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情对剑没什么特殊癖好,但也不是遇到谁都会出鞘,就好比个刚才那十几个人,纵是敌众我寡被围困的情况下,他也只是隔着刀鞘轻松应敌。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书网
正因为了解这点,言离忧才会在他拔剑出鞘那一瞬间心脏高悬。
敌人还未现身,只是一枚小小的暗器就足以逼迫温墨情出剑,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又一轮敌人究竟强悍到了什么地步言离忧无从推测,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煌承剑站在温墨情身后,竭尽全力保护自己,不让他分神。
宁静的山林不知何时开始出现笛声,那声音时断时续,没有什么节奏可言,时而低沉诡异,时而高亢尖锐,刺得人耳朵生疼。温墨情抖了抖手腕让搭在剑柄上的剑穗垂向地面,屈起手肘撞了下言离忧:“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想着逃走,只要离开我身边,你非死不可。”
若是放在平时,这句话定然让言离忧感觉他骄傲自负、不可一世,可此时听来更像极其认真的劝告,是而轻轻点点头应承后,言离忧又凑近一步,转身与温墨情并肩靠背。
“我会守好你身后的。”
严肃紧张的气氛中飘来淡淡一句话,险些让温墨情紧绷气息松懈,无可奈何叹息,却也没有心情问她有何能力为他镇守身后方寸之地。
毕竟现在面对的敌人与刚才不同,倘若大意轻敌,便是江湖中颇负盛名的他也有可能一命呜呼。
最初一道暗器被格挡后,四周半天没有任何动静,随着那笛声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周围草窠渐渐有了竜赶於履楦找蛔滞螅笄胺揭坏篮谟俺逄於穑约涞笞旯忠斓慕嵌攘杩障础br/>
温墨情全神贯注,凝力于腕,迎着那道身影不退反进,长剑向上斜着一挑,在那道身影到来时精准地将其隔开;待那人向后退却避开剑刃的瞬息,温墨情又反守为攻一剑刺去,角度速度力度竟也诡异得难以躲避。
眼看就要在那人胸口刺出一个洞的瞬息,笛声陡然拔高数个音调,与笛声同时起来的还有温墨情身后十步远又一道身影。一阵叮伶叮伶的脆响盖过笛声飞速接近,及至言离忧看清袭来的人手中武器时,那人已奔至面前,闪着冷光的两只精铁环已高高举起,当头砸下。
事实上以那人的速度言离忧完全可以躲开,可是她不敢躲——温墨情就在她身后,如果她躲开了,温墨情怎么办
一阵清风掠过耳垂,正纠结犹豫的当口,锋利长剑已然从前一个敌人身前撤回,在半空划出雪亮剑光后转向后方,看似轻巧一挑,与那两只精铁环撞击后居然将那人震得连连倒退。
这样的反应速度与力量,还是人类了么方从虎口逃脱,言离忧惊魂未定,咕嘟吞了口口水,异样心情涌进脑海。
假如……假如她也有温墨情这般好的武功,是不是就可以保护温墨疏远离危险了
不,还不够。才刚冒出想法,言离忧就摇摇头将自己的胡思乱想浇灭。她欠缺很多东西,足以击退来犯之敌的武功只是其中之一,如温墨情所说,她最需要的是冷静头脑——能像他那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分析情况,那才是最能帮上温墨疏大忙的。
“这种时候也会走神吗是不是悠哉过头了”
耳畔一声低语惊醒言离忧,这才想起她和温墨情还处于被埋伏攻击的不利环境中。尴尬神色一闪而逝,言离忧贴着温墨情的背,双手握淄承剑警惕四顾:“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在你身后。”
“没那个必要。”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后,温墨情将注意力转回前方,漆黑眼眸仿佛被冰雪冻结,寒气缭绕,“既然他们想交手,陪他们玩一玩也不要紧,杀上一两个还不至于惹祸。”
言离忧身子一僵,忽而感到汗毛耸立。
她和温墨情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遭遇袭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他从没有下狠手伤人性命,就算刚才那十几个壮汉气势汹汹、每次挥刀都是要命的招式,温墨情也不过是击伤他们的筋骨废去行动能力而已,何至于对这次的敌人格外狠心仅仅因为对方比较强吗
危机四伏的景况不容言离忧多想,被击退的那两个敌人重新摆好姿势,交换个眼色后齐齐点头,一个掌风猎猎,一个圆环狂舞,竟然一前一后同时攻来。言离忧不清楚温墨情的功夫究竟有多好,却明白能够让温墨情拔剑出鞘的绝非善茬,立时集中精力盯紧使精铁环的人,手中煌承剑蓄势待发。
“生路不走,莫怪无情。”
毫无感情的嗓音仿若催命魔咒。
在敌人临近的刹那间,普普通通的长剑如同被战神魂魄附体,大开大阖却不留破绽,密集剑光难以摸清套路,根本不允许那二人些微靠近。随着战况深入、两个敌人略显颓势,那笛声又一次变化,噌噌两声,居然又有两道人影自左右两侧腾空跃起,一剑一鞭,长啸着向温墨情和言离忧招呼过来。
