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原本不知道自己的大哥为什么对自己手下的军队有这么强的信心,但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在军中的历练之后,慢慢的从这支军队中感觉出来了许多的异样,的确,就像他大哥一直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这支军队是独一无二的,这真的是个和这个时代其他任何军队都不一样的军队。
这是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支军队怎么说呢,和这个时代其他国家的军队比起来,并不变得凶悍,但却是更加守纪,这支军队的军营中给李贺最强烈的印象就是这里的纪律,一切都井井有条,一切都按章可循,军营里的条例苛刻到简直像是钟摆,每一分每一秒都被规定下来,每一个士兵或者是军官都像是这个巨大发条机器里的零件。
一支部队的命令一旦发出,所有一台隆隆开动的机器。
李贺现在就是这样的机器里的一员,默默的看着士兵们像是工蜂一样执行着战地守则里规定的动作,挖起土方,建造工事,前方的猎兵队前出,后方炮队的炮垒营地几乎是眨眼间就建立了起来。
几十分钟之后,强行渡河的战斗就准备就绪,猎兵们在自家的简易胸墙后观察河对面的目标。
“对面的是宣武军,朝廷现今数得着的强军,但是你猜怎么着?”
李贺的主官营指挥方伯轩跟李贺说,
“他们竟然只有八门炮,而且口径更是只有30MM的小炮,一分钟只有五发射速。”
“这小炮在咱们这里恐怕只能用在都里面吧!”
方伯轩的表情不知道是可惜还是失望。
“要不是上面有命令,我老方今天就能前出几十里,我能把这帮所谓的大宋天兵们的屎都打出来你信不信。”
方伯轩摇了摇头道,他也真是心大,明知道脸前站着的是大都督唯一的亲弟弟,还是满口飞沫。
也或者这本就是他刻意想让自己看到的也说不定,李贺心想,他真的不敢小瞧现在的捧日军军营里的这些老兵们的心计。
战斗按照计划中的进行,三营的藏在阵后的火炮抢先发威,按照捧日军新的军制,三营炮营拥有线膛炮75MM炮四门,而因为这次任务的原因,三营的炮营火力被加强了一倍,也就是说此时三营拥有八门75MM炮。
这样的火力放在这个陆战的规模中已经是很是夸张,粗大的炮管扬天咆哮,炮弹越过方家河岸上空轰击在对面的宋军阵中。
宋军很快发现他们的火炮射程远远及不上天竺军,事实上宋军团营规模的火炮都只是针对杀伤密集阵型步兵的炮型,实际上就是种改进型的佛狼机子母炮,射程只有区区一百米不到。
宋军团营规模的对阵,根本没碰上过这种火力。
75MM口径的野战炮就像是重锤一样肆意敲打着宋军排列在河岸边的方阵,每一次炮击,都仿佛让这个方阵的阵型变得更加松散。
轰,轰,然后又是轰的一声!
炮弹一发一发的不断砸到方阵的空隙里。
宋军的方阵每个方阵就是一个营500人,和几年前的捧日军一样,四方是长矛兵,中间是火铳兵,而方阵的四角,则是小小的极为袖珍的炮队,每个角上是两门子母炮,为火铳兵补足远程火力。
当年捧日军也是这样的阵型,现在方伯轩来看,操,怎么会这么蠢,光是凭着老子的75MM炮也足够毁掉这个方阵了。
和现在加强了火炮,已经是全火器阵容的捧日军比起来,这样的宋军简直就是靶子。
当然,前提是,他们要先渡过河去。
方家河虽然只是一条小河,但也是河。
即使是这么小的一条河,眼下也是宋军们身前一条的天然的屏障。
天竺火炮长鸣,有节奏的一炮一炮砸在宋军阵中,宋军原本灰色的方阵里鲜血弥漫,士兵们咬紧牙关,靠着身边的同袍们更加紧一些,一波不知道是鲜血和内脏什么的东西,落下来,冲击波持续敲打在他们的身上,持续的考验着这些宋军普通官兵们的意志。
这种一直在挨打却是不能还手的感觉眼中摧毁着士兵们的士气,阵中的宋军官兵们神经已经压迫到极限。
即便是号称天下无敌的宋军精锐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多久。
宋军官兵们的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掉落。
方阵里的宋军官兵们度日如年!
然后,他们终于看见期盼已久的敌军的进攻,只有成人腰部深的方家河里,天竺人士兵们正双手高高举起步枪,一脚深一脚浅的试图直接趟过河面。
这条小河这一截河面只有不到四十米宽,进攻的一方甚至根本不需要架桥。
天竺人三三两两的排着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阵型的疏散队形,漫过河面。
宋军早已经被天竺人的火炮炸的心急火燎,天竺人如果不主动进攻,宋军这方阵早晚也要散了,现在一见到敌人,反而精神一震,喊着号子,踏着鼓点,整个方阵向着河岸边压过来。
岂料这边方阵一动,啪啪啪,倒是对岸的枪先响了起来!
天竺军中有猎兵队编制,他们使用的火铳普遍超过一百米射程。
这时猎兵们隔河自由射击,给己方渡河的部队提供掩护。
宋军对对岸藏在胸墙后面的猎兵毫无办法,一心只能对付河里的兵。
“预备,放!”
宋军阵中清晰的开始了排枪节奏。
这时,正在渡河的天竺兵,开始出现伤亡,没办法,这时候的河里的天竺兵只能是靶子。
双方的伤亡成比例上升,小小的方家河很快变成了一条血河。
眼看着猎兵们对宋军的牵涉不力,方伯轩急了,亲自跑到后面对着炮营指挥喊道,拉着炮营向前运动,除了75MM炮以外,把营里所有的其它几十门大大小小的火炮全都集中起来。
沿着河岸一字儿排开,
“给我对准对面,轰!轰他个驴球!”
这支力量的及时加入,很快打破了战场上的平衡。
当宋军方阵面对着河岸的这一面被天竺人凶猛的炮火轰散开的时候,硝烟中,天竺军的第一面旗帜,终于踏上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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