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芷看过原着,熟知这个世界的修炼规则。
她知道,术武双修其实不是不可以,只是很难进入造化境,就算进入了,要想维持真气和灵力的平衡,也非常艰难。所以才有那么多术武双修的高手在进入造化境以后,武力不增反减,甚至爆体身亡。像搬山散人那样活到三百多岁,甚至还一直撑到造化第三境才嗝屁的,实在算是稀有品种了。
可换个角度来说,天下修者那么多,能够进入造化境的又能有几个?
如望山镇这儿,一个刚过炼体十二层,进入通明第一境登堂境的小人物就能横行乡里,便可见高层修者是多么的稀少了。
造化境宗师天下有数,为人所知的,不会超过五十个。任何一个家族,只要有了一个造化境的人物,便可以跻身一流家族,坐镇一方,划地为王。所以,造化境是那么好入的吗?
抛开符修这个特殊品种不说,沧浪大陆上流传的修炼等级被统一划分为三大境界,九小境界。
即:通明境,分登堂、入室、见微,三小境界。
虚实境,分揽虚、化实、阴阳,三小境界。
造化境,分窥形、造物、生死,三小境界。
当然,在这三大境界九小境界之前还有一个炼体十二层。除符修以外,不论术修、武修,还是其他什么修,要想选择流派,都必须先过炼体十二层,进入通明境再说。
而相对那庞大的修者基数来说,能过炼体十二层,进入通明境的都不过十之二三,又何况是造化境?
颜芷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才,她对造化境压根就没啥指望。而只要不去踩造化境这个雷,术武双修之人还是很强大的。远攻近战都没问题,居家旅行样样方便。
当然,其实只要她愿意,她确实也不是没有做天才的可能。只要解开了她无垢琉璃体的密锁,她做符修的话,就算没法像原着中颜雪儿那样三个月成为一品符师,三年达到五品境界,六年她总可以吧?就算是六年修至五品,那也不是一般天才的速度啊!要知道,符师可是能够越级挑战的、作弊器一样的存在!
只可惜那解锁方法怎么看怎么猥琐,怎么想怎么亏本,颜芷以为,自己还是先忘了无垢琉璃体这回事儿比较好。
而当务之急,是赚钱。
毕竟修炼是个需要长期投资才能见成效的事儿,为了不让自己在修炼有成之前先被五斗米折腾死,颜芷认为,就算有了绝世秘籍,也应当先把改善生活条件这事儿放到首位。
回家的路上,颜芷跟二妞儿商量:“二妞儿,你看这玉盒这么打眼,一般人一眼看到,是不是就会去想,这玉盒里边装的会是什么东西?”
“啊!好像也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玉盒。任谁一看,都会觉得咱们的玉盒来路不正。”二妞儿愁道,“这么说,就算是只卖玉盒,也很危险。这可怎么办?”她现在的状态跟许多突然得到宝物的人一样,莫名不安,总觉得全天下人都在觊觎自己的宝贝,所以颜芷一说,她立刻就联想到很多。
颜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再接再厉,同样是一脸愁容地反问:“是啊,怎么办呢?”
二妞儿苦恼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不卖玉盒的话,拿什么钱给爹买人参?”
眼看着希望就在手上,却无法将之变现,这滋味着实让人纠结万分。
颜芷犹豫着说道:“要不然,咱们把玉盒切开,零碎地卖玉?”
“切了?”二妞儿一脸的肉疼,“那多可惜啊。”
颜芷无奈道:“不然直接卖?到时候被可惜的就是咱们一家人了。”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二妞儿好像要被割肉一般哭丧着脸,不甘不愿地点了头。
颜芷顿时就觉得,某种诡异的、被称为“罪恶感”的东西,又开始在自己身体里漫延了。她于是又想爆粗口:凸啊!这叫什么事儿!为毛我就要罪恶感?我是欺谁了还是害谁了?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好不好?
最终,玉盒被切的命运是逃不掉了,新的问题变成了,怎么切?
姐妹两个回到家以后,就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颜宝柱夫妻俩。
且不提两口子在看到那玉盒时,反应是何等震惊、疑惑、不信,在确定了这东西确实是捡来的以后,又是如何惊喜,然后又是如何不可避免地发出疑问:“玉盒里装的是什么?”
颜芷反正是忽悠了过去,接着就抛出难题:“玉石怎么切割?”
这要是在她曾经的那个时代,好办,用切割机就是了。可是在工艺条件落后的古代,在完全没有工艺条件的颜家,玉石要怎么切割呢?
颜芷开始反省自己知识的匮乏,好歹她曾经也大小算是个石雕爱好者,虽然没钱买高档玉石来浪费,可买点练习用的青田石、寿山石、冻石什么的还是没啥问题。那种练习用的小石头,最便宜的只要两三块钱一块,一般的也就几十差不多,再漂亮点的大约上百,反正在承受范围之内,颜芷可是雕过不少小玩意儿的。
只可惜她那时候光在意怎么下刀,却没考虑过石头的切割,更没想过要查查资料,瞻仰一下古人的技艺,甚至是瞻仰一下公元前时代工匠们的技艺,不然现在也不用这么纠结。
这再次验证了一点,那就是——那些一穿到古代,就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背得配方、打得怪兽的穿越前辈们,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而颜芷,她除了能忽悠忽悠小姑娘,记得些七鳞八爪的原着剧情以外,她就一个渣。就是那个被她忽悠过的小姑娘二妞儿,人现在也是越来越长进,越来越难忽悠住了呢!
