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把埋藏在记忆里的那一段回忆不但给挖了出来,而且一想到那股腌姜的味道,还口水直流。
“你想吃腌姜?”乔栋梁意外了。
“嗯,这个东西做起来,麻烦吗?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做,我自己试试看?”真心的,自打想起腌姜的味道之后,乔楠吃什么东西都觉得没劲儿,特别辣的东西缺了腌姜的酸,特别酸的又没有腌姜的辣。辣与酸的美妙结全,全都只体现在了腌姜的身上。
这辈子,在怀孕之前,乔楠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那种因为想吃东西就会入魔的人。可事实上,自从她有了这个念头,她连做梦都是梦到她在乔家五岁的时候,吃到第一口腌姜时所体验到的口感。
确定女儿是真的需要自己,乔栋梁腰板儿挺得直直的:“成,我告诉你怎么做,你让翟升给你记下来吧?”说是这么说,乔栋梁决定了,明天一大早,他要亲自跑一趟菜场,挑选十几斤最适合做腌姜的老姜。
自己说跟别人做,那完全是两码子事情。乔栋梁担心,翟家做腌姜的那个人,没有自己的手艺。
说实在的,腌姜的做法是乔家独有的。不说独创,却真的是独有的。乔奶奶还活着的时候,家里穷啊,粮少,没菜。正巧地里种的姜,那一样长得特别好。问题是,在主粮都不够吃的年代,谁家人能乐意把钱花在姜这种做菜的配料上,能吃饱就不错了,对味道挑什么挑,当心屁股遭殃。
没办法,总不能糟蹋东西吧,所以乔奶奶把这些姜都做成了腌姜给家人吃。也是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后来乔奶奶时不时就会在家里腌点姜,当菜吃。腌姜对于乔栋梁来说,都成了童年所有的回忆了。
想当然的,乔家的腌姜总有乔家独门的手艺在。这些注意点,乔栋梁在电话里的时候,都说得很清楚,但就怕翟家的人上手的时候,做不好。为此,乔栋梁觉得,先让翟家的人动手,做点不正宗的乔家腌姜,让乔楠应付着吃几天。
他这边呢,也帮忙做,等腌姜做好了之后,他找快递给乔楠寄过去。乔栋梁也知道,腌姜这玩意儿便宜,可要快递到首都的话,只怕快递的钱会是弄腌姜花的钱好几倍,甚至是十几倍。可谁让乔楠想吃呢,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要当外公的乔栋梁第二天一大早,几乎成了菜市场除了菜贩之外第一个进菜场的人,买了一堆的生姜回来不说,就连调料都有好几包。
“妈,爸今天起得特别早,整一个上午了,他一直待在厨房里,捣鼓什么呢?”乔子衿忍不住好奇,挤在丁佳怡的身边问道:“真做饭,也用不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吧?妈,你觉不觉得,今天我爸特别兴奋,还老哼歌呢。”
这一年多里,乔家发生的事儿太多了,乔子衿不记得,上一次她听到乔栋梁哼歌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家里有什么好事儿吗?”怎么她一点都没有听说。
正在看电视的丁佳怡往旁边让了让:“大热的天,窝我旁边干什么,自己坐。”说这句话的时候,丁佳怡的眼睛都没有从电视早移开过。至于乔子衿的问题,丁佳怡的话更是没有启到半点解惑的作用。
自从十万块钱的话题结束后,乔子衿以为,让丁佳怡单独一个人待一会儿,冷丁佳怡一会儿,丁佳怡会想明白,不会再跟自己提十万的。提是没再提了,但乔子衿明显感觉到,她妈对她好像冷淡了不少,不像以前似的,只要她一出现,她妈的眼里和心里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如果可以,乔子衿都不想在丁佳怡的面前主动提那十万块钱的事儿。毕竟直到现在,她也没想拿十万块钱出来,挽救丁佳怡所谓的婚姻。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离婚这种事儿都是年轻人干的。
更何况,到了这个年纪,她爸妈离不离婚的,像她爸说的似的,没什么区别。就她妈在那边瞎紧张,穷操心。
丁佳怡嗑着瓜子,瞟了乔子衿一眼:“生你的气,我因为什么事儿需要生你的气?”瞧瞧,连十万块钱这几个字提都不敢提了。这是担心,她又要要吧?
“妈……”乔子衿长长地喊了一声“妈”,那一波三转的,撒娇撒得厉害。毫无疑问,以前的丁佳怡是最吃乔子衿这一套的,可现在不是以前,丁佳怡表示,这一套对她已经没有用了。
以前管用,那是因为乔子衿用一堆虚构出来的孝顺之言把丁佳怡哄高兴了。丁佳怡一心以为,靠着乔子衿这个女儿能够过上旧时候老太太一样的生活。那么无论乔子衿说的是什么,丁佳怡都认同。
但今天这会儿……
丁佳怡喝口水,润润嗓子:“我是你妈,我一直知道,叫人好好叫。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家这大白天的都要闹鬼了呢。”
“妈,你对我怎么突然这个态度了?”丁佳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乔子衿接受不了。这就跟之前入迷疯魔的人,一下子清醒过来,态度截然相反了似的:“妈,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你总会为我考虑,为我着想。但凡是为我好的事儿,你不会放弃。但凡是对我不利的事儿,你都不会干。妈,你变了。”
变得自私,心里只有自己,忘记她这个女儿了!
上次张嘴要五万,这次开口要十万,那下一次呢?她妈这胃口是越来越大,张的嘴也是越来越大,多大的一笔钱,她妈这是都敢跟她张嘴要了啊。她总共才一百五十几万,照这速度,没三年,就得被她妈要个一干二净。
想到乔楠以前在这个家的时候,丁佳怡只是每个月问乔楠要钱,要一、两万的。风水轮流转,等丁佳怡这个妈问自己要的时候,要命了,五万、十万的要!这算不算是剥削女儿剥削习惯了,而且还开始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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