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可算是回来了。”
柳逸回到家的时候,冯苏遥依然还在昏迷中。其实,在柳逸入宫之时,冯苏遥有过短暂的苏醒,但是身体却是极差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柳逸,嘴里头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
隋文帝指派的御医很快就到了,当然,龙涎香也带来了。这御医也是一个人才,他并没有说先得自己瞧过之后,再对冯苏遥的病症进行考量,然后再讨论吴大夫开的方子有没有问题。
人命关天,已经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可不能再耽搁下去,是以,这名御医,到了柱国府,便把龙涎香交到了吴大夫手上。吴大夫接过后,也没有闲着,亲自去厨房熬药去了。
春雨姑娘守了一个晚上,时不时替冯苏遥擦擦汗什么的,不急不躁,确实很有涵养。天亮了,很多人也醒了,寒雨姑娘说把春雨换下来,但春雨却觉得没有关系,反正自己以前也是常熬夜的,一个晚上不睡,倒也不会怎么样。
至于李秀宁,太阳都晒屁股了,依然还在睡觉。张家老太太,她知道自己过来一点儿忙也帮不上,还很有可能帮倒忙,至于自己的孙女张翠翠也是如此,张家老太太便在自己的院子,端出一碗大白米饭,摆好香案,向神祷告,祈求上天能给冯苏遥和雨落姑娘降下福气,让她们两个都平平安安。
御医呢,号脉之后,结论倒也跟吴大夫的结论差不多,只是在用药的选择上稍有不同。御医要么给皇上看病,要么就是给皇上重视之人看病,比如现在就被委派到柳逸家给冯苏遥看病了。
他们在方子的选择上,不求对,只求不错。药力也是很低缓的,所以他们开出来的方子,都是求稳,只要不会把人吃死就行,对于病痛,其实效果是比较差的。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实很多名医在江湖之外,能够药到病除,出人头地,为什么到了宫殿之内,却个个变得平庸无能了呢?虽说跟管理体制有些关系,但是跟宫殿的环境也是有很大关系的。要知道,给皇上看病,你若是兵行险招,成了,那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失败了,那就等得满门抄斩吧。
而且这宫里之人,养尊处优惯了,别看他们一个个龙精活虎似的,那只用药吊着,身体全是那些补品给充起来的,其实于他们自身,其实是没有多少自发的机制的。
如此一来,你想要用险药把他们的内活力给激活,哪有不失败的道?
再说了,即便你成功把人救活了,这皇上总有死的一天,结果宫人查阅旧档案时,发现你下猛药,你剑走偏锋,难保没人把你拎出来,那后果也是一样的残呀。所以,这宫里太医们,个个开的药方子,那是一点儿错都没有,都是标准答案的,往后即便有人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个时候的皇上多算都不长命,跟皇上自己作死外,这太医用药太温和,太过于标准也是有关系的。
中国古代,其实在很早的时间便已经认识到个体的差异性,知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样的病,同样的方子,用在不同的人身上,其实效果是不一样的。但,这些御医、太医们,为了让自己多活几天,有胆大的方子也不敢拿出来,不得不说皇上其实是很惨的。
现在在冯苏遥的这个方子上,这位范御医,还是觉得用药不能太狠,而吴大夫给出的说法,则是没有问题,按这方子来,最多三天,冯苏遥就能便血,然后再换一个方子,子宫之内的积血就可以排空。如此一来,虽说孩子是保不住了,但是冯苏遥的命也就保住了。
范御医也不跟他争,反正前面的方子,两人的意见大同小异,不如先等等看,至于后面的的方子,完全不用着急,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讨论也是来的急的,何必这个时候急的脸红脖子粗?这也是范御医这些年在太医署总结出来的经验。
是以,冯苏遥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的时间里,柳逸哪都没去,他一直静静地守护着冯苏遥,人呀,就是如此,这个东西存在于你眼前的时候,你总是会觉得它很多余,可是一但失去了,你才知道原来它是多么的珍贵。
对东西如此,对人也是如此。柳逸每天坐在冯苏遥面前,静静地看着冯苏遥的脸色从雪白慢慢恢复红润,也看着吴大夫在给冯苏遥施针时,冯苏遥微微动一动的手指,忽然发现这一切都是那么美。
至于门外那嘈杂的声音,柳逸是真心没想到。其实这还是因为柳逸在齐国公府跪了一个晚上的事情,在这个男权社会里,竟然有男人会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而下跪讨药,而且是跪整整一天呀。
这下整个大兴城的小媳妇小娘子,还有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孩子,哪一个不疯狂,哪一个不迷恋。更是在听说,柳逸是一个绝世美男子,且只有十六岁,即将迎娶宇文娥英这个大隋朝最受宠、最可爱、也是最漂亮的女子为妻时,彻底燃烧了。
商人们也是聪明的,当然首先就是钱家搞出来的,作为最熟识柳逸之人,把柳逸的画像拿出来卖一下,那是绝对可行的,再说了,这事钱万有也经过柳逸的同意的。当时,柳逸觉得钱万有就是在作死,结果没想到,一时间大兴城纸的价格瞬间暴涨。
因为只要有一张画像可卖时,便立刻被人抢走,丝毫不带犹豫的。而许多有那么几下的,买了一堆画像之后,照张临摹,也是大卖一通。搞成现在,若是哪个小女子房中,没摆出几张柳逸的画像,直接会被其他人看轻。
所有人一窝蜂地出卖柳逸的画像之时,也有商人聪明,说我这间客栈,这张床曾经柳逸在这里睡过,这张桌子柳逸曾过坐在这张凳子上吃饭……反正就是各种蹭热度。还别说,人们就看吃这一套,柳逸睡的床,都不知道多少人小女子不惜花上重金,也要在那床上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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