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未得到部队任何消息,留守的排长用电话向上级作了情况汇报,刘黑子和李铁柱两位团长闻讯大吃一惊,均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怕从山上派部队下去时间耽误太久,马上通知在山脚另一端巡逻的骑兵连去火速接应。
黎洪此时已近绝望,部队伤亡惨重,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鬼子不断从卡车上搬下弹药,火力仍然猛烈。通讯员报告,副营长和一连连长、两名排长阵亡。他红着眼,命令战士把所有手榴弹拧开盖子,步枪上好刺刀,作了最坏的打算。
鬼子见对方的火力渐弱,估计他们快没有弹药了,正准备再次组织冲锋,在车顶用望远镜观察的鬼子报告:远处发现敌军一百多人的骑兵部队正朝这里赶来。
鬼子虽咬住了敌军,也伤亡了六、七十人,开阔地带步兵对付骑兵占不了便宜,阵地上仍有一百多名顽强抵抗的敌军,再加入一百多名骑兵局面就难以控制了,到时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保护宝贵的特遣队队员要紧,矢原队长和鬼子中队长命令部队开动两辆没被毁损的卡车,装上伤亡人员边打边撤。
鬼子撤退,黎洪的部队死里逃生,弹药已基本打光,不敢追击。待骑兵连赶到战场时,只看到两辆空空如也被毁坏的卡车,黎洪部队的伤亡人数快达到鬼子的三倍。
刘黑子和李铁柱了解情况后感到事态严重,黎洪部队配备的火力甚至要优于一般的鬼子部队,战斗力经过这段时期的训练也今非昔比,打伏击、还是在兵力超过鬼子的情况下损失如此惨重,看来是遇到了劲敌。他们连夜向队长发出急电。
江海龙马不停蹄赶到黎洪防区,看着一排排准备下葬的尸体,上百名伤残的战士,他心痛得有如刀绞,气愤得肝胆欲裂。黎洪的营虽是**编制,周军让他暂时代为托管,这些战士经常自觉和自己队员一起训练,长时间朝夕相处,他已把他们每人当自己队伍的一员。
他仔细查看牺牲战士的伤口,发现很多枪伤都在额头正中,或是左胸心脏部位,属于一枪毙命。应该是鬼子特遣队干的,他判断。
他铁青着脸听完汇报,拍桌大喝:“黎洪!”
“到。”黎洪赶紧跑过来,垂头丧气,呆若木鸡,胆怯地回答。
江海龙毫不留情:“你他妈的怎么带的兵,有头脑没有。我多次说过,鬼子象凶残狡猾的野兽,稍不小心就会被他反咬一口。你是本地人,鬼子往哪个地方驻军运粮需要经过离我们山脚不远的道路略加分析就知道是一个陷阱,你却偏往里面钻,这么大的行动事先还隐瞒不上报,差点全军覆灭。我决定:免去你营长职务,降两级为连长。你服不服不服就滚回周军队长那里去,听候他的安排。”
“报告,”黎洪挺直腰板说,“我又服又不服!把我降为连长我服,不服的是你不该赶我们走。上海失守,南京沦陷,我对**已不抱有太大希望,是我要求周军队长把部队交你托管的。抗日猛虎队对我的部队有救命之恩,杀鬼子的本事令我们心服口服,别说是降为连长,只要让我留在这里哪怕是当一名抗日猛虎队的普通战士,我也一定会戴罪立功,冲锋在前,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江海龙脸色有所缓和,说:“好!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勇气。我不是有心赶你们走,我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一支抗日部队葬送在你的瞎指挥下。你的个人军事素质和胆量都不错,如能吸取这次的惨痛教训,在今后的战斗中提升指挥能力,我会很快还你一个营,甚至更多。你尽快造好牺牲战士的花名册,他们是因抗日而死,和抗日猛虎队烈士一样每人暂发放十个银元抚恤金,你去后勤营去领,想办法送给家属,家庭特别困难的单独列出给予特殊照顾,把伤员送到山上陆军医院疗养,让他们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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