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罢,玄齐飘然而去。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地域,因为距离而疏远,无数的高科技像张网,把人紧紧的连在一起。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无法成眠,忙碌的罗掌柜,第六次检查机械密码锁,确认锁好后才长出口气,价值十亿的翡翠与自己擦肩而过,这多少让罗掌柜有些唏嘘。不过却利用这个善缘结识玄齐,这个看似腼腆的大男孩,身上有着一种不同于同龄人的特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和他亲近。
从认识到现在,综合各种情况来看,玄齐运气无双,做事滴水不漏,这样的少年他日必成大器。所以罗掌柜很珍惜这次的缘分,一面忙着招呼保全公司的人,一面思索着玄齐卖来这个人情,自己应该怎么还。
盛登峰醉醺醺的回到盛家,洗了把脸,都没有漱口就兴冲冲的走向后宅。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再过两个小时老爷子就该起来晨练,盛登峰不敢直接去找老爷子,而是去找他的大伯,盛家现在的话事人,总统府农业部的部长,盛毅诚。
盛登峰是盛家第三代,他父亲排行第三,他在盛家小字辈里也恰好是排行第三。前面两个都是哥哥,也都涉足军界政界,有一定的号召力。盛老三这才投身商界,玩起传媒业。
盛毅成睡的正香,而后被低沉而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六十多岁的老人,精力本就不济,一旦醒了很难再睡下。打开房门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站着老三家的熊孩子,一身的酒气,面色潮红,不由得脸上露出不悦,冷声问:“什么事
盛登峰这可没有外面的做派,站得稳又直,微鞠身体说:“大伯,今天下午我遇到湘南玄家的传人,他的名字叫玄齐,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听着盛登峰娓娓道来,盛毅诚脸上先闪过疑惑,继而化为震惊:“湘南玄家他们不是隐士吗?好似上一代的传人还遭遇车祸,这一代传人,莫非”盛毅诚说着神情闪烁,半晌后才出口气:“仔细算算,当年活下来的孩子也该是这般年岁。”
盛毅诚看着盛登峰说:“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离你爷爷晨练还有两个小时,咱们一起等等他。”
“不用了”白发飘飘的盛家老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一双白色的长眉已经垂过了眼帘,在相术中这叫长寿眉,一般长有这样长眉的人都是长寿命。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古稀、八十耄耋。”盛老爷子中气十足:“我都已经九十多岁,眼不花,耳不聋,牙口都好,就连医生都说我还有三十年的活头。能活到一百三,做人不能这么贪,当年我欠玄家一个人情,现在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烦他们。”
盛老爷子说着又看向三孙子:“既然你能和玄家子弟认识,那就用心相处。不可玩心计,耍聪明。要不然可别怪我打断你的腿,而后逐出家门”盛老爷子又怕盛登峰听不明白,便又直白三分说:“别以为你出生在这个家族,就能为所欲为,在华夏比我们强大的家族海了去了,你若自高自大,早晚会给盛家招来灾祸。”
盛登峰立刻把头一点说:“我也感受到玄齐的不同,不光是学识,还有见识,甚至还有他的气运。如此种种让我大开眼界。”盛登峰说着双目闪亮:“我更更敬佩玄齐胸膛中的那一腔热血”说着就把国王k计划说了一遍。
听罢之后,原本还笑呵呵的盛老爷子,鼻头直接发出一声冷哼,周身的气势往外喷涌,杀气昭然,好一员上过战场,打过鬼子的虎将。
“当年我们能把小鬼子打出去,现在我还能拎着枪继续打。”说着直接看向盛毅诚:“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你们这一代人做的不好,很不好”
盛毅诚对父亲出于本能的畏惧,看到父亲发怒,生怕他老会气坏身子。立刻低声说:“这件事情是总设计师定下来的,出发点是好的,让外面的强者进来,让本土的人开始模仿。也许我们现在会有些阵痛,但是知耻而后勇,从长远看,我们自己的孩子早晚能打败这些外来的和尚。”
“是啊”盛老爷子悠然一叹:“总设计师比我聪明,就是没活这么久。”说罢一番感慨悼念,而后望着盛毅诚说:“外来的和尚也来七八年,是不是也该给自己的孩子一些机会。不管他姓不姓玄,光这腔热血就值得盛家出手。