到底有多少武艺高强的敌人埋伏在周围言离忧头皮一麻,行动难免受到影响,一个疏忽便让对方使鞭的人钻了空子。那柔韧皮鞭像是有生命一般钻过剑光空隙,啪地一声抽打在言离忧手臂上,登时纱衣袖裂,皮开肉绽,疼得言离忧低低一声闷哼。
也不知是言离忧那声闷哼透露了她的无能,还是说温墨情听到声响后陡然阴冷的脸色让那几人畏惧,刚才还分工合作的四个敌人不约而同收回武器,再出手,一齐朝着言离忧凌厉攻去。
躲在温墨情身后不时抵挡下敌人的攻击就让言离忧颇感吃力,这回四个人同时打来,言离忧更是毫无招架之力,苍白了脸色眼睁睁看可怖武器越来越近,就要刺入自己胸口、脖颈。
他再厉害也没办法回身保护她了吧倘若此时转身,说不定会被其他埋伏的敌人趁机偷袭,可谓是大忌。
咬咬牙,言离忧在最后一刻横过煌承剑拦在身前,希望能最大程度抵挡伤害,然而她无法再捕捉四种武器攻击过来的踪迹——巨大精铁环卷起的风凛冽如刀,吹得她根本睁不开眼,光听得见破风之声,看不见夺命之影。
金铁相撞发出刺耳摩擦声,言离忧闭着眼感觉到脸颊上一抹热度,起初还以为是武器迸出的火星,一股腥甜传来方才惊悟,溅落在脸颊上的是血。言离忧有些纳闷,并未感到哪里疼痛,才想要看看是不是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捅伤了对方,猛然一道力量箍在她脖子上,硬生生把她向后拖行数步。
一刹,鸦雀无声,风平浪静。
言离忧急急睁眼低头,拉着她后退的人果然是温墨情,而他手臂上,一抹血色刺目。
他收手,他转身,他放弃背后的防御为她横剑格挡,一连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犹豫,哪怕被武功远不如自己的人所伤也不动声色,从容地把她拉近自己能保护的范围之内。
那四人也被惊到,停下动作,困惑且迟疑对视。
言离忧看不到身后温墨情是个什么表情,却清晰地捕捉到他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那是一种无形魄力,阴冷深邃,似辩骤雪无情。
温墨情没有出声,趁那四人惊骇之际单手将言离忧推到身侧,受伤的手臂一甩,一溜血花滴滴答答染红枯草。剑穗在冷风习习的半空划出流场线,剑光悠悠起落,最终平伸直指,朝着先后刺伤言离忧和温墨情的四人。
下一刻,言离忧惊讶发现温墨情已不在身旁,卷起的风割在脸上生疼,却比不过心底一抹惊惧微痛——如果她再强一点,像温墨情那样可以瞬间奔袭就好了,那么就可以抢在他之前行动。
这是言离忧第一次生出想要亲手杀人的冲动,有心唐,但真实得可怕。
当温墨情真正下定决心要让谁死时,一招一式是绝不留情的。才一道剑光而已,那四人手中武器纷纷脱离,一个个抱着手腕惊愕无措,近乎死灰的惨白脸色与炽烈血色恰成鲜明对比,而温墨情的剑仍无情高扬,狠厉挥下。
“温少主手下留情!”
诡异笛声戛然而止,清亮呼声不远不近传来,一道银色光芒赶在温墨情的剑斩断那四人手腕前激射而出,稳准地将长剑隔开。言离忧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浅玉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迎面奔来,立定脚步,恭恭敬敬朝温墨情鞠躬。
“属下管教无方触怒温少主,还请温少主看属下薄面放他们一条生路,属下定当感激不尽。”
见男人躬身道歉,那四个埋伏在此的人也规规矩矩行礼,恭谨面色全然不像把温墨情当成敌人的样子,与之前的凌厉出手简直判若两人。
言离忧愣住,难以置信地看向温墨情:“是认识的人”
温墨情不答,冰冷语气似是要把面前几人冻僵:“既然知道是我还出手,我有必要对你们留情么”
“这……温少主见谅,此中缘由属下可以解释。”那男子脸面微红,又躬了躬身,“他们四人均是奉命行事,刚才酣战之时难免激动,不小心伤了温少主,这件事还请温少主莫要放在心上,属下愿倾尽全力补偿温少主。”
谦卑态度并没能换来温墨情宽宥,冷冷一笑,温墨情忽而抬剑架在那人颈间,目光锐利更胜刀锋:“奉命行事奉谁的命是你公孙彦玉的,还是他楼浅寒的”
公孙彦玉叹口气,苦笑着躲开剑刃:“温少主又不是不知道乱雪阁规矩,有人花钱索命,乱雪阁就必须替人消灾,从无拒绝之理。阁主自己定的规矩自然不能违背,只能让我们这些不成器的部下来找死,这不,我在后面一直看着,就等温少主出手时跳出来求情呢。”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即便被写在生死簿上的是我亦不例外”看了眼言离忧臂上伤口,温墨情眼眸微眯,丝毫没有开玩笑之意,“好,我不动你,但他们四个必须把双手留下。你回去告诉楼浅寒,不管是任务还是他故意来讨嫌,要伤我的人,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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