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达大兴城城门口,已经有人等候在那里了,人数还挺多的,为首的是一位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长的虎背熊腰,精神烁烁的中年汉子,身后跟着一群身着玄铁甲衣的侍卫,几名宫女点缀其间。
“前面可是安抚使柳逸的车驾?”一名公鸭嗓子的宦官拦下车驾问道。
给柳逸赶马车的是丁福信,闻言立刻答道,“正是,不知这位公公是哪个府上的?”
“唐公府”那名已经头发发白的公公丢下这么三个字,便向中年汉子走去,“公爷,是安抚使的车驾,没错的。要不要我去把大小姐姐,接出来?”
“不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的脾气,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吧!”中年汉子走向中间那架马车。
其实本来她们都是骑马的,但只打过了长江,这些姑娘们就想着同乘一辆马车了,当然,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雨落姑娘。
雨落对谁都好,李秀宁一开始还并不喜欢这个冯苏遥,即便冯苏遥故意接近李秀宁,这李秀宁依然排斥着冯苏遥。
雨落跟李秀宁的感情是好的,雨落和冯苏遥的感情也是好的,如此一来,有雨落在居中调停,互相撮合,再加上一路上三人一起骑马一起聊天,住客栈的时候也时不时的同床而眠,这感情也就日渐升温。
过了长江后三人便吵着要了一辆马车,说是方便她们在车上说话,当然他们也不敢坐四匹马拉的马车,那可是天子的规格,不过就是用两匹马拉,于她们而言,那也是高规格了。
“宁儿,快下来,跟爹爹回去。”中年汉子对着马车上的李秀宁便说道。
马车一停下来的时候,李秀宁还以为是正常交接,所以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和冯苏遥、雨落说话。
可当那名公公的声音传来,李秀宁便隐隐觉得不妙了,这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莫非是爹爹来了?
中年汉子声一出,也就证实了李秀宁的判断,“爹爹,你什么时候把娘亲找回来,我就回去。”
“宁儿,别闹,莫非还要爹爹来求你不成?”中年汉子有些微怒道。
国公爷毕竟是国公爷,那可是亲王以下最为珍贵的爵位。堂堂一名国公,能够放下身段,亲自出城迎接自己的女儿,这已经很给李秀宁面子了,若是再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登鼻子上脸,他自己的面子可以不顾,国公的身份难道也可以不管吗?
这时公公站了出来,他作为国公府的首领太监,也是国公爷的心腹,自然得帮国公爷排忧解难,说道:“大小姐,公爷已经连着三天在城门候着了,这大热天的,看看把公爷都晒成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咱回府上说好吗?”
却不料,李秀宁在里对依然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冯苏遥本身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是那种大女子主义者,对于礼法这一块,那是很不屑的,自然同意李秀宁的作法,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李秀宁为何坚持如此做。
至于雨落姑娘,肯定是想着让李秀宁出去见父亲的,再怎么说,倘倘国公亲自来迎接,而且还是连着三天迎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有再大的错,当父亲的能做到一点,也着实不易。然后,她们两人就在马车里面劝起来了。
柳逸是骑马的,他还没有机会跟她们三个同乘一辆马车,再说了,那马车坐三人都挤,再加他这一个大男人,那还不得挤出问题来?
柳逸从马背上来,向国公爷行礼道:“安抚使柳逸见过国公爷,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国公爷只是点头答礼,然后淡淡道:“小女不太懂事,让安抚使笑话了。”
“哪里,哪里。”柳逸笑笑道,“其实国公爷同宁儿之间的事情,我也是略知一二的,女孩子心性本就如此,她认为对的,即便错的,她也认为对的,所以一切都得让时间去平复。”
”怎么会没有给小姐时间,都快四年了,你知道公爷为了她,有多少个夜晚没有睡好觉?“那名公公在旁边搭话道。
“常福,别说了。”中年汉子阻止公公,却转身向柳逸拱手道,“倒让安抚使见笑了。”
“公爷,今天一定要把人带走吗?”柳逸问道。
“尽量吧,母亲大人躺在床上,天天念叨着这个孙女,说是看不到她,死也不瞑目。”中年汉子叹了口气说道。
“令堂大人莫不是有病在身?”
“是呀。”中年汉子轻轻一叹,“自打小女出走后,母亲大人就茶饭不思,正常人这样做身体也无法承受,更何况母亲大人的身体本就不好,没两年就病例了,要不是心中牵挂这个孙女,只怕早已经去了。”
“奶奶怎么了?”别人李秀宁对其他人可以不关心,但奶奶她却不能不理,这个世界除了娘亲疼她,也就奶奶疼她了,当然像中年汉子对她的好,她给忽略了。
看到李秀宁从车上下来,其实这事已经成功了一半,那位叫做常福的公公长舒一口气,若是没有把人接走,指不定公爷还得伤心成什么样子。
“小姐,我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常福倒知趣,知道这话王爷说出来不合适,得由他来说。
“你们不会骗我吧?”李秀宁还是走过江湖的,对人已经养成了戒备心。
“瞧大小姐这话说的,这事还能拿出来开玩笑吗?”常福态度谦和,微笑着说道。
“逸哥哥,那我先回去了,我还会来找你的。”
“去吧,照顾好奶奶,要听公爷的话。”柳逸叮嘱道。
中年汉子对柳逸稍一拱手,就带领着大队人马启程回家,这人一走,城门口除了人来了人往的商贩脚夫,就是门口守卫的大头兵,冷冷清清,竟然无一人来接,好凄凉。
“走吧,看样子是没人来接我们了。”
柳逸本以为这已经很伤感,却想不到,这群护送他的王府侍卫也在此刻提道,“大人,我们也得向王爷复命去了。”
“去吧。”柳逸只好点点头道,侍卫走了,几幅棺材也走了,王仲宣和徐登也在侍卫的护送下押入刑部大牢,这本就是在路上商量好的。
这人一走,场面就不是凄凉,而是悲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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