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社庙开战
少年从长者身后探出头来,叱道:“说没有就没有,杀了我们也没有!”
长者连忙捂住他嘴。一旁的汉子悲凉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洪甫仁,你也是我们洪家的一支,为何要赶尽杀绝?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又是惊愕。这四人居然和洪甫仁沾亲带故,洪甫仁连亲戚都下得了狠手!究竟为了什么东西,让铁砂掌六亲不认了?
洪甫仁不语,心下盘算,他武功高强,杀人夺物并不难,只是南越大族令狐在场,他若惊吓了女眷,就会和令狐结下梁子。一个优渥他没放在心上,但惹毛了令狐,********齐力对付他,他也忌惮。
各方各有心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是镖局,不愿惹是生非的是潘家,没有出面调解立场的是令狐。一时间,场面倒冷了下来,只有外头的雨声狂暴不停。
“砰”一声,长者突然跪倒的声音,伴随着暴雨敲在人心头。
“爷爷……”少年想拉起爷爷,却见爷爷对着洪甫仁磕头求饶。
“甫仁,我这做叔叔的求你了,放过我这两个儿子一个孙子。你已经杀了乃备一家,我们洪家本族的只剩下了三个男丁,我朽木之年死不足惜,可是他们还年轻。我们真的没那东西,你若不解气就杀了我吧,放他们仨一条活路吧!”
洪老爷子的哀求听着心酸,令狐团圆瞪圆了眼,这就是弱者吗?弱者只能向强者低头乞怜吗?
洪老爷子的两个儿子压着少年一同跪下了,潘微之心生恻隐,提高声道:“洪先生,今日你就给我们南越潘家与令狐一个面子,放过他们吧!”
洪甫仁一怔,潘家也在?先头潘微之一直被无缺掩身,此刻洪甫仁才细看到他,得,又是一位氏族贵子,气质不逊于令狐家的优渥。
洪家四人感激而望潘微之,玉公子也出面了,想来洪甫仁会卖面子。
令狐团圆暗自点头,潘微之从来都好人,难怪无缺看重他。可潘迟等潘家人却忧愁了,本来这事优渥出面挺好的,公子这么一挺身而出,潘家就不能视若无睹。
“潘家玉公子?”洪甫仁试探而问。
“正是,还请洪先生手下留情!”
无缺跟着一句:“是啊,洪先生松下手,皆大欢喜。”
洪甫仁面色难看起来,潘与令狐,等同半个南越。他剜了眼洪家四人,那四人也忒能跑,居然跑到两把好伞下头了。
洪老爷子又苦声求怜,少年不甘却只能低头。镖师们本对两大世家不满,这当头却流露出几分敬意。
洪甫仁在南越两公子的注目下,沉吟道:“我越郡翻岭追了他们多日,好不容易截到了,你们却叫我空手而归。面子给了你们,我就没面子了,以后江湖上还怎么混?”
无缺一笑,洪甫仁在找台阶。
“依洪先生心思,那该当如何?”潘微之问。
“我可不能白跑一趟!”
令狐团圆听得窝火,好人公子还真好欺负!戚夫人按着她的手低语:“团圆啊,大白不见了!”
令狐团圆反问:“什么时候的事了?”
戚夫人道:“前头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它不在。我看了一圈,我们家的人谁都没抱着它。”
这时候,想出了主意的洪甫仁道:“面子可以给你们,但要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得!都说天下四大氏族,南越占二,可谓人才济济。你们两族之中,只要有人能接下我十招,今天的事情就算了结。我洪甫仁没有二话,掉头就走。可若没有人接得住,嘿嘿,那就抱歉了,四个人我就带走,他们是死是活与你们两家无关,本来也就无关。”
无缺和潘微之对视一眼,谁人能接下洪甫仁十招?潘家首先就可以排除了,潘家之中,修为最高的是潘迟,而潘迟的修为只比潘微之高那么一丁点。
无缺寻思只有从令狐家选人了,团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用的,她的内伤还未痊愈,再说在场令狐家的护卫众多,没有派女孩子家上场的理儿。
洪甫仁眼珠一眨,又道:“两位公子身份尊贵,洪某可不想与两位交手,万一伤着碰着,洪某担待不起。看你们人头不少,随便找个人便是。”
令狐立秋上前一步,无缺却摇头。
“嘿嘿,没有人吗?”洪甫仁得意的笑。为了那东西他决不罢手,两大家族的面子过得去就成了。他划下道,只为令他们知难而退。
令狐团圆抽不出手来,戚夫人死死地抓住了她,一脸不肯。戚夫人身后的陶氏小声道:“没我们女人家的事!”
令狐团圆白她一眼。陶氏说起女人家,令狐团圆又突然想到,洪老爷子只带了男丁逃命,那女人呢?
