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洞房内。
自从被人带入洞房之后,韩雨惜便开始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生命中最后一段路程,没有心爱的人陪伴,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万分煎熬的,她只希望毒药能够尽快发作,让她早日结束这种煎熬!
但实际情况往往事与愿违,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甚至一个时辰都过去了,李静初仍然感觉自己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经历了一个多时辰的心灵煎熬,她现在已经彻底地身心疲惫了!她忍不住开始怀疑,同安公主赐的那两杯酒中,到底有没有下毒?
毕竟就算是慢性毒药,一个时辰怎么着也应该生效了啊!
可如果同安公主没有下毒,那方才拜堂时说的那番话到底又是何用意?难道只是单纯地吓唬她而已?
就在这样令人身心俱疲的煎熬之中,李静初竟然渐渐地睡着了!
“吱吖~!”
不知过了多久,“吱吖”一声,卧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就见王仁表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入屋一看,王仁表就看见李静初侧躺在了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憔悴,甚至连鞋子都没脱,瞬间,王仁表想到了方才入后院时同安公主说的那番话:
“表儿,你娶了个好媳妇,哦,你一会儿顺便告诉她,别杞人忧天了,这府中,没人会害她性命!”
王仁表面色猛地一变,他快步走至床前,抱起双目紧闭的李静初,急声呼唤道:“静初,静初,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啊!”
却是王仁表在摇晃李静初时,李静初忽然睁开了眼睛,这让本以为李静初已经出事了的王仁表不由大吃一惊,他瞪着眼睛,一脸吃愣愣的表情,李静初见了,忍不住道:“仁表,你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她已经从王仁表怀中挣脱了出来,并坐了起来。
“额……我方才见你一脸憔悴,还以为你生病了,所以就忍不住有些担心……”
王仁表一时间尴尬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支吾片刻,编了一个理由,道。
“哦!我方才等的有些乏了,便不小心睡着了,你不必担心!”
难得能从王仁表口中,听到这种“憨憨”的话,李静初没有取笑,反而忍不住心中一暖,这就是被心爱人关心的滋味!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应该早些过来的!”
王仁表拉着李静初的手,看着那张精致而又略带憔悴的的脸,轻声道。
“没!”
李静初摇了摇头,道:“今日府上来了那么多宾客,你本就应该在前院陪着的。这按照礼制,哪家新娘不都得在洞房等新娘等几个时辰吗?”
“在我眼中,没有礼制、规矩,只要你不受苦就好!”
王仁表捏了捏李静初的手,一脸认真道。
忽然间,他又想起了方才同安公主和他说的那番话,于是他正色道:“静初,你当真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啊?仁表你为何突然这么问?”
听王仁表再次提起这个,李静初心中一动,暗道王仁表莫非是知道了些什么吧?但她嘴上还是如此说道。
虽然她还没有确定同安公主在酒中有没有下毒、亦或是下的什么毒,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打算将内情告知王仁表,即便酒中有毒,她也只想安安静静地死去,她不想因为这个而让王仁表和同安公主母子反目,因为离开了王家的支持,王仁表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我……我方才在院外遇到了我母亲,她说的话很奇怪,她和我说你是个好姑娘,还说让你不要担杞人忧天,在这座府上,没有人会害你性命!”
王仁表犹豫片刻,还是将实情告知了李静初。
李静初闻言,猛地一怔,她本来就是冰雪聪明之人,听到王仁表这番话后,她若是还不能明白过来,那她便不是李静初了!
显然,同安公主并没有在酒中藏毒,拜堂的时候她之所以那样说,完全是为了考验她李静初对于王仁表是否真心、以及在危急关头是否愿意替王仁表去死!
同安公主那一句“在这座府上,没有人会害你性命”,可谓是一语双关,一是说她本来就无意于伤害李静初的性命,这只是场考验而已;第二则是说如今考验通过,那王家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李静初了!
“原来如此~!”
想明白这其中一切关窍后,李静初不由一阵释然,这番考验固然让她身心饱受煎熬,但她却并不怎么怨恨同安公主,因为她明白她能和王仁表最终走在一起,已经是同安公主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王家毕竟是五姓七望之一,是普通百姓心目中高不可攀的高门大户,作为一个母亲,希望儿子好,这总是没有错的!
