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徐家公子说的有几分实情?”在去范三娘的牢房的路上,吴大夫向柳逸问道,“怎么听着听着,这案子似乎没有他多少事情呢?不可能吧?”
柳逸则不这么认为,他倒是觉得这徐子廉说的是实情,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真诚,或者说,这个案子有多少难以下手,他一个读书人下不去手,而是谋杀亲夫这种事情,多数都是女人一个人做的。
有些女人就是蠢,总以为把自己的夫君杀了之后,就可以给那个男人在一起,却不去想一想,连杀人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会交给你一个人去做,难道真的是出于爱你?
根本就不是,他只不过呢,就是想着说,这个案子即便出了,男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要死就让女人死去,反正我只是想得到你的肉体,至于其他,他则完全不去关心,受死死一边去,没了你这个女人,我还找不着女人了不是?
然后这样的事情,又有多少个女人能够看得懂呢?当然,也不能说只有女人这么蠢,男人也有,为了某一个女人,不惜犯下重罪,却不想那女人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她还希望你去死呢。所以说,这爱情呀,总是会令人盲目而又无知的。
是以,柳逸长叹一声答道,“他说的,我知道是真的,只是呀,有些东西,总感觉到他没有交代。算了,不去想那么多,给了他机会,他没有好好去珍惜,也就不能怪我们了。具体什么情况,问一下范三娘就清楚了,走吧。”
范三娘的囚室说没有徐子廉那样高的待遇了,待在一个人标准的脏乱差的牢房不说,这女牢的牢头还算是一个很凶横的人,虽说那种逼人为淫的事情,这牢头不敢干,毕竟柳逸已经交待下来了,而且这牢头也不急在一时。
但对于这个范三娘,牢头也是很不客气的,毕竟也没有必要对她那么客气,若是这范三娘以后真住到这里,按着她的罪名,也没有几天可活,但这牢里牢外想得到她的人还是很多的。
牢门打开,范三娘被提到了审刑室,手脚都绑好后,端坐于审讯台前的柳逸向范三娘问道,“三娘,现在可以招了吗?”
“我没有罪,我为什么要招?”想不到,这范三娘那叫一个破口大喊,或许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如此客气地审问自己,她自然胆气了更壮一点儿。
柳逸无奈道,“哎,有些人呀,还真是令人不解呀。”柳逸那张她亲自画押的供词,在范三娘面前晃了晃,问道,“难道这个东西,不是你自己亲自画押的吗?”
“当然是,我从来也没有否认过,这供词是我画押的,也确实出自我口,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吗?难道就光凭我提供给你的,就可以作数吗?你不会真的开了那个死鬼的棺材吧?可是单单凭一枚针,就能定罪吗?”这范三娘倒是犀利,连珠带炮的问了这么多问题。
柳逸则笑笑地又拿出另一张供纸,“你一直都说你自己一人所为,可是这是什么?”
范三娘看了看那张纸,却没有表现的很激动,而是说了一句,“大人,民女不识字,不知道你拿的是什么。”
“我自然知道这上面的东西你不认识,所以,我就给你念一下如何?”说着,这柳逸便把这纸上的内容念了一遍。
结果柳逸还没有完全念完,这范三娘整个人就受不了,一开始范三娘还以为柳逸是在诳自己的,结果没想到,听着听着,范三娘便知道了,这东西还真是那个没良心地说的,是以,大叫道,“徐得贵你这个畜生,老娘为了你,一个人扛下了罪名,你可倒好,光想着你自己,竟然如此对待老娘,既然如此,那也就不要怪老娘对你不仁不义了。”
徐得贵,也是徐子廉的名字,这名字还是他爷爷给起的,说了希望这徐子廉能够贵气冲天,一生都遇贵人,便起了这么个名字,倒是简单直接,其实也算一个不错的名字。对于这个情况,柳逸是知道的,是以也没有表现太惊讶。
柳逸说道,“这么说来,还有什么新情况不成?”
