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误差问题。”端寒说道，“那些科学家如何预测‘十年’这个时间窗口期的？怎么可能这么准，将误差控制在三个月之内？”
聂星意外的看了一眼徐亮身后的这个女孩，他本以为这只是个漂亮女生，没想到还有这种洞察力。
“没错。你问的确实是一个好问题，那些科学家不惜巨大损失，报废大量仪器之后终于发现，这些渗出物的渗出速率不但在增长，而且是指数性质的增长……”
“啊我知道了！”端寒立刻道。
听到指数型增长几个字，端寒快速反应过来：“如果是指数型增长的强氧化性物质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时间推测的问题了。”
徐亮还没太听懂：”怎么回事？你们如何确定的？”
端寒快速给他解释道：“你听说过‘池塘里的水葫芦’现象吗？”
“这是一个解释指数型增长下确定时间的最好案例。“
“水葫芦是一种具有强烈入侵性的外来植物，生长速度极快，以指数形式计算。其原产地不热贼尔，在被当做花卉引入亚欧国家之后，由于没有天敌抑制其生长，大量无性繁殖，挤占其他水生植物的生存空间，带来巨大生态灾难。”
“‘池塘里的水葫芦’，讲的就是在一片宽阔的池塘里，只有一小株水葫芦。每个星期检查一次池塘，铲除水葫芦。这种高频率的检查，也很有可能会错过机会，导致水葫芦占满整个池塘！”
“想想看，水葫芦的生长速度是以指数形式递增的，打个比方，比如每天增加一倍。那么，某个星期，你发现水葫芦只占据了池塘的一个小小角落，因为实在太小，你没有及时铲除它。但是一个星期之后，你再次过来的时候，会发现整个池塘里已经全部长满水葫芦，而来不及将其铲除了。”
“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这就是指数型增长的可怕之处。它会在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产生超出你预期的巨大变化。”
“因为人类的思考方式是线性的，直觉上很难理解这种指数型增长，所以，根本想不到水葫芦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占领整个池塘！”
聂星中将意外的多看了端寒几眼，想不到他只是提了一句渗出物的渗出速率成指数形式增长，这个漂亮女孩就举了一个契合的实例：
“没错，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他说道：
“当时那些科学家的水下仪器，大部分都被零散爆炸所摧毁。即便如此，少量返回的数据也得出了渗出物速率的精确速度，确实是按照指数形式增长。”
“尽管十年之前的那时，渗出物的量还是极小，和庞大的水合甲烷总储量根本无法相比。但经过十年时间的指数型增长，两者在量级上已经近似了！”
“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整个大海就会翻腾起来。”
听到这里，徐亮顺着他的这句话继续道：“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点这个火星的人是谁？”
“没有确定结论。”聂星立即回答，“资料上给出的可能原因是深海高压下反应物的自我聚合和加热过程，但我觉得不是。我的个人感觉是，是谁放出来的这些渗出物，就是谁点的火！”
“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是已经站在这个临界时间点上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海啸是否会发生！”
聂星在说到此处的时候，语气渐渐激动起来。隐隐透出一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奈与愤怒。
“这些科学家在经过大量验证、总结和探讨，得出十年这个期限之后，立即开始了针对超级海啸的筹备工作。”
很显然，在讲了这么多关于海啸发生背景的理论之后，他终于开始讲到了人们对于超级海啸预期的应对工作。这项工作以及后续即将发生的事情，毫无疑问和他们当前的关联程度更加紧密，两人也听得更加认真。
“他们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信息封锁！”说道这里的时候，聂星脸上露出淡淡嘲讽，“这个词语是不是听起来很熟悉？”
徐亮和端寒想起之前发生在境内的事情，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同时想起不久之前在帝都发生的一切。
真的很像。
聂星也露出了一丝不明显的嘲讽表情，继续说道：
“天底下没有新鲜事。信息封锁是任何高层得到消息，并且确定这个消息之后要进行的第一部动作。这个消息被限制在少量的科学家、工程师、以及少量的金字塔最顶端人那里。99.999%以上的人对此一无所知。在这之后，才是接下来的重头戏——这些位于塔尖的高层，如何保证自己的活命？”
“这没什么奇怪，无论是非洲难民、白领小资、还是高官巨富，都有着一个共同点——生物的求生本能，只不过，高层有能力将其实现罢了。”
“那时，他们提出了无数方案。”
“最初认可度比较高的，也是最开始就被否定的计划，是太空移民。”
“这项计划乍一听非常有道理，因为海啸就算再大，也不可能真的超出大气层去，如果我们将避难所建造在天上，等待海啸过去之后，在返回陆地，不就万无一失了么？”
“而且这项计划还有一个好处，环绕地球做轨道运动不需要付出额外能量，需要担心的，只是把他们这些人送上去需要的能量罢了。而且不仅如此，他们还可以期待月球、甚至火星的移民计划！”
“然而这项计划最终被取消了。”
“原因很简单：生产力不足。”
“太空计划的生产力，当前科技下人类无法负担。”
“就算全世界的人什么都不做，只忙活‘送人上太空’这一件事情，全球所有生产力加一起也只能支持1000人以内的移民，消耗太大，得不偿失。和此类似，五十年之前的阿波罗计划早已被证明是极消耗物资的，投入产出比极低的行为。”
“或许只有再发生一次能量革命之后，才有可能负担得起大规模太空计划。”
“在否定了这项计划之后，无数科学家和工程师还做过无数其他计划。”
“其中被誉为可能性最高的，最有价值的一项计划，是在青藏高原上建立防护性基地！”
“以全球唯一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的超级高原为依托，坚固的新生代大陆板块撞击隆起而生成的坚硬花岗岩山体为底座，建立牢不可破的抵抗机制，消解超级海啸的巨大冲击力。”
“这个方案一度被认为是最具价值、最有可能实施的方案。”
“也是最有可能抵御‘公里’级别高度海啸的方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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