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船队从定海港出发,沿着海岸线直上,一路经过宾岛,班达,义律,目标前方是泗务。
海上,大船破浪前行,不断扬起几米高的大浪,李哲就站在自己的船头,眺望远方的海天一色,定海港发生的事情虽然让他生气,但是他不是普通人,这点事儿还不足以让他郁闷多长时间。
这件事本质上是宁王失礼,丢的是他宁王殿下的人,和他李哲有什么关系。
说实话,如果不是怕失礼,按他李哲的本性,才不愿意去拜见宁王,平白的低人一头,当他李哲很想见么。
说起来这一世李哲刚来的时候还知道些低调,处处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了哪个大官,被人一指头碾死。但是自从从北伐战场上回来后,经过了刀枪血雨的洗礼,李哲的本性就彻底的恢复了,比起前世来还更要肆意一些,受不得旁人违逆。
而现在整个天竺,更是没有人治得了他,唯一能够治得了他的长公主又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愿意违逆他,由得他的性子胡闹。
这一年多来,他在天竺干的这些事,市舶司改革,伊河运河,南炎洲开发,这些事哪一件不是军国大事。
这些事,若是换了一个主君,那是绝对不肯轻易委之于人的。这里面哪一件都是必须以倾国之力为之的大事。唯有公主,对他肆意放纵,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大力支持。便是因此和朝堂上的那些老臣重臣们打对台也毫不退缩。
弄得李哲在开城的那一段时间,有时候想起来自己都会觉得惊讶。
这长公主对他也太敢于放权了吧!要知道他在开城搞大开发,吸引人口,建立各种基础设施,某种程度上更像是在开城重建了一个分基地一般。难道公主也从不怕他独走?
亦或者这就是真爱?
可是这东西他从来都不信啊!
作为一个政治人物,相信感情那绝对是傻缺。
一个真正的政治人物,必须时刻保持绝对的冷静客观,绝不为各种情绪所左右,他相信他自己是这样的人,同时他觉得郡主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来自公主的这种无缘由的信任也就更让李哲迷惑了,这也一直是李哲心底里的一件隐忧。
他脚下的这只船队总共四十多艘,其中只有十三艘是战船,这十三艘战船中又有三艘是西洋所谓的战列舰,本土称呼的主力舰,意即专门做主力决战的战舰,剩下的七艘是巡海船,也即西方所称的巡航舰、巡洋舰等。
这十艘战舰组成了这支舰队的主力护航舰队。剩下最后的三艘,却是只有朝廷军方正式水师才有的通报船,也就是后世的飞剪船。
按说这飞剪船在历史上是直到十九世纪才出现的船型,但是在大宋,飞剪船却是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了,时至如今,早已经不知道发展了多少代,飞剪船的制造技术一向是朝廷水师的不传之秘,在大宋早期的海宋时期为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
朝廷的巡航舰,就是参照飞剪船船型改造出来的船型,既保证了飞剪船的快速和轻盈,又同时兼顾了船型的重心和稳定,能够有效的作为火炮的输出平台。
这种船在历史上提早几百年出现,可以说大大推动了宋朝航海业的发展,否则,当年的海宋不一定便能发展出今天这个规模。这飞剪船在李哲看来,不用说又是这一世平行空间里才有的黑科技,本不应该在这时代出现的东西。
李哲船队中的这三艘通报船虽然只有几百吨大小,载货量也很小,每艘船只在船首船尾有两门火炮,而且就这两门火炮真的到了海战中多半也排不上大用。以飞剪船在海面上飞驰起来的那尿性,这火炮的命中率绝对堪忧。便是神仙来操炮恐怕也打不中人,装饰性意义远大于实战。
所以,李哲手中真正拥有的战力就只有三艘主力舰和七艘巡航舰。
这支力量,一般来说,对付海盗是绰绰有余,要知道这时代,就是朝廷的一支主力水师,真正能够用于作战的战船也就是三五十艘。
这时代海上作战,已经进入火炮决战模式,所以船的数量多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海船的质量。
大宋三藩中,天竺藩的战船一向是最好的,其原因便是天竺最经常和西方人打交道,和西方各国的主力舰队作战,交流,一直是处在这个时代的最尖端。而相比起来,宁王藩和靖王藩,则虽然也是帝国边疆,但和欧罗巴诸国还隔着一汪辽阔的太平洋。
新大陆上,距离天朝最近的就是西班牙麾下的墨西哥殖民地,但这时代的墨西哥,西班牙还远未完成完全占领,西班牙虽然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进入了墨西哥攻打阿兹特克,但是一百多年过去了,西班牙人还被困在中美洲富饶的原始丛林中,还远未完成对此地的征服大业。
历史上西班牙是直到十八世纪才完成了对墨西哥的征服,而很快,还没等西班牙有时间好好享受来自墨西哥的白银福利,仅仅几十年后,墨西哥的独立起义就开始了,此起彼伏,弄得西班牙焦头烂额,而此时就在它的身边,东北边,马上就有一只庞然大物迅速崛起,西班牙很快就失去了在这里的统治。
所以,从历史的后果来看,西班牙对墨西哥的掠夺式统治也是一种必然,因为明眼人都知道,这块土地注定是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们。
因此,这就意味着宁藩和靖藩两藩,看似地处边疆,其实和内地没有什么区别,两国的军事武备不如天竺这也是必然。
也因此,两藩尤其是宁藩,对天竺藩总是有些隔阂。
宁藩治下,总觉得天竺藩治下大半都是混血,天生卑贱,粗鲁无礼,偏又武力强大,更让人觉得粗鄙。
而天竺藩则觉得宁王藩治下往往前倨后恭,表里不一,办起事来总是犹犹豫豫,过于拘谨,让人觉得不够爽利。
总之,虽然同是朝廷治下,同一种族,但几百年分封建制下来,两地军民早已经移风易俗,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
这也是无可奈何。
对这一点李哲不是不知,但他却绝没想到竟有人敢于打他的船队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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