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雾气依然大的很,特别是这长江边上,那更是一片迷蒙,大有对面不相识,只敢闻语人的境界。
此时,在长江之上,那一片迷雾之中,依稀见得几条小船航行于江岸,从船工的吆喝声中,似是在打鱼。
沿着江往江北而走,顺着一条蜿蜒小路,在一棵大松树下有一间茅草屋,屋前有一段用大小不一样木头围成的木栅栏,木栅栏内便是一块不长寸草的土地,算是这屋子的小院子。
院子里头一只母鸡领着七只小鸡扒着院子里的一个垃圾堆,那时候的垃圾并没有任何不可降解的材料,是以蚯蚓极多,即便母鸡每日都在那里“扫荡”几回,却依然每回都有收获。
这时,母鸡嘴角啄起一条小蚯蚓,便立刻放到地上,“咯咯咯……”几声,那在身边玩闹的小黄鸡们便争先恐后来到母鸡身边,那第一只到达的小鸡叼起小蚯蚓往旁边跑去。
其他小鸡一看,顿时不干了,急忙跑过去想抢过来,可是才刚跑出去没多远,那母鸡又“咯咯咯……”地唱了起来,看来又捉到了蚯蚓,便都折了回来,自然又是一番争抢。
这时茅草屋那低矮的木门被人从里头推开,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头子,开门轻点,娃儿还在睡觉呢。”
已经走到门口的老头子,笑笑道,“咱家那娃儿,那是炮仗都吵不醒的主。老婆子,你可得好好看好咱们的孙儿,要不然儿子回来,可得骂你咯。”
门后那说话的老婆子,围着围裙的便出来了,挽了挽头上那已经白丝多于黑丝的头发,“他敢,他可是老娘生的,到什么时候都是我生的,他还敢说咱?”
“不跟你贫了,今年徭役的任务做完了,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我还得去江边开荒去,帮我小孙孙弄点粮。”老头子从门角处拿起木头制成的锄头便动身了。
“呃,你不吃早饭呀。”老妇人在后面追着问。
老头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带了饼子,饿不着。”
“这老头。”老妇人笑骂着往厨房而去。
这老头子高兴地顺着小路往南走,这路他熟,即便雾气浓到眉毛都能滴出水来,却也没见这老头绊倒半下。
一会儿的工夫,这老头子便来到了江边,等他到时,这江边已经来了不少人了,这里的人乡里乡亲的,光听脚步声也能猜出这人是谁,所以这老头子人一到,众人便问候起来了。
无非是,“老刘头,来的这么早呀。”“你那婆娘没有拉着你了?”“怎么的,来的这么早,舍得你那乖孙?”
老刘头都是笑着答话,时不时还会再反问几句,这说着说着,便来到了江边他昨天开垦的地方,人一到,老刘头便倒退着一点一点用锄头挖着土。
挖了差不多有半柱香时,突然老头子被身后一个东西给绊倒了,待他爬起来时,才看清楚,竟然是一个人把他绊倒了,看那着装倒像是南陈那边来的。
老刘头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却也没有表现半分紧张,以前他也是帮朝廷掩埋过许多尸体,这见得多了,胆色也壮了不少。
老刘头先是拿脚踹了踹,没有反应,又把这尸体翻了个,却没想到,这一翻呀,这尸体竟然还吐出不少水来,伴随着水的吐出,又咳嗽起来。
这一下,老刘头可就知道了,这哪里是什么尸体,这可是活生生地人呀。
看着他吐了那么多水,老刘头知道,这肯定是被水冲到这里来的,得赶紧把肚子的水给按出来,以前老刘头也救过这种溺水者,有几分经验。
随着他的按压,这人便一下一下吐出水来,一开始水量大,喷涌的也高,但到了后面,已经不怎么吐水了。
老刘头扶起那人,帮他拍了拍,问道:“能听得清楚吗?”见那人并没有半点反应,“能听见就点点头。”
那人便轻轻地点了点,嘴里喃喃细语,似乎在说着什么,老刘头连忙把耳朵贴了过去,“你说什么,大声点。”
那人又把话再说了一次,这老刘头才算听清楚,“哦,你饿了呀?我这有个饼子,来,我给你吃。”
那人接过饼子,又说了句话,因为太过于小声,老刘头只得又把耳朵给贴了过去,待那人说完后,便道,“没事,不用谢。
你是江南那边过来的吧?你放心,我们这边欢迎你们江南人过来,等我挖完这一段就带你回家去,到时候找村长给你入个籍,你就是大隋的人了,跟陈国呀,就完全没有关系咯。”
没错,被老刘头救上来的人正是柳逸。这柳逸在二十一世纪时,那也是游过长江的人,虽然并没有横渡过,但若是提着一口气,游完问题也不大。
只是有一点柳逸并没有想到,当天的水温很低,且在隋代时,长江的水量更大,水速更快,待他刚游过江心,一口气没喘过来,便被水给呛了,这一呛的结果就是让水流给带走了。
幸好柳逸福大命大,竟然给冲到了岸边,而且还是江北的岸边。若是冲回江南边上,且不说张军爷正派人寻找柳逸,单单江边的民户管理制度,这江南发现他的人也会把他交给官府,到时候再想走,只怕就办不到了。
至于说,那些跟着柳逸跳下来的人,那就可怜了,全身冻的要死,也完全追不上柳逸,应该说自打跳下来,他们连柳逸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过。
柳逸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太阳还在云层之中,全身极度的冷,吃了一个饼子,肚子还是饿的很。他也知道,即便是江北的普通老百姓,这粮食也不算很多,便没有再问老刘头要。
柳逸是又冷又饿,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好,柳逸可以保持头脑清醒,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朝廷会觉得玉玺在他的身上?
虽然他确实听到父亲提到过玉玺,可是这玩意儿柳逸真不知道在哪儿,即便是他的父亲,好像是也不清楚放哪里了。
既然如此,那福伯的动机就很奇怪了,柳逸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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