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过去了,顾欣然又回头确定了一下,那人正侧脸盯着她的车,她皱了下眉头。
“看什么呢?”
“那个流浪汉,我总觉得有点奇怪。”顾欣然边想边说。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疯子,就是好逸恶劳的废物。”祝晓伟不屑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嗯。”顾欣然不再说话了,凡是祝晓伟不感兴趣的话题,她都不愿意和他争论。
虽然对过去没有记忆,这不代表顾欣然就没了仇恨,她对那个强迫她让她**的男人万分痛恨,他不仅让她在婆家面前抬不起头来,也失去了原本拥有的记忆。
因为有不光彩有历史,顾欣然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尽管她尽量不去想那件事,其实也没有半点记忆,但她确定这事存在过,心里总是自卑的。没有记忆的顾欣然,总觉得自己像浮萍一样飘着,感觉自己背后有个无底的深渊。
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祝晓伟轻描淡写地把那段过去和那个罪人掀过去了。祝晓伟说那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而老天有眼,就算是他身在监狱中,也躲不过报应,居然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死亡了。
“真死了?”
看到顾欣然眼中又失望又复杂的眼神,祝晓伟奇怪了:“怎么了?你还愿意这种坏人长生不死吗?”
顾欣然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觉得这人应该多受些罪,对吧?”
祝晓伟赞赏地看了一眼妻子:“行啊,是非够分明的!爱憎分明!”
祝丈夫这样一夸,顾欣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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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然感觉有时候有人在背后注视着她,大概是因为那两个流浪汉总是呆在那里,还不时会看她一眼,这让她神经有些敏感。
顾欣然能注意到大街上面对面的目光,却感觉不到楼对面的窗帘下,也有一双眼睛,经常看着她家的窗帘和阳台。她在浇花的时候,她在眺望的时候,她在书房看书的时候,她在晾晒衣服的时候,她在欣赏月亮和星星的时候,她在阳台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都有一双眼睛在悄悄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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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丈夫,顾欣然深感抱歉,他们俩人像老夫老妻一样生活着,他若跟她太亲近了,她不是大叫,就会心慌意乱,即使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大喊起来,整个人都僵硬得像木头,颤抖得像落叶了,这常常让祝晓伟恼火不已,不是索然无味,就是心有不甘。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别人?”祝晓伟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
“啊?别人?怎么可能?”顾欣然十分尴尬看着祝晓伟,眼神又低到地上去,她是抱歉的,从头到脚。她极小声地分辨着:“真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医生不是说了吗?我这是病!”
祝晓伟把她的下巴抬起来,恼怒地看着她:“什么病?专门拒绝我?折磨我的病吗?别怪我不提醒你,你继续这样,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别别!”顾欣然的些恐惧地看着他,生怕他随时扑过来的样子。
看到顾欣然害怕的样子,祝晓伟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是哪辈子欠你的?”
“对不起啊!”顾欣然十分真心地道歉!
“道……算了,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对了,我明天出差,可能有个两三天。”
“哦,知道了,我去准备行礼。”顾欣然就要起床去准备东西。
“不用!我明天自己收拾!”
“那怎么行?”本来就很抱歉,怎么能让他干活?再说,他还从没有自己收拾过行礼呢。
“没事,睡吧,我就拿一件衬衣就行!说不定后天就回家了!”祝晓伟把床头灯关上:“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好的!”顾欣然有些犹豫地说了俩字。
祝晓伟大多时候对她还是包容的,也不嫌弃她,但是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完全接受他呢?她的身体和心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恢复不了?顾欣然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地想着。越想心里越没底,感觉越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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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顾欣然又很庆幸,幸好她对过去没有记忆,否则会更加纠结。到底有记忆好,还是没记忆好,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只是时不时地变换着想法。
顾欣然忽然想起来,她生病的时候,曾经有两个护工,她叫他们叔叔阿姨的两个中年人,一直精心地照顾她,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对自己有恩的人,顾欣然还真想要报答一下他们。好久不见了,也不知他们过得怎样?
睡觉的时候,顾欣然问祝晓伟:“那个,就是我生病时照顾过我的叔叔阿姨,你后来见过吗?”
祝晓伟警惕地看着顾欣然:“你问他们干吗?”
“今天忽然想起他们,在医院时对我照顾地很好,如果有机会,我想当面感谢一下。”顾欣然坦然地解释着。
“哦!”祝晓伟转过身去,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们生活得很好,我前年见过他们,说要搬家。”
“哦!”顾欣然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听说去他儿子那里看孙子,以后就没联系了。你找他们有事?”祝晓伟警惕地看着顾欣然的眼神和表情。
“没有,忽然想起来,就问一下。”
祝晓伟关上床头灯:“一面之缘,你别太多情了,人家早就忘记咱们了。他们护理过的病人,多了去了!快睡觉吧。”
敏感的顾欣然没说什么,也关尚了床头灯,但是她觉得祝晓伟不喜欢这两个人,更不喜欢她提到他们,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在医院时发生过不愉快?刚开始病愈的时候,顾欣然只要用力想事,就会感觉头痛,时间一长,她也不敢去想了,反正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顾欣然又轻轻地翻了下身,仍然没有丝毫睡意。她看过一个电视剧,女主也是失忆了,亲人朋友都在不停地帮她回忆,这样有助于恢复记忆。可是祝家人,仿佛都对旧事讳莫如深,都会打断她对过去的任何一点话题,被人侮辱的事除外。
反正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如干脆起来,去阳台上看月亮去。顾欣然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上,歪了头看夜空。今夜的夜色倒是清亮,顾欣然算了一下,后天就是十五了,十五的月亮又要圆一回了。因为月亮的光芒盖过周围的星星,那星星也是似隐似现地,不仔细地分辨,竟然察觉不到星星的存在。
这像不像她混乱和模糊的记忆?现在的顾欣然不把梦当梦了,她觉得也许那些都是她的从前,前世今生。顾欣然不由得叹息了,祝晓伟对她的过去不感兴趣,如今更是敏感,甚至连说都不愿意说一句半句,也许他还介意顾欣然不堪回首的恶梦?
顾欣然坐到藤椅上,呆呆地坐了半天,看着夜色渐深,不禁黯然落泪,她常常感到孤单,为什么会是她一个人呢?弃婴?亲生父母如何会抛弃她?因为穷,还是因为她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如果寻找,也许只能给他们增加麻烦,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应该不会扔掉自己的亲生骨肉。
关于过去,关于身世,顾欣然其实都放不下。她不提不问,是因为祝晓伟不喜欢,而且她也怕那是自找难堪,虽然她是无辜的,可毕竟有那么不堪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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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祝晓伟又去上班了,顾欣然给庄晓静打电话:“晓静,我昨晚梦到一个小男孩,很可爱的样子”
“呵,你逆生长啊?梦中人忽然变小了?欣然,咱们称呼他梦中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顾欣然忽闪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奇怪?梦中人?”
“有点像梦中情人,是不是?”庄晓静笑了起来:“你一说梦中人,我就觉得有点不妥,瞧,给自己挖了陷阱吧?”
“梦中情人?你真敢想?好吧,我把你也梦进来,咱们三人三角恋,怎样?”
“哈!算了算了,还是留给你吧,我是无梦之人。”
和庄晓静打完电话,顾欣然一脸愉悦,有朋友真好,聊聊天,见个面,都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也能包容你所有的情绪,甚至比老公还要亲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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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里,何如玉非常恼怒,她老公周天祥却更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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