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皇十二年十月十三,隋文帝派人召见杨勇,那时太子府上下都知道隋文帝打算对杨勇动手了,杨勇看见使者,也是惊恐的问道:“父皇,是不是要杀我啊?”
看到以前高高在上的太子,此刻竟然被吓得双腿发软,在自己的面前在惊恐的问话,使者还有些错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是吩咐手下把太子带上马车,列队送上大兴宫。太子嘛,毕竟是天子娇子,无论犯什么错,也不能跟平头老百姓一般坐囚车的,是以,从外面来看,根本分不清有任何不同。
而唯一不同点就是,以往太子进皇宫,还有东宫的属官相送,但此时太子府的属官全都已经入了刑部大牢,有罪的问罪的,没罪的找些罪问罪,这也是当太子属官的残忍之处,当然若是太子平安上位,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昔日的太子成为了皇上,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位高权重只是早晚的事。
太子进入大兴宫之后,这才发现,这大兴宫自己也是很不熟悉了,到处陈列着卫兵,似乎有战事发生一般,处处透露出一股子紧张气氛,隋文帝也是身着戎装,亲临武德殿,这文武百官立于东面,而皇亲国戚则立于右面,这时才宣布把杨勇还有他的那些儿子们一并带入,立于庭中。
还没等太子杨勇向隋文帝开口呢,隋文帝便令内史侍郎薛道衡宣读诏书,废黜杨勇及其儿女的封爵,一同降为庶人。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杨勇其实也已经猜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真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自己的太子之位就保不住了。当进入这武德殿,看着两侧的百官,皇戚,杨勇再笨,也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个时候,他明白,自己已经无生还的可能了,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孩子,是以,对着他的父皇隋文帝道,“儿臣的罪过,应当暴尸于都市,只是恳请父皇能逸体谅这些孩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情,有罪也是儿臣一人所为,求父皇保留他们的爵位。”
隋文帝听后,确实心有所动,对于这些人而言,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孙儿,即便不是嫡出,但那毕竟还是流着在杨家血脉的孙儿呀,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呀。
站在下面司徒杨素,也看出了隋文帝这个举动,生怕隋文帝金口这么一开,自己再说话,就没有用了,是以,立刻站了出来,先行礼,然后慢慢道:“皇上,若是有一条毒蛇咬住了你的手臂,这个时候,你是为了保命性命而砍掉手臂呢,还是为了不让身体有损伤而丢了性命呢?”
“自然是丢了手臂保全性命。”隋文帝想都没想,便如此答道。答完后,有些疑惑地问道,“司徒这话是何意?”
“为臣就是希望皇上有这种壮士断腕的勇气,太子的那些庶出的儿子们,或许并没有罪过,但毕竟还是废太子的儿子,若有不臣之心,当如何解决?望皇上三思而行。”杨素把话只是点了一点,他相信以隋文帝的聪明,自然明白自己那没讲出来的话是什么话了。
果然,隋文帝听后,同意了杨素的说法,一切还是按照圣旨所言执行。很快对于太子属官的处罚都下来了,唐令则太子家令邹文腾、左右司马夏候福、典膳监元淹、前吏部侍郎萧子宝、前主玺下干何竦并一众人等处斩,妻妾子孙皆没入官府。
车骑将军榆森阎毗、东郡公崔君绰、游骑将军沈福宝、瀛州术士章仇太翼等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各杖一百。
打完一百杖还不算完,跟着老婆孩子一起被卖入官府,任由官府发配,或拍卖,或赐人,那就是官府说了算了。至于资财、田宅,反正你也用不上了,就归官府吧。
副将作大将高龙叉,率更令晋文建、通直散骑侍郎元衡处以自尽。这几人,只是本人死,家人并不是遭罪,当然家里无恶仆才行,否则就难说了。
其实每每这种权力斗争,胜者赢其所有,而败者不但自己吃苦丧命,家人也要跟着遭殃,不可谓不残酷。
作为太子的属官,太子洗马李纲是一个负责的人,隋文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处罚的名单中并没有他的名字。
李纲则认为这或许是一个信息,在大家都走了后,单独找到隋文帝,趴在地上哭道,“废立太子是国家的大事,然而大臣却没有一人站出来帮太子说一句话。
微臣本应感谢皇上的不杀之恩,但难道能为了活命而不向皇上一一说明太子的得失吗?太子本就是一名中人,可以为善,亦可以为恶,这完全取决于谁人来辅佐于他。”
“假使皇上当初选择正人君子辅佐于太子,足以令太子成为一名合格的大隋继承人。现在却选择唐令则为太子左庶子,邹文腾为家令,这二人只知道用玩乐来取悦太子,怎能不发生今日的事情?这其实是皇上你的过失,又怎能说是太子的罪过?希望皇上收回成命!”
李纲说的很激动,感情也很真挚,眼泪也流了不少,趴在地上也让隋文帝觉得很感动,让惰文帝心里也很悲伤。
但圣旨以下,哪有改的道理?再说,皇上有多少肯认错的?是以李纲道:“你对朕说的这番话,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仔细想一想,朕为东宫选择了你为太子洗马,而且东宫却不亲近重用于你,即便朕再选择正人君子来辅佐于他,又有什么好处?还不是跟你一样?”
隋文帝已经讲的这么明白了,然而李纲却依然坚持道:“我在太子身边之所以不重视,就是因为那些奸人在太子身边的缘故,现在皇上已经把那些处决了,另选贤才来辅佐太子,又怎么知道我始终会被太子疏远离弃呢?自古以来,废黜嫡长子的,很少有不导致国家倾覆危亡的,愿皇上能够深思熟虑,收回成命,不要留下悔恨呀。”
李纲这话说说的很没有水平了,如何进言也不能如此说,有些东西,那是犯忌讳的,隋文帝听了能高兴吗?是以,挥袖而去。当然,隋文帝作为一代圣主,这样直言敢说的大臣,他如何会用来闲置,很快便给李纲按上了一个尚书右丞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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