而且经历了这番考验,也让李静初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在她的心目中,王仁表对她来说是如此重要,重要到让她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去守护对方!
“静初,你和我娘是不是瞒了我一些什么事情?”
见李静初听了这番话后一脸释然,王仁表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很感激你娘,感激她能同意我们在一起!”
李静初摇了摇头,笑着道。
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后,她之前的那些担忧也终于能够烟消云散了!这下她终于能彻底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了!
“感激我娘?”
王仁表苦笑一声,脸上有些不以为然,心道你还不知道当初我娘差点派人去把你抓走吧?
“静初,我们最终之所以能在一起,我觉得我们更应该感激小轩!当初我爹和我娘之所以转变态度,完全是因为小轩派人送过来的一封信!”
王仁表伸手将李静初揽至怀中,轻声感叹道。
“永安侯?一封信?”
李静初猛地一怔,忽然想起半月之前她见同安公主对于他们的婚事处处阻挠,而王仁表也因此忧思成疾、重病卧床,于是她便写了一封信,托冷雨瑶借着刺史府的渠道,将信送至李泽轩手中!
王仁表所说的那封改变同安公主态度的信,很可能便是李泽轩得知这边情况后的回信了!
“我还说我何时成了侯爷义妹了,想来是侯爷在那封信中认了我做义妹,以此来说服你爹和你娘同意我们之间的亲事!”
联想到今日刺史府长史的唱礼,李静初顿时若有所悟,她一阵恍然道。
“想来定是如此了!”
王仁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即便永安侯认了我做义妹,想来也无法彻底改变公主的态度吧?毕竟王家可是千年氏族!”
李静初皱了皱眉头,疑惑道。
义兄和义妹,这层关系显然不如亲兄妹来的亲,如果她是李泽轩亲妹妹的话,同安公主倒是有可能同意他俩的婚事,但她只是李泽轩的义妹,如此一来恐怕就悬了!
王仁表沉思片刻,摇头道:“并非完全不可能!静初,你一是低估了小轩如今在我们这些世家之人眼中的分量,要知道当初清河崔氏、博陵崔氏和荥阳郑氏这三大世家何等显赫威风?可最终都间接地灭在了小轩的手上,世家千年底蕴固然深厚,可却无法敌得过皇权!如今小轩虽然只是一个国侯,但他在世家眼中的分量却丝毫不比一个王爷差;
第二,我猜小轩在信中很可能是允诺了王家什么好处,以此来成全你我之间的婚事,亦或是他在心中表现出了促成我们婚事足够的决心,让我爹和我娘对他心生忌惮,世家如今风雨飘摇,我爹和我娘不愿意去得罪一个实力强劲、而且还拥有无限潜力的国侯!这其中,或许他们也对我存在一丝不忍心吧!所以最终才会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第二条虽然只是王仁表的猜测,但不得不说,他的这番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于事实!
闻言,李静初忍不住道:“当初我只是想求侯爷帮忙开导开导你,助你解开心结,却没想到侯爷居然为我们做到这种地步,这份情义,我只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王仁表拍了拍李静初的肩膀,柔声道:“没事,还不清我陪你一起还!你我如今结为夫妻,欠小轩的人情,也有我一份!对了,先前拜堂时,静初你还叫我夫君来着,现在却怎么又不叫了?”
说到这里,王仁表忽然促狭道。
李静初闻言脸上瞬间染上一坨红云,她先前拜堂时得知同安公主在酒中下毒,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离王仁表而去了,在临死之前,她自然没什么顾忌的,叫王仁表一声夫君,也是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但方才王仁表进来后将同安公主的那番话转告于她后,她便知道了那只是一番考验,酒中没毒,她也不会死,如此一来,她又怎好意思再叫夫君?
“夫……夫君~!”
这个时候,李静初才想到今夜是她和王仁表的洞房花烛之夜,她轻咬朱唇、犹豫片刻后,终于叫出了“夫君”二字。
王仁表顿时喜形于色,他看向李静初一脸深情道:“娘子~!”
言罢,二人紧紧相拥。
洞房花烛,自是柔情万种,风光无限,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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