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晋王赞赏道,然后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地向柳逸问道,“说说看,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官位?”
凭着柳逸现在立下的功劳,要个官身是很正常的,反正这个时代,科举并不流行。柳逸确实并没多少参与伐陈之战,但这没关系,前期功劳也是功劳,再说他可是跟着晋王的。
是以这一段时间呢,他也确实想过担任何何种职位。
牧守一方,当个县令什么的,凭他的功劳捞这个位置确实有点勉强,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一点,远离晋王不说,还远离京城,到时候只怕一代新人胜旧人,他很快就会让晋王给忘记了,加上现在隋文帝对自己的评价,还真是一辈子出头无望了。
不从文那就只有从军这一路了,在军队一方,自己确实也有熟人,贺若弼跟自己已经是实际上的结义兄弟,虽说这是冲着晋王去的,但自己只要还没有离了晋王这棵大树,问题就不大。
至于韩擒虎,虽说关系不算好,但绝对不差。
应该来讲,混军方还是有前途的,所以柳逸是想从军方的。
至于说封个爵,在京城花天酒地什么的,想是可以想,但绝对不现实。不要说他的功劳,就是贺若弼、韩擒虎这样的人,也只是加封上柱国,并没有封什么爵位,便知有多难了。
要知道,爵位这种东西是可以往下传的。所以,除非功劳十分巨大,否则根本不可能!
所以若是晋王一来便问,或许柳逸直接会说从军,可是现在却并不一样了,隋文帝给他那评语实在太过于吓人了,他确实得思索一番,自己在隋朝的处世方式了,若不然哪天让皇帝身首异处都没地方哭去,要知道隋代,皇上那可是有绝对权力的。
而且作为下一代皇帝的晋王,也不是什么可以支撑的大树,听他那句威吓之语,足以说明,只要时机不对,或是自己没有什么用处,又或是看自己不顺眼,自己分分钟会死无全尸。
这让柳逸明白,在隋代,若是你完全依赖一个人,那是没有出路的,依赖谁都不如依赖自己来的可靠。想明白这一点,柳逸直接答道:“只要能为晋王办事,有没有官身又有何妨?”
“不给官身,你答应,只怕我那英儿也不会答应。”晋王笑笑道,“自打上次让你马不停蹄赶往建康,本王算是彻底得罪英儿了,好几次见到我,连声招呼都不打。”
“呵呵。”柳逸只好尴尬地笑笑,说到这个英儿姑娘,他也确实有些想念了,差不多有一年没见了吧?也不知道这英儿妹子过的如何了。“她过的还好吧?”
“她过的很不好。”晋王顺口一带,立刻又转移话题,“算了,还是说你自己的事情。”
晋王主动转移话题,柳逸那叫一个求之不得,又如何会再次扯回话题呢?是以柳逸笑笑道:“其实,于我而言,怎么样都是好的,只要能为晋王办事,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滑头。”晋王笑骂一阵,“知道你想回你的墨云寨去,在那里,你就是王,什么都由你说了算,那叫一个快活,但是有些事情,也希望你可以理解,你们九寨十八洞,若是放在割据时代,或许还有存活的余地,父皇乃是有为之主,自然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相信你会明白。”
“当回我的少寨主这种事情,我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了,毕竟于墨云寨的百姓而言,重归于朝廷是一件利好的事情,少了我少寨主要的的赋税,他们也可以更轻松些,只是希望朝廷能够让他们继续在那里生活。”
“这个你放心,父皇已经宣旨免除江南百姓十年的赋税,至于说墨云寨百姓重归墨云寨这事,只怕有些难度,你自己最清楚,你们墨云寨的百姓已经下落不明,只怕要找回也是一件难事。”晋王杨广先是给了柳逸一个甜枣,紧接着又打了一棍。
而这一棍,对于柳逸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柳逸道:“这个就不劳朝廷操心了,我已经让墨云寨的青壮出去寻找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的。当然,他们若是愿意回去,那就回去,若是不愿意再回墨云寨,我也不会勉强。”
“哈哈,如此最好,毕竟他们已经远离家乡一年多,或许已经融入到当地的生活,还是不要他们再次背井离乡的好,毕竟你们墨云寨已经被战火摧毁了。”晋王说到这里,像是安慰柳逸道,“不过,你也可以放心,这一次朝廷的军队会进攻那九寨十八洞,一定不会对张家洞主客气,绝对会帮你报了此仇。”
“张家洞主倒是不用担心,我现在正让他守卫先祖的坟墓,还是不要杀了他的好。”
