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株草上挂着的男人
大喜过望的右京,飞快地伸出了手,却在离金箍棒几厘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轻轻地用指尖触了触棒身,在确定了金箍棒的稳定后,方才欣喜若狂的动起了手。
这一动啊,可不得了。
可谓是上下其手,极近他所不能。
右京真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恐怕就算在扶桑摸着桐圭小手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
只见右京的手钩在了金箍棒的一侧,另一只手却在棒上的那些极深的脉络上摸了起来。
这些本就是金箍棒这名字的来源,是这棒身上自带着的金箍状的纹路。
右京摸得不亦乐乎。
猴王在一旁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眼中还是有些极度的骄傲。
这棒子,便是他从龙宫内拿回的。
除了他,这世间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拿动的棒子,仿佛便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以往他只用这棒子来当过兵器,可他哪里想到,这金箍棒在世人的流传下,俨然有要成了这天上地下独一件的绝强法宝。
只是他一猴的专属法宝。
猴王默默地想着,自己要是哪一天揭不开锅了,跑到人类世界去拿这棒子摆在那里给人摸,会不会也是一个很好的赚钱路子?
被右京蹂躏着的金箍棒或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想法,没来由得颤抖了一下,惊了右京一跳。
这自然是玩笑话。
这一人一猴也便在这玩笑一般的事情下大笑了起来。
......
流水哗哗。
湍流不息的山涧不知从何方而来,汇聚到了此处,在这落差极大的悬崖峭壁前,只待个飞流直下如银河自九天落。
这是极为恢弘壮阔的场面。
相信无论是谁见了,都会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万丈豪情,那逶迤蒸腾着的细浪还有那震耳欲聋的冲击声可不是弄虚作假的。
这无论是谁自然包括了右京。
可这还需要一个前提。
是右京站在这瀑布的底下。
但现在的他,却被猴王一个筋斗给拽到了山巅,便是那日猴王说出要收右京为徒的地方。
在被带上了山顶后,右京望着脚下那几乎是垂直下落的水流,心头仿佛有着千万头名唤是***的神兽奔过,又好比是有着万千个强大的鼓手挥动着他们手中的棍子,在坚实而又纯粹的鼓上敲击出万千沉重的鼓点。
他,站在了这瀑布下落点的旁边。
他的脚下,便是万丈悬崖。
湍急的河水撞击在河道上,迸溅出的冰凉水花落在了他那穿着木屐的脚上,带给他一阵荫凉到了心头的感觉。
这荫凉,几乎是冰封了他的心。
他的心凉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定会立马掉头,转身狂奔而逃。
但既然是如果,当然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因为猴王便站在他的身后。
右京再为自信,想来也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能打过那位轰动凡世天上的美猴王吧?
猴王之所以将右京带上了这悬崖,自然是存着要锻炼一下自己这徒儿的心。
既然他已经收了右京为徒,那么不管如何,他都有责任还有义务要帮右京成长,毕竟是他的徒儿。
他可不想,等右京离开了花果山后,遇到那些个稍强一些的人便被打得落花流水,如此的话他这猴王的面子哪里过得去?
而猴王一出手,自然是干脆利落。
他早已知道右京最大的弱点。
在桐圭死后,右京最大的弱点便从桐圭变成了恐高。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弱点,这也是他从来不奢望能改变的弱点,自从他发现了这弱点之后,对于高处的恐惧感反而日渐增强。
即便是站在十数米高的地方都会怕得不行的他,此刻站在这万丈深渊前,忐忑万分。
这忐忑,当然不是名义上的忐忑,而是真真正正的忐忑。
诸位看官可能会发问了,如何的忐忑才是真真正正的忐忑呢。
看官请看。
这忐忑二字,可分为上下二心。
人心,自然只有一个。
那么这词便可理解为心上下波动。
这词落在常人身上,当然也就是个紧张难耐的意思,可落在了猴王的弟子,现在站在悬崖边上的右京身上,这却没这么简单了。
他仿佛已经超脱了这个词的限制,非但是心在上下砰砰地乱跳着,便是他的身体也在这极深的恐惧间,不断颤抖着,连脚和眉眼都开始哆嗦起来。
这还真得算得上是上下一心呢。
站在他身后的猴王嘴角尽是无奈。
他知道自己这徒儿怕高,但他哪能知道竟然怕到了如此地步。
可越是如此,猴王心头的那一点兴奋便愈发得浓了。
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挑战。
猴王这样想着,突然动了动手指。
须知,猴王可是那抬起了重达十万八千斤的如意金箍棒的那位,他这动一动手指还是有些力气的,虽然在他的可以控制下,将这力量扩散到了右京的整个背后而不是在一点,右京还是如遭重锤打击,身子轰然颤了一下,便向前倒了下去。
“啊!”
许是巨大的恐惧感,让他瞬间从那一阵懵中醒了过来,脚下的一阵空让他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向前倾着。
在这千军一发之际,他哪还能控制得住自己向前倾的趋势,于是在他那张恐惧到了变形的脸严重地扭曲起来,在这强大山风的吹拂下,仿佛要永久的变形。
右京终于倒了下去。
但他毕竟是右京。
那个从刹鬼丛中打滚出来的扶桑剑士。
他早就已经是个不下于那成了怪物之前的宫本武藏的剑士,对于突发情况的应对自然有着极为强大的本事。
这等本事,唤作本能。
是他的身体在应对突发事件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做出的反应,甚至是没有经过大脑便做出的反应。
于是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他虽然已经刹不住脚,向前倾去,但他却险而又险地在原先那只够一双脚站立的地方打了个滚。
便是这个滚,让他横生生的调转了头,让他腾出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抓住了这悬崖上的那一株草。
他挂在了这万丈悬崖上。
.......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