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齐人之福

  秦凤路秦州,离城十里之地有一庄园,庄主姓南,唤作南东城,生有三个儿子。

  大郎名赤羽,字腾云;二郎名蓝羽,字追云;三郎名黄羽,字凌云。原本家资不富,算是秦州城里的破落户,只靠祖遗数亩肥田,混账度日。到了这三兄弟手中,竟是来了鸿运,不知怎么就发达了,买下了这城郊的庄园住着!

  原本这大郎二郎,在秦州衙门上谋得了衙役轿夫之类的活计,整日里本分老实,靠力气吃饭。唯有老三南黄羽,性情爱慕风*流,色&字上紧急;喜欢刻薄,财字上歪念;纵心暴戾,气字上浮躁。竟然读书,但是考了几次童生,就将书本都丢了,成日里与秦州一帮闲汉厮混,渐渐不知怎地,这小子竟然发达了,不仅有钱了,而且随时身边都跟着许多人,嫌城里招摇,于是买下了城郊庄园住着。

  这黄羽发达之后,人也长成了个大小伙,端的是相貌堂堂,美如颜玉。最离奇的是竟然娶了秦州辖下冀县县令的两个女儿,姐姐作妻妹妹做妾,一时间艳煞旁人!那冀县令姓文名运,有二女,长女名文婵,次女名文娟,都是德性甚贤、姿容娇美的女子,一并嫁与了南黄羽,人人都道奇哉怪也。

  深冬时节,秦州人几乎都在猫冬。黄羽和一妻一妾大被同眠,直睡到东窗日满。但听见窗外雀声啾啾,溜入耳中,方才惊醒。黄羽揭去了被子,但见一妻一妾满身莹白如雪,不觉爱切如珍,分别抱上身来,合起来,一阵混乱……

  窗前有雪,此时艳阳照雪,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文婵开了明窗,文娟对镜理妆,姐妹两人倦容正惹人怜。梳洗完了,在口上点胭脂,那黄羽走近两人身边,并肩搭手,低声笑语道:“当初白乐天有二美人,一名樊素,一名小蛮,人称她是‘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如今我的两位娘子,可不正如樊素小蛮么?如今含了樱桃小口,亲唇弄舌;抱了杨柳细腰,蝶浪蜂狂,不知如何侥幸……”

  三人正在半荤半素地调笑,突然听得微微有雪落地的声音,若不细细听之,绝难发现。

  突然,一个人就出现在黄羽夫妇面前!

  “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还跟鬼似的,这么突然就出现,吓了我两位娘子怎么办?”南黄羽怒道。

  “没事!我们都已习惯了!”文婵笑道。

  “爷,小的如今不得不小心,一路都有高手跟踪,下了雪,很难掩藏行踪,兜着圈子好长时间,才到的……”那人面色苍白,通体一条黑袍,斗篷也是黑的,这样让露出的小半张脸显得更加苍白……

  “说重点!”

  “是的,爷!”那人道,“那边的人,竟然和官府的人勾勾搭搭!不过后来查清了,那所谓官府的人,其实是个贼心不死的梁山贼寇,现在军器监制作弓箭,唤作赵四!据说此人很是有些能耐,曾经以少胜多,打退过禁军水师的清剿!善于用火器,能制作一种叫做震天雷和火箭炮的武器,威力无穷……”

  “你见识过那玩意的威力了?”南黄羽问道。

  “没有,这是我们梁山那边的暗桩说的!”

  “设法给我弄一枚所谓震天雷来,要是真有这种东西,我倒是很感兴趣,设法把这个赵四拉拢一下!必要的时候,抬出‘笑面菩萨’这块招牌……”

  “是!”

  那黑袍人答一声是,突然就不见了!

  文婵文娟都是一呆,文婵问道:“如此高手,官人你是如何控制的?”

  “为夫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嘴!不该问的不要问!我的老东岳贵为一县父母,为何能把你姐妹俩个一股脑嫁给我?还不是他看中了我这个女婿,乃是乘龙快婿,将来贵不可言……”南黄羽开始仰天闭眼幻想起来……

  且不说这小子的幻想,到时被人念叨的赵四,在汴京天武步军的校场上连打两个喷嚏,对一边一身戎装的何温玉道:“怕是要下雪了!这一下雪,火药容易受潮,到时候弄一批哑弹,岂不是砸我的招牌?”

  “不会,汴京温暖,这才哪到哪,下得哪门子的雪?秋季的阴雨过去,汴京天气总是要晴朗一个月左右,要不然皇帝为何要把大阅军演选在这个时候?”

  “也是啊!”

  “放心吧!你的脑袋不会那么容易掉!”

  “为何?”

  “因为他们舍不得!”

  两人哈哈大笑一阵!

  这时候过来一个兵对赵四拱手道:“大人,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准备就绪,请您……”

  “好了,我再看看……”赵四说着走了过去,看了看这一个方阵的队列,道,“就是按照这个排列,到时候你们……”

  原来赵四接受了高俅的邀请,正在校场上当教头呢,他并不是林冲那样的枪棒教头,而是他自己发明的震天雷投放和火箭炮发射这两个方面的教头,大宋地面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适合这一工作了……

  好在这玩意教授起来很是简单,别说是经过训练的禁军士卒,就算是随便拉几个田间地头的农夫,不出一天,定然教会。

  随着隆隆不断的巨响,高俅捏着他的鼠须,十分满意地点头微笑。赵四拱手道:“太尉大人,如此不间断的火力,你看对付骑兵,还有何漏洞?”

  “没有没有!真能这般打,别说是他们骑着马来,就算是骑着老虎来,也一样轰成渣!赵大人,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圣上看后,一定龙颜大悦!”高俅十分满意,拈须微笑,一面没口子夸赞赵四。

  “都是太尉大人英明,领导有方……”赵四也不得不吹吹拍拍……

  高俅很满意,回去的路上,甚至叫赵四上了他的车,两人嘻嘻哈哈高高兴兴说一阵闲话,展望了一下从明天开始的大阅军演,皇帝龙颜大悦之后的美好蓝图。

  “赵大人,你觉得老夫待你如何啊?”高俅突然没头没尾地问这么一句。

  “大人待我……有知遇之恩啊,恩重如山……”

  “比起童枢密呢?”

  “都是恩重如山!”赵四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些……

  “哦!既然如此,赵大人为何厚此薄彼……”高俅这半句话说出来,赵四一下子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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