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逸的提议,贺若弼很是沮丧道:“现在江南那边已经知道我们只是虚张声势,并无多少动作,反而是我们自己这边,时不时出动一番,让百姓过于恐慌。”
柳逸则完全不以为然,笑笑道,“兵者云,实则虚之,虚者实之,将军应该听说过吧?”
作为一名久战之将,兵书还是看过几本的,对于这样子的名言,说是烂熟于心也不为过,又如何会不知道呢?
“逸儿意思是说,真真假假,让捉摸不透是不是?有时真来,有些假?”贺若弼说道。
“不错,正是这个意思。”对于这种玩真假的游戏,柳逸可是很有心得,笑笑道:“兵者说实则虚之,虚之实之,我们今日就玩玩实者实之,虚者虚之,时虚时实,令对方无从判断我们到底是实还是虚,要的就是令对方精神高度紧张。”
贺若弼思索一番,仍是不解其意,问道,“那依逸儿之意,应该如何做呢?”
“这第一步呢,就是要迷惑敌人。”柳逸顿了顿,问道,“据我所知,军中似乎有许多老马吧?”
“确实。”贺若弼答道,“只是这些马已经跟养马人有了感情,养马人即便自己不吃口粮,也不肯为了省下粮食而杀了这老马。”
“这很正常。”柳逸一幅深以为然的模样,“万物皆有情,何况人乎?常年跟马这种有灵性的动物生活在一起,有感情那是正常的。再说了,这里头或许还有不少老马曾是这养马人的救命恩人,也是说不定的。”
“正是这样,不要说别人,单单说本将,有多少回,若是我那马儿替我挡箭,只怕本将早就死了。”贺若弼感慨道。
“所以,若把这些老马斩杀,未免过于薄情,不如放归于乡里,对于老马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柳逸说到这,“将军以为呢?”
“我还是不懂你要说什么?”贺若弼问道。
“哈哈……”柳逸笑笑,“其实就是拿这些老马去换船,船只大小无所谓,好坏也无所谓。将军先不要打断我,这么做呢,有两个好处,一则让南陈那边,以为我们中原无船,竟然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二呢,可以让负责侦查的军士去做这件事,这样不但前一条的目的达到,而且还能侦察到江南那边的情况,无论是驻防还是地形,都是不错的。”
“想法倒是好的。”贺若弼却不这样认为,“只是,江南那边会任由我们在南陈做这些事情?”
“放心,绝对没问题。”看着贺若弼那不信任的眼神,柳逸只好继续道,“将军没去过南陈,或许不知道陈主曾经说过,他们有长江天堑,只要中原那边没有过来千军万马,就不用担心我们的进攻。”
“怎么如此糊涂行事!”贺若弼骂道,“人数少,确实不能用于征战,但是他们不清楚人少也能做很多事情吗?”
“自然有人知晓。”柳逸笑笑,“只是这位陈主爱酒如命,一天之中,又有多少时候是清醒的?所以,说了也是白说。将军应该知道,就在前不久,晋王派出一百多名卫士接小公主回去的事情吧?”
“如此说来,伐南陈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贺若弼道。
“那是自然。”柳逸答道,“但将军应该明白,朝廷不但要这块地,更重要的是要这里的民,如此才能真正让江南入我大隋。”
“这倒是的。”贺若弼道,“皇上多次交待军纪要严明,不扰民,不滋民,若不然,就是有再大的功劳也无用。”
“皇上果然英明。”
“那接下来呢?”贺若弼可不相信柳逸只有这么一步。
“我军每次换防的时候,不如增加一个环节那就是所有人都得在广陵集合,看看南陈那边的反应,若南陈那边军队集结,则立刻执行换防。若无半点反应,我们可以让事先在江南准备的少量军士,顺势发动进攻。”
“不行,太危险。派过去的人,一多,南陈必有反应,若人数太少,只怕他们一进攻就是送死!”贺若弼直击要害道。
“谁让他们进攻城池了?”柳逸笑笑道,“进攻的地方可多了,诸如粮仓,小城防,抑或是哪个小哨所,都可以,反正就是走到哪攻到哪,从不在一处停留。
而且,这进攻也不要连续性,一支队伍进攻个四五天,立刻乘船返回江北。然后,再隔个一两天,或是三四天,时间不定,再派另一个支队伍在另一处登陆,如此这番折腾下去,只怕他们也会闹得人心慌慌。再说了,即便是大队伍,那也没有关系,时不时去偷袭一番,放个火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贺若弼细想一番,赞道:“如此一来,确实是不错的办法。而且,这派出去的队伍,人数也可以时多时少。且不说,扰得南陈军士人心慌慌,只怕江边一带百姓也无事耕作,是不是?”
“正是。”柳逸道,“这时候,再让我们的探子散播消息说,就是因为陈军不作为,才使得如此少的隋军也敢乱来。从而让百姓彻底对南陈失望。如此,对我们伐陈有绝对的益处。”
“哈哈哈。”贺若弼大笑道,以前还以为这柳逸是运气好,现在才发现这小了子还确实有几分本事,“你这法子太毒了,看来,这一回南陈有好果子吃了。”
“将军此话错了。”柳逸可承认自己的方法毒,“我那也是为了南陈的百姓着想,既然陈主喜欢喝酒,不愿意治国,不然把这个位置让出来,于人于己都是好事。”
“哦对了,说了这么久,竟不曾问你,王爷此次可曾派你什么官职?”贺若弼问出此话,就是想着把柳逸留在自己军中。
柳逸一笑,“哎……当初我也曾问过王爷,结果却被王爷训道,‘寸功未立,寸言未进,就想着封赏,门都没有。此次派你过去,就是让你给贺若将军好好学习学习,多听多看多做。’”
“哈哈哈。”贺若弼大笑道,“逸儿你这就不明白晋王的用心了,能让王爷如此说话,那就说明逸儿入了王爷的心,他那是要重用于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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