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民作主,本就是一名清官的首要条件,所谓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虽然隋代的时候,还没有红薯这种产物。
但作主,却并不是胡乱的作主,否则得不偿失不说,更为重要的,是会花了好心,办了坏事,那就事与愿违了,一切都会朝着不正确的方向出法了。
所以,柳逸向这名百姓问道,“不知这总共有多少户受灾了?损失况如何?”
这百姓其实也担心柳逸会不答应,不过在内心深处,他还是相信自己讲完之后,柳逸是会同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第一个站出来说这么长的一段话。现在听到柳逸这样问,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但事到临头,人家都问话了,你也不能不回答是不是?
这百姓便硬着头皮说道,“回钦差的话,具体多少户数草民没有统计过,实在不知道,被压塌的十之**,如果漏风的也算的话,应该几乎整条街都有损失。”
“那官府是如何处理的?”柳逸问了之后,发现这百姓很明显脸色一暗,很明显官府出工不力,要不然这百姓也不至于如此,所以,想让这百姓说真实的况也很难,柳逸便又问道,“那你们这些子有没有采取什么自救措施?”
百姓头都不敢抬,就是想着硬着头发说道:“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正在服徭役,所以大家伙这段时间都没有时间,这修补活,有些我们也做不来。”
虽说这工人很多也是比较全能的,但像造房子这种活计还是得找专业人士,如此一来,安稳不说,更重要的比较吉利,若是由自己动手的,难免不能有保障的。
听到百姓讲到了徭役,这罗县丞赶紧解释几句道:“钦差大人,这徭役的事,是朝廷安排下来的,下官也不能不做。这入冬时节也就那么长,若是让百姓先行修补屋子,只怕这时间上来不及,所以……”
柳逸赶紧把罗县丞的话头打断,笑笑道:“这个事,官府没有做错,所以罗县丞大可放心,绝对没有你的任何责任,再说了,本公是奉命下来查案子的,官场上的事,本公可是不插手的。当然,官员也别太过分,不然本公看着也不舒服不是?”
轻轻地威胁之意,罗大浩连忙表示,“那是当然,下官一定谨记,绝对不辜负朝廷所托,皇上信任,做一个牧守一方的好官、清官,有作为的官。”
倒是会给自己戴帽子,才一句话的事,竟然给自己加了这么多顶帽子,虽然没有指出来说的是自己,但已经很明显了。
对于这样子的人,柳逸也不打算说教一番,是以,转过来便对这些问道,“好,这个事,本钦差已经心中有算,待会会议过后,一定给各位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着柳逸这真诚的笑脸,再看看那百姓安然无恙,真的,所有人都心动了,是以,马上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站出来提要求。其实老百姓哪里会没有向官府寻求帮助的想法?老百姓在生活中碰到不公的事了,他们是多么希望官府能拉上一把。
但为什么老百姓不去说呢?主要是官字两张口,哪张都要喂,那是要钱的呀,没钱你还讲什么讲?哪凉快哪待着去。
现在柳逸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把憋在心里一直想讲的话讲出来,而且还没什么后果,不会像以前那般,不管有理无理,先打五十大板再说了。
所以,百姓们纷纷把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他们不管柳逸会不会真的按照他们所想,把事解决了,这都不重要,他们现在只是觉得把憋在心里那么久的话讲出来了,他们心里觉得舒坦的多,有这个就值得了,就是这么简单的想法。
但柳逸却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能当场解决的,绝对不拖着。也亏得罗县丞把所有官吏还有乡绅都叫来欢迎自己了,要找一些当事人,简直不要太方便,有自己坐阵,这些人也不敢乱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官吏可不傻,朝廷已经派钦差大臣来了,说明已经盯上了海清,他们这些人当中,肯定得有丢命丢官,这个时候就要老实一点,就不要当这个出头鸟,否则会死的很惨的。