听到柳逸这么说,晋王立马道:“你倒是有办法,好,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不日,大军便要出征南下,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朝廷不会是单纯要对九寨十八洞动手吧?”柳逸问道,九寨十八洞才多少人?需要派在大军出征吗?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晋王笑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岭南数郡共同推戴高谅郡太夫人洗氏为首领,号称什么‘圣母’。岭南之地山多路窄,民风又彪悍,现在北边又不太安宁,朝廷自然只能以安抚为主,本王已经派人过去安抚了,无奈豫章太守徐天澄占据南康抵御,本王的人也就无法进入岭南。”
“王爷,你之前让我自己选官只怕是假话吧?无论我怎么选,你都会说不合适,然后再把话题扯回这里,然后让我去走一趟的吧?心想着,我这个人鬼点子多,兴许有办法是不是?”柳逸一语道破晋王的心思,说道。
晋王听到柳逸这么一说,兴奋道:“对呀,看来你还真是挺聪明的,我怎么当时就没有想到把你派过去呢?那时你还在南陈呢,去那边也方便一点。”
“王爷,咱能不能不玩套路了,从你进门的时候,这眼睛便乱看,我就想着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却没有想到,又想着把我派出去,放心,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自然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既然要去,那就去呗,正好又可以回到墨云寨,正好正好。
可杨广立马说道:“不行,上一次不声不响把你派出去,没有跟英儿打声招呼,英儿到现在还在生气,若再来一次,只怕我姐都会找我麻烦,你还是先在住着吧。”
杨广就是不松口,但柳逸知道,这杨广绕了这么久,说到底,其实还是想着把自己派出去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便道:“若是担心英儿,这倒也不怕,只需要让我见上她一面,解释一番也就没事了。”
此言一出,杨广立刻握住柳逸的手,感激道:“就知道你肯定会去,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放心,明天我就让英儿出来。”说着,压低声音又继续说道,“你这一次回来,英儿她还不知道,要不然呀……”
晋王没有往下说,但是柳逸却是明白的,苦笑着对杨广道:“王爷以后有什么话直说,害得我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能捞到一个官身,正思索着当什么好呢,结果原来是白日梦一场。”
“不是白日梦,待你此次胜利归来,本王亲自为你接风,到时候,定然给你一个不错的官职。”杨广开始给柳逸画饼,“再说了,你此次出使,那可是顶着安抚使的名头,那可是正五品的官职,不小啦。”
“有什么权利?”品级虽然能说明一点问题,但重要的是权利有多大,若只是虚职,那就没有多大的作用,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么个道理。“可不要到了那边,发现什么事情都不了,那就尴尬了。”
“其实,你此行目的极为简单的。”杨广说到这里,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在几案上,继续道,“这是长城县公的一封亲笔信,你只需要把信交给洗氏,告诉她陈国已经亡了的消息,相信她会识趣归顺朝廷的,到时候,你再把圣旨拿出来,封她为岭南恩主,你说此事有难度吗?”
“王爷,虽然我还小,可是我也不蠢好吧?”柳逸翻了翻白眼,“你先期派出去的安抚使都挡在外面了,我去就一定有方法吗?再说了,即便我绕路见到了那位洗夫人,难道她就听从朝廷?若是不听,我怎么办?那可是她的地盘,若她来个两国交战,先斩来使,我还能活吗?即便洗夫人同意,她手底下的人不同意,那我又怎么办?王爷,你现在还说这个事情简单吗?”
“那既然如此,为何你竟答应的这么快?”杨广疑惑道,“明明知道那么危险,你可以拒绝的吗?其实,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柳逸真是对杨广无语了,之前已经把理由讲清楚了,你是王爷,我一个过气的少寨主能拿你怎么样,无非就是听话罢了,若是在你心里再留下不好的印象,我还怎么混,就知道你小子之前讲的那一番话,果然有深意,当然心里再有意见了,也不能表现出来,是以柳逸说道:
“王爷这话说的,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说的就是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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