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点 乡村修女见闻

  天坑乡村洞,夜幕降临,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只有一处例外,那里充斥着吵闹的电视节目。

  “嘿,哈莉,你能把音量调小一点吗?”

  老头倚着门框,无可奈何地望着沙发上的老伴。

  老太太扭动苗条的身材,甩起漂染的黑发,她的脸看起来也更黑了:“唐尼,你叫我什么?”

  “啊哈,我是说哈尼,请把音量调小,不然邻居们要投诉了。”老头挠了挠头顶稀疏的金发。

  哈莉顿时乐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哈!亲爱的,记得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因为坑里没人投诉,哈哈哈哈……”

  “啊噢,我的判断出了问题,是你的笑声……你能小点声吗?你笑起来比电视里还夸张。”

  唐尼咧嘴耸了耸肩,哈莉的笑容渐渐凝固,她板着脸,忽然咆哮:

  “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呃噢,好吧,你这个可爱的大姑娘,我不会打扰你了……”

  唐尼离开客厅,拖着臃肿的步伐,十分沮丧地摸摸肚子:“其实我是想问,什么时候能享用晚餐……”

  他小声嘟囔着,很快,地板晃动起来,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咚!咚!咚!

  唐尼回头一看,老伴正摆着胳膊,气势汹汹朝他冲过来。

  “知道为什么我做饭不积极吗!因为你思想有问题!”

  哈莉贴着唐尼的脸,朝他喷口水,唐尼摊手愣道:

  “我有什么问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进坑就是为了杰西卡!”

  “杰西卡?噢,拜托,亲爱的,她是顶流女星,她有很多粉丝,我只是其中之一。”

  “听着,唐尼,我绝不允许你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噢不,亲爱的,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竟然怀疑我对你的忠贞?”

  唐尼生气了,他转身离开,哈莉在身后狂喊:“去吧,去吃杰西卡的晚餐吧!”

  “我没那么好的福气,我还是去外面找点吃的吧。”

  “去吧!去吧!你去吃土吧!哈哈哈哈——”

  哈莉的笑声回荡在耳边,久久不能平息,唐尼甚至觉得自己幻听了,或许是他真的太老了吧。

  离开家,外面的空气很新鲜,唐尼走了几分钟,不知不觉迷路了。

  他觉得每栋房子都差不多,或许是他老眼昏花了吧。

  头顶是皎洁的人造明月,脚下是蜿蜒曲折的石子路,走着走着,唐尼满头大汗。

  他颤颤巍巍掏出手帕,一边擦汗,一边揉揉眼睛,就在他的正前方,月光下,忽然站着个修女。

  怎么搞的,前面是修道院吗?唐尼换了条路,可没走两步,他呆住了:

  前面依然有个修女!

  他分不清是不是同一个,当然不可能是同一个,噢,也有可能,修女可能也走到了同一条路。

  明月,弯路,修女,眼前的一切似乎是静止的画面!

  唐尼心里有点慌,他干脆往回走!

  可是接下来,他终于意识到,跟老婆拌嘴,离家出走,这是多么荒唐、愚蠢、糟糕的决定——

  无论他走哪条路,不管前进还是后退,他的前方总站着一个修女!

  他分不清是几个还是同一个,这并不重要,重点是眼前这个欠收拾的修女让他进退两难!真见鬼!

  “上帝啊!我的老天爷!天佑世界!我又没干缺德事,你要把我带走吗?嗨!我说的就是你——”

  唐尼战战兢兢抬起手,指着修女,他的态度又慌忙发生了转变:

  “嘿,女士,请问……我可以帮你吗?”

  唐尼咧嘴露出标准的礼仪式微笑,下一秒,修女突然对着他咆哮:

  “——咿呀啊啊啊!!”

  修女的大嘴仿佛掀起飓风,吹得唐尼头顶的金毛乱飞,唐尼吓得拔腿就跑!

  “噢!天呐!我的娘啊!”

  唐尼仓皇失措逃了两步,又急停下来,因为他发现——前面没有修女!

  他喘了几口气,镇定下来,慢慢转回头去看,刚才的修女依然站在后方的路上。

  唐尼松了口气,回身继续前行,但他的心总是悬着,他忍不住停步,又往后看了看——

  月光很亮,照出了修女的容貌:黑眼圈,血瞳,椭圆形张开的嘴。

  他之所以看得这么清楚,不是因为月光更亮了,而是因为离得更近了!

  没错,修女似乎在移动,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唐尼身后!

  唐尼再度紧张起来,他无法控制自己激烈的心跳,就连颤抖的步伐也一样,他只能继续往前走。

  每走两三步,他就一停一回头,而修女就离他更近一些!

  他甚至根本听不到脚步声,他怀疑修女在飘啊飘。

  三、二、一……

  回头!

  “哇啊——”

  唐尼惊了一大跳,修女正与他咫尺相对!

  他不敢直视修女那恐怖的脸,他低着头,却看到修女怀中捧着一个白色的大罐子——

  那是什么?那玩意像是……骨灰罐?

  “咦嘿嘿嘿嘿……”

  修女可怖的笑声吹起了唐尼的金毛,唐尼不得不抬头与她对视:

  “嗨,小姐,瞧我这把老骨头,你能得到什么呢?”

  “咦嘿嘿……呀啊啊啊!!”

  修女突然发出尖利的嚎叫,只见一记闷棍敲中了她的头!

  “滚远点!贱人!别纠缠我的老公!!”

  哈莉举着一根棒球棍,正站在修女的背后!

  唐尼顿时满脸惊喜,两眼像绽开了桃花:“噢!哈尼!我的宝贝!我爱死你了!”

  “别肉麻了,老家伙,快跟我回家吃饭!”哈莉扛着球棍,紧紧握住唐尼的手。

  修女的血色目光随着哈莉移动,突然,她张开血盆大口,她的嘴大得足以吞下老两口!

  “噢!亲爱的!我们快跑!”

  唐尼和哈莉手牵手狂奔,可他们哪能跑得过修女,突然!

  “咿呀啊啊——”

  修女发出凄惨的尖叫声!老两口回头一看,修女已经爆成一片血雾,而她怀中的骨灰罐崩飞了。

  老两口的视线随着骨灰罐回落,他们的正前方闪起一簇黑曜石光!

  一名欧米伽守护者现身而出,白色骨灰罐在他手里轻轻旋转,他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

  “你们受惊了,回家洗洗睡吧。”

  “欧米伽……”唐尼惊魂未定,但开心不已,他握紧了哈莉的手:“谢谢,谢谢你的出色的工作。”

  “这个时代并不提倡年老体弱,你们何不尝尝永生之花呢……抱歉,我不该这么说。”欧米伽尴尬道。

  唐尼开怀大笑:“没关系,年轻人,我有足够的积蓄买花,但我和老伴更喜欢顺应自然,安享晚年。”

  “好吧,祝你们幸福,天佑我们的家园。”欧米伽化作一道黑曜石光飞走了。

  哈莉望着唐尼头顶乱糟糟的金毛,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噢……哈尼……你被修女附身了嘛?”唐尼呆看着老婆的大嘴,感到毛骨悚然。

  哈莉笑得合不拢嘴:“亲爱的!我本来就是这样!你今天才发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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