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给我送礼?”问完之后,白名鹤轻轻一拍脑袋:“我是举人!”
“你要退婚吗?”孙苑君就站在白名鹤面前,一字一句的问道,说完,紧紧的咬着嘴唇。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还在整理着自己的大脑。没有以前的记忆,但隐约有一些以前的知识,不过却不怎么清晰。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一切是不是梦,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听孙苑君的声音变的很轻柔,缓慢的在讲着。
“三十七年前,我的祖父与你的祖父,约定。生子为兄弟,生女为姐妹,异为夫妻。如同性,到我们这一代再结亲,所以在你我出生后第三年,就交换了婚书。你是关中白氏四房长孙,我是涿州孙氏三房长女,也是三房现在唯一的人。”
白名鹤依然没有反应,他听是听到了。可心里却没有多少认同感。
“今年你十八,我十六。你是正月出生,我是九月出生。你包袱里爷爷与公公给我的信,还有婆婆给我的……”这一次,孙苑君却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让白名鹤看到自己手上的镯子。
“绝配呀!”白名鹤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绝配是什么?孙苑君不懂,白名鹤心时却在念叨着:双鱼配天蝎,真的很完美。
话题到此为止,整整一天,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晚上的时候,白名鹤并没有住在这个院子里,根据孙氏族长的意思,他和孙苑君这个六礼已经办了五礼,住在一起没什么,但最后一礼总是要到白氏宗祠去办的,明个在孙氏宗祠祭祀祖先之后,再住到孙苑君那里。
什么是六礼?
白名鹤又不是历史学家,这么复杂高端的东西真正是不懂。
听着老叔公唠叨了好半天,白名鹤再呆也算是明白了,按大明律,这女子就是自己合法的老婆了,而且想休妻,先是七出之条例,然后就是自己身为举人,名声重要呀。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不是有心事。而是这床太差,冷、硬、干。
至于穿越这种事情,白名鹤已经认命了,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眼下只是感觉很离奇,那个小男孩凭什么就能帮人穿越,而且还可以控制穿越的各种细节。
失眠总是有个限度的,累极了也就睡着了。
次日,老叔公都没有留自己吃饭,而是急着就打自己回孙苑君那里。
桌上摆着一小碗粥,还有些热气。稀得可以看到人影,连咸菜也没有。孙苑君坐在窗户下正在读书,知道是白名鹤进来,却也没有回头看白名鹤一眼。
按当时的礼节,这就已经是失礼了。
白名鹤不懂,只当是这丫头要么是生气,要么是多少有一些伤心,毕竟脸上有一块胎记,失了美貌被夫家嫌弃,不可能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一口就把碗里的粥喝掉,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白名鹤问了一句:“你在读什么书?”
“回相公的话,我读的是史记,正在读仲尼弟子列传篇。此时读到的一句是: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说罢,孙苑君一直盯着白名鹤的眼睛。
果真是天蝎座的女人。白名鹤尴尬的笑了笑,纵然自负口才无双,可这会也是哑口无言。
纵然现代人对古代四书五经了解不多,可简单的一句以貌取人的话,只有白痴才不明白。
可谁想,孙苑君却丝毫也没有放过白名鹤的意思,又来了一句:“君子立身,娶妻娶德!”
这会门外又有人高喊,卢家来人了,卢家来人了。
好机会,白名鹤心中暗赞,立即开口说道:“我出去看看。”
孙苑君却是提前一步挡在门口:“卢家是来讨债的,这是族里的事情,与你无关。”
白名鹤一屁股坐在炕边,用力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下,我要和你谈一谈。”白名鹤曾经商场之中,舌战无数人,还不就相信了今天会被一个小丫头给噎死。
孙苑君放下书本,却是没有坐在炕边,而是拉过一张凳子坐在白名鹤对面。
“你听我说,我现在糊涂着呢。以前的事情记不清了,这脑袋也不管用。他们说的京城会试,就我现在这样子,十成十考不上了。你怎么说?”白名鹤先把自己把怂了说,总之可以理解为装可怜。
谁想,一直板着脸的孙苑君扑哧一下笑了。
如果不是脸上的胎记,这绝对是倾国倾城,祸水级别的。
“大明三年一考,只有三千举人有资格进京会试,十中选一。你就算此生仅此一个举人,你也回乡之后,也可以富足一世了。你可以明着说,看我丑不想娶,所以这种装可怜的作法,真的很傻,和十年前一样傻。”
十年前?
好久远,有那么一段记忆吗?白名鹤努力的回忆着,可惜脑袋之中的记忆没有那一部分。
既然一招不行,再换一招。
白名鹤深吸一口气,保持自己的气势,盯着孙苑君的眼睛:“我身为举人,我要纳妾。”
“可以,根据大明律,纳妾需要正妻认可,所以让我同意就要有一个条件。”
读书真的好吗?白名鹤终于明白,什么叫女子无才便是德,光看这一屋子的书,白名鹤就明白了,书的数量与德成反比,读书太多,太可怕。
明朝的文子爱惜名誉,胜过爱惜生命,来到大明,白名鹤也怕。
带着几份小心,白名鹤努力让自己显示出大男子气概来,很有气势的问道:“说吧,什么条件。”
“白家的妾,至少也要是一个……”孙苑君心中也在打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次可能有些过份了。可是心中也真是气不过,这白名鹤就只是被砸了一石头,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吗?真的忘记了十年前的那溪水边的约定了吗?
还有,他真的忘记了自己的面貌,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丑女吗?
越想越气,孙苑君银牙一咬,大声说道:“白家的妾,至少也要是一个县主!”
“啥?”白名鹤惊呼一声跳了起来,可是把孙苑君吓坏了,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心跳的咚咚的,几乎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是不是玩笑开的过份了些,孙苑君也有一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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