没有刺头挑事,这一众官吏都是服服帖帖,事也很快交待了下去。柳逸都是秉承一个原则,那就是谁最合适办这个事就让谁去做,绝对不会想着按顺序,或是按自愿来,所以,有些部门要做的事明显多于其他部门。
其实这多做事的部门一点儿也不可以埋怨,因为这些事本就是你们做的,只不过因为你之前不做,然后现在这些事全都移了过来,所以说,工作要做在平时,这所有活计一起移过来,是个人便会累得支不起腰来。
不能场解决的事呢,那就找衙门的书办写好条陈,一件一件记好。这些老百姓简直高兴坏了,什么时候这衙门里那不算什么角色的书办也会拿正眼瞧他们,而且一句一句地问自己话,这种平等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不会有什么后果,而且还能帮着把事给解决了,这种利好的局面出现后,这剩下还有些纠结不敢讲的百姓哪有什么好顾虑了?纷纷站出来把自己的诉求都提了出来。
一千多号人呀,几乎每一个都有要求,倘若让他们全提,别说一天了,就是半个月的时间也搞不定了,所以,看着天都黑的不像话了,柳逸宣布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
正当老百姓感觉到非常沮丧的时候,毕竟想再找这样子的机会,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柳逸却告诉他们,现在回家把自己想讲的事先在家里商量好咯,一件都别落下,当然自己能解决的事还是要自己做,能不麻烦朝廷的事,就不要麻烦朝廷了。明天天亮之后,衙门有专门的人上门收集。
为了宽他们的心,柳逸特意强调,他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海清,因为柳逸打算去各地看一看,把整个海清摸一遍,绝对不会让史县令白死,绝对要还他一个公道。
柳逸这话一出,那这下这些百姓算是彻底放宽心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即便第二天,这衙门没人来,抑或是这来人脸色不对等等况,那也没有关系,毕竟柳逸已经替他们解决了好多难题,光有这些已经足够了。
钦差是下来解决史清县令死亡问题,可不是来帮他们解决民生问题的,确实没有多大必要为了这些事多耽误时间,既然柳逸做了,他们已经很高兴了,难道还非得柳逸帮他们把事全做完了?为免强人所难了。
说到强人所难,在县衙三院里,柳逸确实在强人所难了,因为罗县丞一脸苦瓜色的对柳逸说道:“上差,实在不是下官有意哭穷,实在这些年史县令在的时候,已经把县里的银子几乎都花光了。当然,史县令没有一两银子用在了自己的事上,他都是用在了修桥铺路,建学堂等等事上了,咱这海清县实在是太穷了,实在是出不起这么多银子,否则早就出了。”
柳逸喝着茶,说道:“那本差也不强迫你,你自己想一想,这大冷天的,若是本差把你大晚上丢在外面过夜,你能忍受多久?可别忘了,你是不能穿着现在这样的衣服的,老百姓穿什么样,你就得穿什么样,你能坚持吗?”
罗县丞很想说,那些草民,他们皮糙厚的,时常挨冻已经习惯了,我哪能跟他们比?但这话是不能当着柳逸的面讲的在,“上差,下官自然坚持不了,不过……”
柳逸可不想听他的理由,柳逸只要他前面说出来的那句话就成了,立刻打倒道:“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着老百姓的面,你不好说实话也正常,但是现在,你得给本差交个底,你我的事,不用说,大家都清楚。你就给本差说个实数,你最能多拿多少银子出来?否则本差就硬按一个数目给你,只是到时候别哭就行。”
听柳逸这意思,如果你不说个我满意的数字,那到时候就直接指派一个给你,管你接受不接受,罗大浩苦呀,虽说花的是朝廷的钱,跟他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朝廷的钱也是钱,也要能对上账呀,更何况现在是关键时期,哪敢乱用?要用钱的地方可多了,一个不慎,直接引起民变,那就麻烦了。
罗大浩看着柳逸那张期待的脸,咬咬牙说道:“上差,海清到是个穷县……”
“你就说能拿多少出来吧?”
罗大浩知道躲是躲不过了,很是痛苦道:“衙门最多能出两百两银子。”说完后,并没有看到柳逸充满怒火的回答,便又替柳逸担心起来了,“上差,两百两银子对于海清县衙门来说,很多很多,可是要解决民户的房屋问题,只怕是杯水车薪,无能为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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