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少爷这话什么意思?”永瑜脸色变了变,恢复了平常,但神色间已经不再平静。
“意思?”徐子宁轻笑,“没什么意思,不过就这么随口一说罢了。好了,你既然依约‘帮’了我们,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这就离去。反正,这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得是!”
永瑜心里又是一跳,强忍着没说话。
叶辛看了看徐子宁,又看了看永瑜,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那男孩子却是懵懵懂懂,摸摸脑袋,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徐子宁又是一声笑,道:“今日徐某也算是长了见识,没有白走这么一遭。薛六妹妹,前次那徐二哥哥几字,你可是叫得顺畅得很。只盼今后,你我还是那般,不知薛六妹妹,意下如何?”
如何?难道她还有说不的能力吗?
当初那个亲手给自己摘桃子的少年,再也看不见了。
永瑜鼻头莫名一酸,低下头道:“徐二哥哥慢走。”
听得这一声“徐二哥哥”,徐子宁也沉默了下来。
不过此时却不是由得人自在的时候。
徐子宁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多了几分亲近,几乎让永瑜有种回到了在慈源寺的时候的感觉:“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走了,此次倒是劳烦了薛六妹妹,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向你赔不是罢。”
永瑜哪里敢奢望他的“赔不是”,只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到才好。闻言只喏喏的道:“徐二哥哥客气了。”
徐子宁也突然没了心情,拉过那男孩子道:“今天的事情,完全是这臭小子自己惹出来的,却与我等无关。我也是突然发现他不见了,这才过来寻他的了。还请薛六妹妹勿要误会,我威远侯府,并没有要与贵府退亲的意思。那些话,我也不希望传进旁人的耳朵里。”
永瑜点点头:“徐二哥哥放心,我知道了。先前我也只是一时气愤,才会说了那些混话,当不得真。”
徐子宁点点头,嘴唇一张,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身子一顿,和叶辛互相看了看,一人抓住那男孩子的一边肩膀,登的一下就跳上了墙头,再是一跃,已不见了人影。
永瑜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半响,垂头丧气选了个墙角蹲下来,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她胡乱的出了个院门,寻了个丫头,带着自己回了福荣堂。
刚一回到福荣堂,正好赶上素心要出门去寻她。永瑜忙叫住了素心,倒让素心免了这一趟。
一见到永瑜,素心就大松了口气。
她刚才照着永瑜说的回来禀了五小姐,谁知道被五小姐好一通训斥。若非福荣堂的人手又抽调了些去二房那边,这边实在有些忙不过来,只怕五小姐当时就要她去把六小姐寻了回来!
此时见到永瑜,素心忙上前道:“六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五小姐正等着您呢,若不是福荣堂事情太多,只怕五小姐都要亲自去找您了!您快去看看吧,奴婢都快拦不住五小姐了!”
永瑜一怔,忙跟着素心进了屋。
那些小客人们都已经被带回了各自的长辈们身边,薛永瑷正黑着脸坐在炕头上,见到永瑜进来,脸色一喜,一下子就从炕上下来奔了过来。
“六妹妹,你没事吧?”薛永瑷上下打量着永瑜,“外头日头大,你年纪这么小,怎么经得起在外头灼晒?看看,这小脸都晒红了。”又吩咐素心,“让厨房送碗在井里镇过的绿豆汤来,也别太凉。”
她是怕永瑜身子弱经不住。
素心正担心自家小姐还要拉着自己训斥几句,忙应了下来,匆匆赶了出去。
永瑜笑眯眯的道:“五姐姐好贤惠!”
薛永瑷脸色一红,嗔怪道:“惯会瞎说,到了祖母跟前儿,我再跟你分说!”
永瑜抱着薛永瑷的胳膊摇晃道:“好姐姐,妹妹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妹妹这一遭吧!”
薛永瑷扑哧一笑,一指头轻轻的戳在永瑜的额头:“你啊!”牵着她的小手往外走,“看你这乱糟糟的样子,待会儿祖母定要找你的,你还是快跟我去梳洗梳洗罢。”
永瑜乖乖的跟着她走,没有半点不耐烦。
一番梳洗完毕,薛永瑷好奇的看着正小口小口喝绿豆汤的永瑜道:“今儿真是奇了,六妹妹往外逛了一遭,倒是变文静了不少。六妹妹在院子里转了这么久,可遇到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永瑜心里咯噔一下,笑道:“五姐姐这话说得才是稀奇呢,难道妹妹往日里就不文静了?今儿府里人多事杂,我转了许久,也没见到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拉了个丫鬟送我回来呢!许是在外待得太久,被日头晒得头晕罢,倒有些不太想说话。”
薛永瑷吓了一跳,探手摸了摸永瑜的额头,脸色更加难看了,急急的道:“还真是有些烫手。六妹妹,你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永瑜本只是想找个借口把自己的“失常”糊弄过去,哪里知道会把薛永瑷吓成这样,忙道:“五姐姐,我没事,只是一时没适应过来,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薛永瑷松了口气,又板起了脸:“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一个人跑出去,竟然还会先斩后奏了!”又骂素心,“你们以后都把六小姐盯紧了,不能让六小姐一个人在院子里瞎转悠。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太太面前,我可不会替你们担待!”
素心吓得脸都白了,就差没跪下来磕头应是了。六小姐是老太太跟前儿的红人儿,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只要老太太一句话,自己全家都别想好过了!
永瑜好生无奈,转移话题道:“对了五姐姐,今天府里这么热闹,不知道三姐姐那里怎么样?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总是太过孤单了些。”
薛永瑷犹豫了一下,为难的道:“六妹妹,有些事,你还不懂。你放心好了,有祖母,有二伯母在,不会让三姐姐受委屈的。她待在自己院子里,反倒比出来更好些呢。”
永瑜也知道这个理,不再提起,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继续埋下头去喝绿豆汤。
薛永瑷松了口气。
六妹妹和三姐姐毕竟是同一个房头的,她若是追问下去,自己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
只盼着三姐姐能安安稳稳的嫁到威远侯府去,别再起什么波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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