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楼上,包厢里,书童热着酒,春风从窗外吹来,透过暖炉,如同熏熏酒意,令坐在桌上的知县和武松浑身舒畅。
“这春风好!”知县喝了一声彩,转而莞尔:“不知道王都头在这里是否也是春意盎然?”
武松想到王驾的诗句,也是一时兴起,随意改动,便吟诵出来:“蜂蝶纷纷越墙来,却疑春色在狮楼
!”
“哈哈,想不到武都头也是文采斐然,难得,难得!”知县赞叹道,随即摇头道:“王都头这里有多少蝴蝶进来我倒是不关心,最好是客似云来!”
“噗!”武松突然想起王婆说到王二牛外宅小梅两腿根处那蝴蝶图案,几乎把一口美酒喷了出来,看到知县疑惑的看着自己,连忙伏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
“有这等旖旎之事,哈哈,有趣,有趣,哈哈哈!”
武松也跟着哈哈大笑,王二牛笑眯眯的进来,问道:“不知恩相和武都头有何乐事?”
“王都头,我们正在笑你好艳福,迎娶小梅姑娘过门后,就天天彩蝶纷飞了!”
“恩相见笑了,哈哈!听说那玉玲珑才是千娇百媚,上得她床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有气力下来,唯有恩相这等天生异品的贵人才能收服她!”
“哈哈!”
“嘻嘻!”
知县和王二牛心领神会的吟笑着,武松也陪着干笑几声。
“武都头,你可不必笑得如此拘谨,无论恩相和我充其量也是驾驭几个红粉知己,而你在翠红楼却是春光明媚啊!”
“王都头,此言差矣,那地方是做买卖的,自己人可碰不得,不过以武都头的风流估计在外也有不少红粉知己吧?”
“哎呀,小人失言!”王二牛笑着在自己嘴上轻轻打了一下,斜睨着武松,吟笑道:“恩相不知道,武都头早已收了一位唱曲的姑娘,张惜惜,试想,这唱曲的肯定是口齿伶俐,侍奉武都头自然也是,哈哈,哈哈哈!”
知县和王二牛又吟笑一番,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调笑之言,说得武松脸红耳赤,心中却是想到了张惜惜那俏丽的容颜,不禁为之一荡。
“恩相,这是狮子楼交接之后的账目,请过目!”王二牛疯言疯语完,便拿出账本给知县看。
知县随手一翻:“哎,有王都头照看,还有不放心的吗?”,话虽如此,他却是轻描淡写的翻到最后一页,喵了一下总盈利,禁不住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武松和王二牛自然看在眼里。
“这些繁琐的东西不必看了。”知县把账本随意一放,拿起酒杯笑道:“本官这杯酒是恭喜武都头的!”
武松连忙站起来说道:“恩相,这是折煞小人了,那小商铺只是让兄长不必日晒雨淋,仅能糊口的小买卖,有什么值得恭喜,反倒是恩相的墨宝小人不知如何报答!”
“武都头,大郎的喜事自然是要祝贺,可我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知县喝了一口酒,说道:“武都头勇猛睿智,这豹头山一战,便将贼人的马军击溃,而自家兵马毫发无伤,看来攻下豹头山指日可待!”
武松看了王二牛一眼,知道是他在知县那报喜不报忧,而且夸大其词,便说道:“第一仗虽说破了盗贼的马军,可也没真正伤到他们的元气......”
“武都头不必过谦!”知县立刻说道:“当日豹头山的马军一直攻到清河县县衙,几乎令知县乌纱不保,你能将他们最锐利的兵马击破,便如将老鹰折翅,猛虎除牙,不足为患了,嗯,你打算如何攻下豹头山?”
这个事情武松已经想了老半天了,他心中一直想着《三国》里面曹操的一句话,便说道:“兵法有云....”其实也不知道是否兵法云过这个东西,“敌众我寡,适宜速战速决,反过来,便适宜持久之战,当下的情形便是我军兵多粮足,贼人只能靠存粮,我们围了豹头山,等到他们粮绝,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取胜。”
“嗯,武都头分析得极为有道理。”知县话虽如此,可心中却道:“那样的话,起码要耗上一月甚至几个月,万一盗贼还有帮手,岂不险哉,况且我还要你替我送金银上东京呢。”
“本官也曾听说‘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既然贼人的爪牙都给折断了,便应该立刻进军,方可显我大宋军威!”
“恩相所言极是!”知县把大宋军威都说出来了,武松基本是没有任何辩驳的理由了,只听得知县继续说道:
“所谓‘兵不厌诈’,豹头山的盗贼一定会猜想我们认为他们会重兵把守,而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偏偏就在今晚,连夜偷袭,将豹头山盗贼一网成擒!”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武松点头道:“恩相分析得极有道理,小人便回去商量一下!”
“这两句诗出自何经何典?本官饱读诗书,却未曾听闻,倒是十分有王者之气,难道是都头所作?”
“这是小人家乡一位出类拔萃的人所作,小人岂能有如此胸襟。”武松不敢再说下去,马上告辞:“恩相,小人也不在此逗留,立刻返回陈家庄!”
“书童,你回县衙,吩咐账房先生,出账,送两头黄牛,四只肥羊,十坛好酒到陈家庄,犒赏各位勇士!”
知县吩咐完,自己方才跟王二牛说了如此多的风流话,已经是情浴高涨,待武松离开后,忙不迭送的赶去会玉玲珑。
知县送来的牛羊美酒,很快便到了陈家庄,武松便吩咐杀牛杀羊,大家痛饮一番,酉时时分,苏全回来了。
“都头,小人越过陷坑,径直上了山寨打探。”苏全说得轻巧,可大家都知道豹头山盗贼一定是守卫森严,他竟然如入无人之境,那轻功和胆色十分过人。
“可惜就是没能碰到李恒,可也打探到一些消息,听山寨的喽啰说,他们知晓了都头跟知县相公签下七日军令状,便要守山,说七日后,都头便要人头落地,阳谷县没了都头,其他人都不足为患!”
“直娘贼!”
“卑鄙小人!”
各人骂作一团,武松却是不以为然,其实换了自己是盗贼,也会那样做,没什么好说的。
“苏全,他们的守卫如何?”
“在都头面前,小人不敢有所隐瞒。”苏全正式道:“方才看各位兄长的神色,还道是小人轻功一流,胆色过人,其实不然,在豹头山竟然没有多少人把守要道,也就十余人,估计他们是认为咱们不敢攻山。”
“看来知县相公猜想的并非没有道理,盗贼们果然以为我们不敢攻山!”武松稍一沉吟,朗声道:
“既然如此!大伙也是酒足饭饱,何不今晚就去将豹头山端下!”
“都听都头的!”大伙齐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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