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宫内,一身戎装的王晨正在和小皇帝赵谌禀报事情。
“陛下,金人大兵压境,很有可能会攻过黄河,抵达开封城下,不过请你的两位公主不要担心,金人是攻不破开封城的!”陈明情况,并安慰了看起来挺紧张的赵谌后,王晨也把今日要说的事一鼓脑地说了出来:“陛下,虽然臣完全相信金是攻不破开封城,但必须的布置肯定要有。臣作为开封城内最高城防长官,要做的事太多。或许以后许多日子,臣没办法一直在皇宫内陪陛下和两位公主了,还请见谅。”
一听王晨这么说,赵谌还是忍不住紧张,“王殿帅,朕知道你要忙的事很多,但你吩咐手下人去做就行了。朕允你指挥城内的任何官员,要是谁敢不听,朕会处罚他们。朕还是要你经常到宫内来,不然朕会害怕,两位姑姑也会担心的。”赵谌说着,还对身后的赵環環、赵珠珠投了个求救的眼神,但赵環環和赵珠珠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什么。
王晨已经和她们说了一些现在的情况,知道作为开封城防的最高级别官员,每天要做的事非常多,实在没时间进宫陪她们说话,知道现在形势危急的两女,也被王晨劝服,不再流露那些小女儿心态。她们清楚接下来的几个月非常关键,要是没办法抵挡住金人的攻击,那她们的命运可能又走上岔路。
这条岔路是不归路,她们已经知道了后果是什么,因此无论如何她们都不愿意自己落那样的下场。作为开封最高城防官员的王晨要去布置这些,她们如何敢阻拦?
小皇帝赵谌的求救眼光也被她们无视了,现在的王晨,要保护的可是全城的百姓。
赵谌虽然不情愿王晨经常不出现在他面前,他最终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决定,但依然要王晨时常进宫,有什么事直接向他要求就行。无论王晨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的。
赵谌现在虽然不亲政,但他这样的表示还是挺有用处的,王晨拿着赵谌的手诏在开封城内畅通无阻,没有什么官员敢不听他的调遣,连李纲也不会反对王晨的要求和提议。
李纲和宗泽已经为开封的城防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开封城内外,重新修建了许多在这个时代非常有防卫功能的设施,修葺了一些被金人破坏的城防工事,更大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加固而已。
在非常详细地检查了一番城防及后续的加固工事后,王晨感慨,金人能攻破开封,完全不是其攻城能力有多出色,而是宋军没有抵抗的结果。要是大宋军队依据城防工事拼命抵抗,金人将全部人马填进来也是攻不破开封的。
开封城因为没有长安、洛阳那样可以据险而守,除了一条黄河外,就无其他。因此宋初的几个皇帝非常有忧患意识,开封城几乎具备了当时所有能修建的防御设施,而且无论哪种城防设施,都是用最高规格的标准修建。护城河宽有十余丈,约三十几米。各城门除了南熏门,都有瓮城。有瓮城之城门,即使外城门被敌人攻破,想攻取内城门,也是非常困难的。“瓮城”取义就是“瓮中捉鳖”的意思,要是敌人从城门冲进来,到瓮城内,那他们会遭遇到四个面城墙上军士的箭矢射击,根本无力反抗。瓮城多达三层,而且城墙外每隔百步就设马面战棚。马面战棚可以对攻打城墙的敌军予以侧面的密集打击,而自己很难被敌人攻到。“都城之大,濠堑深阔,城壁高厚,实龙渊虎垒之地,”这是任何一个看到过开封城防的将领都会得出的结论。
开封除了城防设施修建的非常完善外,其战守器械也准备的非常充足。
城里牙道,每隔二百步就置一防城库,贮存守城之械。
守城的兵器除了弓箭外,还有各种让人感觉恐惧的弩弓,蹶张弩、神臂弓、床子弩及可以连的子弩,这些都是让攻城者胆战心惊的武器。宋辽澶渊之战,素以勇猛著称的契丹大将萧达览在距城约近两百步的地方指挥作战,因为远离宋军的弓箭射程,其身边又有盾牌兵护卫,自以为很完全。结果被随宋真宗亲征的寿光观察使张世光指挥军士用床子弩射中,最终不治身死
李纲在第一次金人南攻时候曾有过言,“要是开封都不能守,天下还有哪座城池能守?”