“当然,既然他对我不仁,我也不用跟他客气。”范三娘恶狠狠地说道。
原来据那张供纸上所说,这个张顺来呢,是一个很老实的男人,不过,与人和善,从不与人争执,在家中对这范三娘言听计从,对老母亲又是极其孝顺,对女儿也是极其怜爱,在周边人的眼中,这就是一个好男人的标准。
可是呢,这样的男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懂得浪漫,根本不会调情,就像这范三娘有一天新盘了个头发,或是新穿了一个衣服,抑或是这贴身衣服换了,这张顺来竟然根本就不能发现,即便范三娘如何暗示都没用。
只有这范三娘明确告诉张顺来,这张顺来才会发现,然后等范三娘问好不好看的时候,这张顺来只会说两个字,“好看。”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像这样的男子,确实很没有情调。
以前他们住在乡间地头,倒也没有关系,这农人,没有几个男人懂得什么叫浪漫,不要说男人,就是女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干活干活。
可是自要他们把家搬到这五里亭后,家中又做着布匹的生意,那就完全不同了,见过不少走南闯北的人,这些人练的就是嘴皮子,这范三娘本身就漂亮,身材也好,这被人一吹棒,也就越发注意自己的穿着、妆容,然后再加上这已为人妇后的妩媚,那更是迷倒了一大片男人。
她也确实处过好几个男人,但是这些男人跟张顺来相比,无非就是浪漫一点,有钱一点,每每当范三娘说到要跟这男人厮守一生时,这男人就跑了,只有当徐子廉进入后,范三娘才真正懂得什么叫读书人聪明和细心。
不要说什么,自己盘个新发,换件新衣这么大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声音稍稍变了,这徐子廉都知道自己不舒服了,像这样的小事情可谓是不胜枚举,有时候,连范三娘都不知道的细节,这徐子廉竟然知道,而且还能说一番动听的话给自己听。
更重要的是,这徐子廉那可是读书人呀,虽然长得不如那些走货的的商人那样俊美,但说话好听呀,对自己体贴入微呀,最最重要的是,家里有钱呀。所以,他们两人时常便找机会厮混在一起。
一开始,他们还会找远一点的地方云雨,可是发现张顺来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他们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直接就店子的试衣间弄了起来,而这张顺来一样没有发现。
一开始呢,确实很刺激,可是玩着玩着,范三娘就想,这么好的男人她的一辈子拥有他,自家那死鬼不如杀了算了。是以,把那句话说了出来,没想到,这张顺来当时太困了,躺在范三娘旁边,迷迷糊糊地什么都没有听清楚,便应了一个“嗯”字。
直到这范三娘把张顺来刺死后,范三娘在他面前再把那句话说出来后,这徐子廉才意识问题的严重性,但发现竟然没有半个人怀疑此事,这徐子廉也就没有在范三娘面前说自己不曾说过这话了。
结果这范三娘却提出让徐子廉立刻迎娶自己过门,这徐子廉是个读书人,自然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但又怕这个时候跟范三娘一闹,张顺来的事情就彻底搞出去了。是以,这徐子廉可是找了一堆理由,好容易说服了范三娘。
然后范三娘就提议,挖一条地道,连通他们两人的房间,这样方便见面。毕竟,这范三娘可是死了丈夫的,天天上街,穿的那么好看是很容易招人闲言闲语,虽然范三娘不在乎这个,可是若传到官府的耳朵里那可就不好搞了。
这徐子谦呢,也确实有点儿离不开这范三娘,也就同意了这个办法。虽说这徐子廉家中可不是只有一位女人,可那话怎么说来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徐子廉是越玩越开心,渐渐地每日都要与这范三娘相会。
可怜的张大娘,还以为自家儿媳对自己的儿子感情有多深,结果没想到,隔着那个门,这范三娘呀,竟然同别的男人在此私会,即便这范三娘孝服在身的时候。
从这份供纸来看,这徐子廉是清白的,虽然确实跟这妇人有染,有辱读书人的声誉,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要这妇人杀了张顺来,一切都是妇人的主意,即便是这个勾搭事件,都是如此,都是这妇人找上的自己,自己那天不过就是过去收租而矣。
“大人,你是不是很奇怪,明明已经搜查我房间几十遍,却从来没有发现地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哈哈,这都是徐得贵这人想的,他就是怕有一天,有人进入这房间,会发现了这地道,你还别说,那男人,确实有几分本事的,最起码比你强。”没想到,在这个范三娘眼中,自己竟然还不如这个徐子廉,真是没处说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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