常的棺材一样大。
月夜,老林、纸棺。
杨六郎看了,心中直打颤。
“纸棺?”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着纸棺?”
纸棺是死人未入殓之前,停放尸体用的,但是使用之后,会被人烧掉,不会留下来。
而在这里,却是存在着两口纸棺,纵使是林雷有着道法护身,心中也是一阵发寒,更不用说从来没有历经世事的李翠玲,脸上也是一片雪白,上牙齿打着下牙齿,咳咳作响。
“这个地方,充满了鬼气,是极阴之地,又安放着纸棺,充满了不详,大家都小心点,若是事情不妙的话,就催动符箓,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李翠玲、杨六郎点了点头,脸上充满恐惧。
然而两个少年郎,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纸棺,径直朝着前面的纸棺走去。
“仙长,他们怎么向着纸棺走去了?”杨六郎惊呼。
林雷道,“咱们没有被鬼怪所迷,自然看得清楚,那是两口纸棺,可是这两个少年的眼中,却不是纸棺,只是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是什么?”
两个少年走到纸棺前,其中一个少年出声,打开了纸棺,走了进去。
另外一个少年,则是停了下来扑腾一声,倒在地上。
“这床怎么看上去有些不一样,像是纸糊?”
王子超迷迷糊糊地也没管那么多,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压得床响起“咔嚓”一声。
其实是躺入了纸棺中。
“什么动静?”胡爽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子超突然听到“砰”的一声,紧接着身体便传来一阵剧痛。
王子超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掉到了床下。
他皱着眉头爬起来,正要躺回去时,发现自己的床铺竟然真的变成了纸糊的。
“啊,我们这是在哪儿?”王子超发现他和胡爽进入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守夜房,这里所有东西都是纸糊的,就连墙壁都是纸做的。
王子超见胡爽仍躺在一张纸糊的床上死死地睡着,急忙过去用力地摇醒了他。
“咱们俩走错地方了,得尽快离开这里。”王子超的话刚完,就发现四周纸糊的墙壁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缩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胡爽一把拉倒在了床上。
王子超惊得倒吸了一口气,焦急地问道:“你干什么?”话音刚落,他便被胡爽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胡爽的脸正在发生变化,一点儿一点儿地,最后竟然变成了王子超的模样。
不一会儿,那张脸上便冒起白烟,紧接着自燃了起来。
一阵诡笑声从床上的“人”口中发出,伴随着“噼啪”燃烧的声音,一股脑儿地传进了王子超的耳中。
“啊,鬼啊……”王子超大叫着爬起来,头皮发奓地跑到了门口。
眼前那扇纸糊的门很薄,仿佛一捅就破,可奇怪的是无论王子超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弄破那扇纸门。
“救命啊……”王子超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用力地拍打着纸门,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正在这时,王子超听到门外响起一声大吼:“小心身后!”
王子超被这声大吼吓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朝一旁躲闪开,这才看到刚刚那个变成他模样的“人”,浑身冒火地扑向了纸门。
那个燃烧的“人”撞破纸门后,一下子趴在地上,化成了一堆人形纸灰。
王子超的心“怦怦”直跳,还好刚刚门外有人提醒了他,否则他现在已经葬身在大火中了。
王子超心惊胆战地看着那堆纸灰,怎么也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的好友胡爽。
“不好,这里的鬼怪就要害人!”
林雷心中一惊,催动神符,直奔纸棺。
“小心!”
“小心!”
李翠玲、杨六郎出声。
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抓住王子超,将他拉了出去。
王子超回过神,看到站在面前的是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
还没等他说话,男子就说道:“你回头看看自己躺的是什么地方。”
王子超回头一看,见自己刚刚进入的根本不是守夜房,而是一口纸糊的棺材。
这里也不是杨家村,一排排大树正随风摇动着树枝。
王子超一脸惊恐地回过头,看着眼前的男子颤声问:“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是人是鬼,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衣男子报上了姓名,他叫林雷,略懂一些法术,看到王子超和胡爽的身后跟着一个鬼,于是他一路跟着两个人来到这里,想着如果他们发生什么意外,好出手相救。
一想到胡爽,王子超便一脸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头说:“早知道胡爽会被烧死,我根本不会叫他陪我去撒尿的。”
林雷扶起王子超,说:“你放心吧,你的朋友没事!”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王子超这才看到,胡爽正好端端地坐在大树旁的纸棺前,呼吸均匀地睡着。
王子超急忙走过去,叫醒了胡爽后,才惊慌失措地问王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们俩都喝了一些酒,可是回守夜房的路我们还是记得的,再怎么样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方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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