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千古白灾

  过了十月,草原上渐渐凉了起来,此刻中路军两大主力天狼军和威远军已经逼近王庭,但迄今为止突厥方面却没有组织任何一场像样的阻击,是真的江河日下没希望了,还是另有大招放在后面?

  李默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他这一走,就由关东和代理都统一职,天子行辕自然天子为尊,其都统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是三路北伐大军的统帅。

  向北走了五天,来到尼弥陀山,这山不甚险峻,但林木苍郁,山脚下和山坡上是大片的原始森林,前锋军马砍出了一条通道,后续人马走起来十分便利。

  走在阴森森的森林里,李默觉得十分的压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倒是穆坤提醒了他,穆坤道:“怪了,这地方怎么一只鸟都不见不着。”

  这一说众人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此处山林如此茂密,为何会没有鸟呢,这的确是件十分诡异的事。

  李默让小七把向导叫来,询问情况。

  向导听李默这么问,神情十分激动,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话,通译翻译道:“今岁白思卡勒神主事,他是一位严酷无情的神,凡他主岁,皆有大灾。鸟兽都是有灵性的,它们窥探到神的旨意,预测到会有千古白灾,所以就提前南下避寒去了。”

  李默知道白灾是什么,也知道草原游牧民对白灾是十分忌惮的,但他却不明白白灾前面的那个“千古”是什么意思,千年不遇的大白灾?要是那样,他可真够背的。

  问通译,通译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说:“正是这个意思,‘千古白灾’指的正是千古未见的大白灾,届时冰封万里,所有的生物都难逃神的鞭打。”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得面面相觑,俱是十分紧张。

  那个向导眼见众人面露惊恐之色,顿时手舞足蹈,吐沫乱溅,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话。

  通译意译道:“他劝咱们赶紧返回,往南方走,千万别在北上了。”

  小七皱着眉头说:“这老儿是什么意思,给他五十匹马做酬劳还不满足,危言耸听,当我是吓大的吗?”

  通译道:“今年这气象是有些诡异,不仅是他这么说,其他人也这么说。上将军,您不可不慎重啊。”

  小七道:“笑话,上将军自己也在草原上,敢不慎重吗?”

  喝退通译和向导,小七悄悄对李默说:“这景象是有些古怪,昨天下午我看到北面的天空乌云绵亘万里,那天空黑的像子夜,黑云的边缘是暗红的像血浆一样的红云,看着实在是不吉利。”李默道:“没看出来,你还识得天文地理,不错。”

  小七道:“哥,我这可不是信口开河,你得留心。”

  李默望了眼天空,说道:“我心里有数。”

  走了四五天时间,终于来到天狼军大营,李默问张玄素一路战况如何。

  张玄素道:“也奇了怪了,突厥人似乎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四周静悄悄的好不吓人。”

  李默道:“军队情况怎么样?”

  张玄素道:“一直小心翼翼,时间久了难免有些疲沓,我建议出一支奇兵夺占王庭,看看他们有什么后手,否则这么耗下去对大军十分不利,天气越来越冷,这冬天比往年来的都早,一旦下雪可就被动了。”

  李默道:“草原太大,我们的情报网出现了空白,找不到他们的主力,有人推测说他们会趁我主力北上突然南下,打我个措手不及,我不怕他们这么干,宁州有禁军驻守,去了是自投罗网,我现在担心的是找不到突厥主力。大军空耗时间,一旦懈怠,既有可能陷入被动。还有就是这天气,你说的不错,一旦冰雪来临,我们就被动了。”

  尚铁牛道:“这是突厥人在跟我们玩心眼,他们在拖,把我们拖入寒冷的冬季,然后截断我们的补给线,借风雪之力把我们困死在草原上。所以要紧的不是攻占他的王庭,而是诱使他出来跟我们决战。”

  张玄素道:“你说的在理,可这草原瀚如大海,突厥人一味避战,又去哪找他们呢。”

  裴如卿道:“得设法把他们引出来。”

  刚说到这,小七忽然嘿嘿了两声,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李默道:“李参军有何高见。”

  小七道:“高见谈不上,有个十分阴损的毒招,不晓得当讲不当讲。”

  见众人不反对,小七继续说:“突厥主力八成是躲了起来,一来是被匈奴人打怕了,二来摸不清咱们的底,三呢肯定有毒计在后面。他人能躲,但他的王庭却躲不掉,王庭还有人嘛,那咱们就攻占他的王庭,然后宣布突厥可汗被杀,然后蹂躏他的后宫,他不出现是做缩头乌龟,必然声望大减,他若出现咱们正好跟他决战。”

  尚铁牛道:“李参军,你这主意太损了,会结怨的。”

  小七道:“那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

  张玄素道:“没有,没有更好的主意,这主意就不赖,我也建议先攻下他的王庭,这样至少咱们有过冬的地方。”

  裴如卿道:“你们就不怕王庭是个坑,是突厥人故意留着让咱们跳的。”

  小七道:“就算是个坑,蹲在坑里过冬总比在外面吃风饮雪强吧。”

  众人意见不一,李默宣布暂时休会,等岳宪忠来了之后再做商议。众人散去,他独独留下张玄素和裴如卿。

  李默倒也不隐瞒二人,他很欣赏小七的计谋,不弄疼对手,他是不会主动跳出来的。只是怎么弄疼他,他却不赞成小七说的那套,那太儿戏了,弄不疼对手的。

  张玄素道:“草原上历来征伐不休,胜者为王败者寇,杀父之恨十年可消,掠人妻女也可以再做兄弟,唯有践踏他们的祖茔却是累世化解不开的血海深仇。当着尚将军的面我不敢明说,我的计策是用天狼军攻占突厥王庭,天狼军里有个柔然营,柔然人与突厥人有血海深仇,占据王庭后,唆使他们去践踏突厥人的祖茔,逼突厥人现身,然后一鼓荡灭,事后把账算到柔然人的身上,让他们两族撕扯去,我们自然不会结怨于突厥人。如此岂非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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