在将开封的城防都仔细地巡查了几遍后,王晨也得出了与宗泽相似的结论,那就是金人想凭十几万人攻破开封城,难以登天,除非城内守军不战而溃。
金人十几万人马要想将周长百里的开封城围住,也无异于痴人说梦。得出这个结论后,王晨也相信,即使黄河防线被金人攻破,兵临开封城下,他们也没办法攻破开封的。如今的开封城,那些坚固的城防工事还在,且又有大量刚刚制作出来的炸药,还有还没出现在战斗中过的“飞雷炮”。
王晨相信,只要守城的宋军自己不乱了阵脚,那样金人无论如何都攻不破开封城,开封成下将会“成就”金人永远抹不去的一个恶梦!
王晨总结过第二次金人南攻时候大宋遇到那种悲惨命运的原因:完颜宗翰及完颜宗望已经有过一次千里奔袭的成功战例,但第二次他们依然成功了;宋朝已经在第一次金人南攻时候上过金人的“以和议佐攻”的当,但第二次继续照上不误,并且上当程度远比第一次厉害;原本大宋军队守卫的险要城池及要塞大部都不战而弃;金军一夜战鼓可以吓跑防守黄河天险的十几万宋军;赵桓自己下令勤王之师停止前进,将开封城弄成一个孤城让金人来包围;赵桓自己不跑,也不让皇室成员跑,结果几千皇室成员全成了金人的俘虏;眼见金人粮食将近,赵桓这个皇帝竟然给金人送去酒肉“犒劳”;金军攻打开封不下,正自烦恼,结果大宋玩了个“六甲神军”,自毁了阵脚;金人不敢打巷战,但一吓唬,大宋就乖乖地将马匹、兵器、粮食上交,金银成百万地送。
仗打到这个份上,金人如果再取不了胜利,那真是天下笑谈了。
但王晨相信,金人好运气因为他的到来而结束,接下来该是金人恶梦开始的时候了。
为了防止金人兵临城下时候守军不战而溃,王晨加强了监军的力量,从殿前司禁军中挑选出三千人马,从其他地方抽调两千人马,分驻在各城门的防守要点上,要是哪个地方的指挥将领在金人攻打时候放弃阵地逃跑,那监军可以马上将其杀了,代而指挥。监军头目都是以义乌人担任,王晨对自己祖上这些同乡人好感不是一般二般,他们的勇敢与坚毅非现在大宋军队里那些军士可以相比的。
在与宗泽商量后,王晨已经派人再回义乌一带募兵,准备募集更多勇武之人,效仿戚继光。
不过许多事,王晨还是有心无力,他现在能控制的地方只有开封,在开封城内外,他的指令可以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但远的地方他就无能为力了。
因为抵抗的力量增强,金人这次南下的度,远没有前两次那样快,金人想再上演一次千里奔袭至黄河边,甚至开封城下的神话没能再上演。他们南攻途中遭遇到了多次官军及义军的骚扰堵截,这些主动迎战的大宋军队向金人表明了汉人依然存在的勇敢与气节。
但依然有不少地方的守军,在金人攻过来之时,放弃抵抗,不战而逃,或者一触即溃。
金人右中路军方向的高平、临川、壶关,东路军方向的汤阴、临县,西路军方向的大宁、绛州,守军复制了前两次金人南攻时候宋军最基本的表现,他们没抵抗,或者只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就将城池拱手相让了。与大名府对黄河岸相隔的魏县守军,在金人攻至时候,不战而逃,金人东路军轻松地攻至黄河边,抢占地形后准备渡河,并且在攻击途中得到了无数的粮草及其他物资。
因为金人左中路军及东路军这次南下的起程点距离黄河并不算远,而黄河在开德府以东是往北面上拐,因此金人很快就可以攻到黄河边。不过他们从这个方向即使渡过了河,要想攻到开封来,也还要走上千里路,要攻打数百座宋军把守的城池,因此这个方向金人抵达黄河边,并没引起很大的震动。
