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我稀罕你

  明白了这一点的赵总管护卫们,那是打死也不上了,毕竟赵总管还能真打死他不成?若是被逮捕了,最多押京受审,兴许还审不到自己头上,即便审到自己的头上,最多也就是判个监刑,在里头被关个几年也就出来了,虽然里头饭菜是难吃了点。

  他们并不知道,现在京城里的牢房只住那种还没有宣判的嫌疑人,一但确定罪刑,该斩首的斩首,该戍边的戍边,而除了这两样的罪刑的,一律干活去,想要轻轻松松地坐在牢里,那是在梦中才有的场景。

  若是知道这一点儿,指不定这里面有几个或是十几个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回京受审。然而给他们时间却不多了,因为冼老夫人却往这里赶了出来。

  冼老夫人一出来,便在冲着那仍有怒气地的赵总管说道,“赵总管好大的威风,竟然敢袭击柱国大人的车驾,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逆贼的蛊惑。”

  好强,直接把赵总管这行为解释为受他人指使,虽说好像把他从里头摘了出来,但其实却是更惨的,朝廷容许你作奸犯科,贪污受贿,即便是欺压良善,只要不是过份,那都是好商量的,可若是你敢谋逆,那就是没得商量,诛九族也是很有必要的。

  像这种勾结南陈作孽谋反的,那就更不用说,抓到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赵总管稍有不甚,答的角度不对,抑或是因为气话而承认罪行,柳逸则完全可以把他抓起来。

  柳逸虽说是正二品的柱国,但其实并无实权,对于这样一个从四品的岭南总管,并没有抓捕的权利。虽说隋文帝已经言明要给柳逸大大的权力,但那是在扬州,在扬州这块地方,你才是王,在岭南,你虽不用听命于赵总管的,而且还可以凌驾其上,但说到底,你并无对其处置权。

  被冼老夫人一暴喝后,这赵总管总算也明白了一些事理,这脸色也很好看多了,但是输人不输阵,更何况,冼老夫人只是资格比自己老,实际上比自己更强势。其实从朝廷的名义出发,这一块地方,那还是归自己管辖,还是以自己的命令为命令的。

  “冼老夫人好利嘴,竟然想着把我赵某往那路上逼,可惜怕是你不能如愿了。”赵总管顿了顿,道,“既然是勾结异族反叛,那这异族何在?再者,冼老夫人作为岭南之主,这罪责可也不算小吧?”

  反正我现在也是一穷二白,光脚的我可不怕你这个穿鞋子的,朝廷之所以会把我放在这个位置,那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冯家做大做强,若是生出异心,也好早做防范,可不能让你们自由发展,不然朝廷可就危矣。

  明白这一点,赵总管也就不怵冼老夫人,你若是真跟撕破脸,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咱们谁能拿谁怎么样?

  “赵总管,可不要以为凭你几句话,便能把这事给摘干净咯。”冼老夫人自然不会轻易输下阵来,那既然你不是勾结南陈作孽,那今日之事如何解,你总得给人一个交待吧?

  赵总管不愧是出自世家大族,那镇定自如,事到眼前不动声色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面对着冼老夫人的问话,还有已经走下马车的柳逸,依然平静回应道:“老夫人若是不说这事,本官倒还不想说,可若说起来,本官倒想问问了,老夫人教出这么一位好孙女,竟然拿着鞋子丢我这个从四官的岭南总管,老夫人难道不该让你孙女做点什么吗?抑或是说,本官做些什么很过份吗?”

  赵总管完全不讲这个事情的起因,只是讲这个结果,你家孙女拿鞋子砸我,那就是你孙女的不对,她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朝我这个从四官的岭南总管扔鞋,谁给她这么大的胆?你这位岭南圣母竟然不管教,那我这个岭南总管只好勉为其难地替你管教了。

  可是还没等冼老夫人作出回答,一只鞋子又朝着赵大总管飞了过来,还是同样的鞋子,只是刚才扔过来的是左脚所穿,这次扔过来的却是右边那只,嗯,这下倒是凑了一双鞋。

  而且最绝的是,之前那一下是扔在正脸,这一次扔的是身后,一前一后,也确实很配。然后作为被扔对象,赵大总管心里是不好受的,虽然他明明知道这鞋子是谁扔的,但是还是怒气冲天说了一句,“谁扔的鞋子,给本官站出来。”

  “你看这双鞋子好看多了。”柳逸正弯着腰替冯苏遥把鞋子穿上,不用说那个年代,就是在现如今这个社会,能够在大厅广众之下,相公替夫人穿鞋子这个事情也是很少见的。所以,众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

  其实就在刚刚,冯苏遥听到赵总管说话,便想着下来,替自己说几句,结果到了马车边上,这才发现鞋子只有一个,里头穿的罗袜,自然不能踩在这地上,正犹豫呢,柳逸像是变戏法似的,从马车里面拿出一双鞋子。

  更重要的是,这柳逸竟然下了马车,让冯苏遥坐在马车上,然后亲手给冯苏遥换起鞋子来了。冯苏遥的脚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这样被柳逸握着,然而这一次,冯苏遥却感觉完全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冯苏遥正陶醉呢,那晓得这赵大总管竟然因为自己的事情,质问起冼老夫人了,这冯苏遥这急性子,那可真是不能忍,抓起刚刚换下的鞋子丢了出去。

  当然,丢鞋子的时候,冯苏遥可真没有想着说,要给赵大总管送去一双的想法,只是单纯得觉得这就是一个令人生厌的家伙,就应该拿鞋子砸,才能舒缓自己的情绪。

  “相公,我稀罕你。”稀罕,大概意思就是爱的意思,我稀罕你也就我爱你的意思,这样的话也就冯苏遥这样的岭南女子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若是换了宇文娥英,很显然的,那是绝计说不出来的。

  结果冯苏遥了也没有说出这句话,虽然她很想说,人都站出来,可是却没有把这句话给说出来,因为柳逸面带着微笑,竟然冲赵总管说话了,而且就是这句话,让冯苏遥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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