庙外大雨倾盆,一小团白影突然从雨幕钻入了庙堂。消失的大白赏雨而归,在场中留下一条湿漉漉的足迹。
“喵呜……”大白打破了场中的缄默。
“哪来的野猫?”洪甫仁嘲讽,“没有人下场,来只野猫陪洪某过招吗?”
无缺刚想抱起落魄的大白,却被洪甫仁手快一招。
“咩咩!”大白被陌生人提起,湿毛倒竖,叫声也变了。
“大白,不要!”令狐团圆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可是迟了一步,大白张牙舞爪,被洪甫仁一把摔到地上。铁砂掌之力,洪甫仁随手之举,寻常人都受不住,更何况一只猫。
令狐团圆眼看着大白落到地上,弹了一下,而后四脚朝天,再不动弹。
“大白……”无缺弯腰,伸向大白的双手微微颤抖。
洪甫仁这才觉出猫是令狐家的。他干笑一声:“不就是一只猫吗?”
众人只见一条虹光划过庙堂,待定下睛来,却是令狐团圆。她站在洪甫仁五尺开外,单掌一翻,冷冷道:“令狐团圆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无缺抱起大白,大白已经死了。令狐团圆的愤恨,他无法阻止,连他自己都想杀人。深吸一口气,无缺沉声道:“洪先生,十招为限!我妹子是用剑的,想必你不会介意。”
洪甫仁皱眉,他起初打量众人,眼光没往女眷上去,适才令狐团圆的轻功却显露了,她才是庙堂中人修为最高的。女子习武若能大成,都是不好惹的,而且她还是优渥的妹子。
潘亦心也颇感惊讶,一点都看不出她是令狐家的姑娘。令狐团圆?贵族女子会武?潘亦心投眼她的兄长,潘微之正一脸忧色的望着场中少女。
“令狐家没男人了吗?”洪甫仁不愿与令狐家的小姐交手。
令狐团圆又翻手,一道银光乍现。细水耀目,折射晶莹剑光。洪甫仁不由眯眼,眯不住贪婪之光。
“好剑!”
无缺退后,旁人皆让出场地。
“对付你,用不上我家的男人!”令狐团圆沉静下心,她的一腔激愤并未冲昏头脑。对手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洪甫仁,武圣之下的第一人。
“哼!伶牙俐齿!”洪甫仁恼怒。
潘微之退到场外,喊了句:“令狐小姐,且小心应对!”
令狐团圆略微点头。潘亦心听得不舒服。南越贵族极讲究称谓,庶出之女喊姑娘,只有嫡出才称小姐。令狐约没有嫡出之女,凭什么那野丫头被称为小姐?
洪甫仁如何听不懂潘微之的弦外之音,那是在提醒他,令狐团圆的千金之身。他有些悔恨,捉那只猫做什么?弄死只猫,引来的却是比优渥更碰不得的丫头!
细水一闪,令狐团圆揉身上前:“第一招!”
洪甫仁脚踏八卦宫步,单掌迎敌。只见少女轻盈而至,剑风飘逸,在光线昏黄的庙堂中,宛如世外清风。洪甫仁对战经验老道,不急不缓的一掌打在半空,封锁令狐团圆远攻的剑路。他的气劲一吐,令狐团圆就改了剑式,硬碰硬比气劲那是找死。她手腕一抖,细水轻吟,软剑在空中弯曲,似一道月牙,月牙急落回旋,与洪甫仁的掌风交错。“喀”一声刺耳,两人过了第一招。
这令狐家的小姐确实有些能耐,只是仅此而已,洪甫仁思索,他该如何退敌而不伤?令狐团圆落地后,第二招立出。她的身法一变,洪甫仁便停止了遐思,原来第一招这丫头只在试探!
庙中众人均盯直了眼,令狐团圆出场的轻身功夫出类拔萃,此刻身法一变,更叫人赞叹。如果隔壁州府的粱王在场,定会骂道:浑球!令狐团圆第二招的身法将滴溜溜、圆滚滚发挥到了极至。但见一团红影,不见人身,而红团之中,不时并发出道道银光。
“好!”洪甫仁赞了一声,虽然对他来说,这种身法并不占优,徒具观赏价值罢了。
令狐团圆的第二招仍是虚晃,她很清楚,她的身法再好,面对铁砂掌的气劲,恰是花哨对上了厚实。她凭借身法接近洪甫仁只为后面的八剑做准备。红团夹杂剑光,穿梭于洪甫仁左右,铁砂掌连拍,声响不绝于耳。一连串砰砰声后,两人分开身形,令狐团圆退了一步,持剑的手腕轻颤。
“不够啊!”洪甫仁笑道,“再来!”再周旋几招,他就可决了胜负。
令狐团圆抖直了软剑,似笑非笑地道:“好,看我寂灭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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