但依然有这么多大宋军队在金人南攻时候不战而逃,或者一触即溃,即让已经在逐步整军的王晨大怒,他亲自进宫,要小皇帝赵谌严惩这些放弃抵抗的将领,重处也包括再也不启用不战而逃者。
还好,郑州、滑州这一线对面黄河北岸的大宋军队并没如其他地方的宋军一样弱不禁风,被金人吓跑了,他们顽强地抵抗着。
九月二十九日,金军右中路军攻至泽州,泽州守军拼死抵抗,金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不可得,完颜宗翰只得令五千军士留下继续攻打泽州,余部快往天井关进。但在十月初五其部抵达天井关后,再次遭遇大宋军队的顽强抵抗。近八万金军被泽州和天井关的近两万宋军阻拦在太行山中。
金军右中路军攻至浚州附近后,同样遭遇宗颖所领人马的顽强抵抗。
宗颖的军队中装备了不少火器,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给金人带去了死亡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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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宋朝时候黄河频繁改道,流经的地方与现在的有非常大的不同,希望书友们不要拿现在的地图对应书中所描述的地点,宋朝时候开封距黄河是很远的,找了一点历史上黄河改道的历史供书友人参考:庆历八年,黄河在澶州商胡埽决口,向北改道,形成“北流”,在泥沽入海。嘉祐五年,黄河在魏县第六埽决口,向东分出一支,形成“东流”,亦称二股河,在无棣北入海。此后,宋朝统治阶级内部就黄河是北流还是东流的问题进行激烈的争议,长达数十年之久。以自然条件而论,北流较为顺应河势。从防御契丹的角度出,黄河北流,流入契丹境和淤塞北宋边境上的塘泊,均带来不利因素,即所谓“失中国之险,为契丹之利”。熙宁二年,为实现全河东流,堵塞北流,使河水尽归二股河入海。黄河单独东流入海持续了11年,又于元丰四年在澶州小吴埽决口,北流至天津西入海。元祐八元又一次人为挽河东流,但没有几年,又于元符二年在内黄决口,主流仍走小吴埽北流故道,东流尽绝,惟北流独好。
南宋建炎二年,为防御金兵南下,东京守将杜充在滑州人为决开黄河堤防,造成黄河改道,向东南分由泗水和济水入海。黄河至此由北入渤海改而南入黄海。直到1855年,黄河主要是在南面摆动,虽然时有北冲,但均被人力强行逼堵南流,南流夺淮入海期间,郑州以下,清口以上的黄河主流也是迁徙不定。由泗水,或汴水或涡水入淮,或由颍水入淮,或同时分几支入淮。直到明代后期潘季驯治河以后,黄河才基本被固定在开封,兰考,商丘、砀山、徐州、宿迁、淮阴一线,即今之明清故道,行水达3oo年。清咸丰五年,黄河又在河南兰阳铜瓦厢决口改道,再次摆回到北面,行经今河道,北流入渤海。黄河最近一次改道是抗日战争时期,1938年,老蒋命令扒开郑州花园口黄河大堤,全河又向南流,沿贾鲁河、颍河、涡河入淮河。洪水漫流,灾民遍野。直到1947年堵复花园口后,黄河才回归北道,自山东垦利县入海。在周定王五年以来的26oo多年的时间里,黄河下游河道经历了从北到南,又从南再到北的大循环摆动。其中决口、改道不计其数。大体上以孟津为顶点,在北抵天津、南界淮河的这样一个大三角洲上,都是黄河改道迁徙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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