颜芷那个恨哪!就我这样的,到底是为毛要穿越啊!
纠结过程中,二妞儿提议:“不然用砸的吧?”
剩下三人怒目而视:这么辣手摧花……哦,不,辣手摧玉的事儿你也想得出来?就算咱要把这玉盒解了,也不能解得这么惨烈吧?
此三人即:颜芷、颜宝柱、周氏。
至于三妹儿和狗蛋,他们既没有知情权,自然,也就更不会有发言权了。
周氏于是提议:“去石匠家借个小凿子,慢慢儿凿吧?”
这是下策,可以参考,但不到万一不可动用此策。
颜芷便想:“要不用锯子锯?”
这个稍微有点靠谱了,但是谁也没锯过玉石,既不知道能不能锯,也不知道要怎么锯,更不知道,锯子这东西对玉石的伤害会有多大。
最后是颜宝柱犹犹豫豫地说:“大花儿说到锯子,我就想起了一事。以前我还住在大屋的时候,隔壁有个小子到了镇上的首饰铺子做学徒。我好像……好像听他说过,他在店里学徒,偶尔要切玉石,就用那个、那个……对,是细纱线,就用细纱线来回在那石头上拉扯,手指厚的一小块都要割上两三天,特别辛苦。”
说到后来,他眼睛亮了,底气足了,深信自己记忆没错,立马就催促着周氏去找线。
颜芷也是眼睛一亮,二妞儿怀疑道:“能吗?纱线那么脆,一扯都能断,还能切玉?”
周氏已经取了纱线来,关在屋子里的四口人便怀着或激动、或期待、或疑惑、或试探的种种复杂心情,开始了纱线切玉的尝试。
颜芷用手翻开玉盒的盒盖,将盒盖与盒身相连处的圆塞取出,再轻轻一扭,盒盖与盒身便自分离了。此处的开合钮设置简单,倒是为颜家人省了不少事。
盒身与盒盖分离之后,颜芷就单取了盒盖出来。她将盒盖正面朝上放在一张小桌子上,再用双手按住两边做固定,颜宝柱便一手捏住纱线的一头,将纱线贴在盒盖正中的位置来回拉扯起来。周氏母女三个尽皆屏息看着,一个个紧张得不行。然而事情却并未因为他们的紧张就走向完满,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过后,便听得“帮”一声响,得!纱线断了!
想也是,那么脆的纱线加上那么硬的玉盒盖子,再这么来回一磨蹭,不断才怪了!
再看那盒盖,还如从前一般莹润细腻,一眼瞧上去,连丁点印子都不起,依旧是那么漂亮可人得仿佛就在嘲笑:你们四个,够天真、够无知哈……
颜宝柱脸上火辣辣的,他咳了咳,有些尴尬地说:“大约是我记错了。”
周氏手里拽着一把纱线,略有些踌躇道:“要不然,再试试?不是说要几十个时辰才见效吗?”
“我看……”二妞儿声音细细,“就算再过一百个时辰,也不见得就能割条印子出来吧?”
颜芷心里则想:“同等压强之下,受力面积越小,压力就越大,纱线切玉其实也不是那么不靠谱,但这其中肯定另有秘诀。”至于秘诀是什么,要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知道了,那还能叫秘诀吗?
四口人,四个臭皮匠,到底还是没能赛过一个诸葛亮。最后,还是颜芷替纠结的另三人拿了主意:“算了吧,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来,耽搁了给爹买药的时间可不好,不然还是用凿子凿吧!虽说是要损耗不少,可做人不能太贪心,这可是白捡的财富,咱们要知足。”
“知足”之论一出,立马就说服了淳朴的另三位。
周氏甚至还有些惶恐地对着小环峰方向拜了拜:“黄天在上,五龙王爷爷有灵,信女不是有意要贪心不足的。信女明儿就带上香火来祭飨龙王爷爷,龙王爷爷不要怪罪!”得,听过颜芷那八分真两分假的奇遇故事后,周氏直接就转成五首龙王的信徒了。
这位信徒不知道的是,刚才还在口口声声说要“知足”的颜芷心里其实正跳着小人,那小人挥着手绢儿痛苦泪流:嘤嘤……没文化的人伤不起啊!书到用时它方恨少啊!浪费可耻!我恨浪费!
==========我是小剧场分割线==========
颜芷(悄悄地):二妞儿,我跟你说,以后一定不要在小气作者手下做主角,那日子悲催的,简直不是人过的!
二妞儿(瞪大眼睛,握拳):大姐,有谁欺负你了吗?别怕,等二妞儿以后修炼成绝世高手,帮你打到所有坏人!
某墨(悄悄从背后出现,好奇):你们……说什么?
颜芷(大惊,狗腿):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娘啊,我在跟二妞儿商量,要怎么帮娘要推荐和收藏呢……嘿嘿!嘿嘿!
某墨:就这样?
颜芷(羞涩):顺便,也跟二妞儿商量商量,怎么才能让娘给我改善改善待遇。嘿嘿,娘啊,你看,我这什么都光环都没有,日子过得也太惨了吧?
某墨(大笔一挥):认真工作,我们这里讲究按劳分配,知道吧?好孩子,要相信自己,面包会有的,美男会有的,绝世神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颜芷(惊喜):真的?
某墨(点头,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