“帮是要帮的,但不能给太多。”盛毅诚一面说着,一面留心观察自己父亲的眼色:“当年你们不也是经过两万五千里,用着小米加步枪,打跑军国主义和美帝主义吗?”见父亲并无不悦,便低声说:“政策方面一路绿灯,贷款方面抵押搞定。至于其他的,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给小尚打个电话,你来拨号我来说。让他也出几个工程师,跟几个兵,孩子们在另一个战场上战斗,咱们不能凉了孩子的心。”盛老爷子的双眼闪亮,时代不同了,战场也不同了,这不是那个战火纷飞的年月,就是把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弄出来打铁,又能造出几颗钉。所以需要年轻人前仆后继,在各个领域里有所建树。大国崛起,绝对不是说说而已,需要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献青春洒汗水,甚至流热血付出最为宝贵的生命。
尚涛骑着摩托往家赶,在离家还有一个路口时,熄灭发动机,靠着惯性驶进军区大院,默默的停好车子,尚涛的一双眼睛红得发灿。
刚推开家门,就听到一个彪彪的声音:“你这个野小子还知道回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红头发穿耳洞,破洞的皮衣,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尚崇武双眼内怒火高涨,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咆哮着张牙舞爪,仿佛就要冲过去对尚涛一通的撕咬。
若是换做平时,尚涛肯定是要反唇相讥,而今天尚涛很平静。生命中已经有方向,自然不需要再用叛逆为逃避宣泄。默默摘去耳坠,而后脱掉身上的皮衣,对着父亲一鞠躬说:“爸爸我错了,明天我就把红头发都剃掉。”
面对忽然陌生的孩子,尚崇武不由得一呆,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身体,这一切的感觉都是那么的清晰,不是在做梦那就是孩子吃错药了
尚崇武正要开口的时候,就听着尚涛说:“从明天开始,我就要组建自己的车队,我不会在叛逆,也不会在疯狂,甚至我也不会再喝酒。我将代表华夏国的形象,在世界舞台上展露……”
“够了”尚涛的梦想被尚崇武粗暴的打断:“以后我不许你再玩摩托车,更不要提什么为国争光,这些理由你去糊弄鬼”
老子永远不理解儿子的世界,老子总是从为儿子好的角度出发,而后为儿子规划出一个美好的未来。什么理想,什么报复,全都去见鬼吧老子吃的盐比儿子吃的米还多,又是亲生的,能坑儿子吗?
这是一种存在于思维中的惯性,也是一种想当然的给予。正是这种甜蜜的粗暴,让老子自以为是,把自己的梦想强加在儿子的身上,继而把本该和睦相处的父子关系,弄得刀光剑影,隔阂重重。
屋子内一时沉默,如果尚崇武是一头大倔驴,那么尚涛就是一头小倔驴。父子俩就这样遥相互望,气氛一时凝重而充满火气,愤怒的家长感觉威严受挑衅,便会行驶大家长的权利。
“你小子脾气渐长啊想跟老子犯犟”秉承棍棒之下出孝子的理念,尚崇武从腰间解下武装带,大步流星的走到儿子面前:“现在放弃那个愚不可及的梦想还来得及,要不然老子抽你”
尚涛没犟嘴,甚至都没有张嘴,而后眼神平和,缓缓的把脑袋摇动。好似一只飞往梦想火焰的飞蛾,明知道会被烧成飞灰,却也无怨无悔。
老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儿子的忤逆,好不容易养出这么大个儿子,居然还敢想老子叫板,那肯定是要狠狠的教训一顿。尚崇武扬起武装带,对着尚涛的后背就抽,啪的一声衣衫破碎,血淋淋的印子出现在尚涛的后背上。
尚崇武正要扬起皮带抽第二下时,房间内的电话忽然响起,尚崇武带着彪彪的虎气,指着尚涛说:“呆在这,哪里都不许去。老子回来接着收拾你”
说着拿起电话:“我是尚崇武,请问你找谁”身躯猛然一崩:“老首长好,请问你有什么指示。”身躯摇晃脸上为难:“不不不那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脸上愤怒:“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他们居然敢搞经济入侵。在战场上我们能把他赶走,在经济上我们一定也行”说着身躯猛然挺直,脸上带着威严:“我保证完成任务。”
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尚崇武的思想观念出现裂崩。老首长说的字字句句,让他有些怀疑,望着一旁的儿子,尚崇武觉得很有必要了解一下有些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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